╭*||▂▂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暮光]菜谱不是辣么容易改的 作者:稚侑 文案 本文讲述的是一个肉食吸血鬼被逼吃素的悲伤故事。 PS:请不要相信文案。 PSS:本文可能没有萌点,沿袭第一人称,慎入! PSSS:主角略三观不正+轻微变态,但是不严重,真的! PSSSS:如果只有作者一人觉得微不正,请勿投诉,谢谢! 注1:封面来自茶叶图铺,谢谢凉皮姑娘! 注2:没?形??泶笳健!!? 内容标签:英美剧 血族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西格·尤里 ┃ 配角:爱德华·卡伦 ┃ 其它:暮光,暮光之城 ==================   ☆、第 1 章   我人生的不知道第几次旅途,始于接近赤道的某个少数部落,那里终年都能见到阳光,我要是不站在屋檐底下,那儿的每个人类都会把我奉若神明。每次见到伊丽莎白那样漂亮的女孩梦幻般的表情,我都克制不住的想要捧腹大笑:耶稣,我就是你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   小美人,你以为长着白皮肤和红眼睛的就是上帝了?   我拖着行李箱,在周围人不解的眼神下将它扔进垃圾桶。不出所料,有人多管闲事了:“嘿,我不管你为什么要扔掉自己的财物——”我看了他一眼,耳朵里清晰的回放着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我是说,垃圾需要分门别类。”   哦,红色、绿色、蓝色还有黄色,除了人类谁知道它们的具体含义?我没有再看一眼那个人,而是抬脚往下劈,巨大的行李箱完全进入了垃圾桶。   “你不能……”   说话的人还没有走,这就跟我以前遇到的无数人类一样,一方面指责我的错误,一方面又怀着某种不明目的待在原地,难道他在等我吻他?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慢条斯理的踱步到他眼前。生的不错,白皮肤,肌肉匀称,就是长的太高了。我需要仰视才能把我的表情传递给他:“你在等我吻你吗,少年?”他傻乎乎的张大嘴巴,由淡及浓的味道暂时让我失去了饱餐一顿的兴致,“如果我得到的答案是否定,请你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我讨厌多管闲事的人,尤其被管的那个是我,上帝行走在人间也会累的。对了,上帝好像不叫耶稣,原来我刚才想岔了。   距离进入候机室已经过去一刻钟,伊丽莎白那妞估计乖乖进了车子。对于她的评价,我从未给过上限,她是人类中的异类,早晚都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很放心,当我旅途的足迹再次光临那个小小的部落,我会给予她难忘的经历,在人类的小说中,他们管它叫初拥,真是个好名字。   摆脱了伊丽莎白为我准备的无聊东西,我反而获得了无数检票人员的质疑目光,如果不是在白天,我不介意来一场食物拼盘,最好放点沙拉酱,那东西在我最初的记忆里还是非常美好的。   接过一位女士的白开水,我很遗憾的将它放回座位,我的旅行地点到了——华盛顿西北的奥林匹克半岛,一个叫做福克斯的小镇。下车的时候,我还听到那位女士对她丈夫的埋怨。   我对美利坚的地理气候向来了解不多,据说这里常年阴云笼罩,也就是说,我将在一个没有崇拜情结的人类城市中度过我的假期。直到这一刻我似乎才明白一点儿,伊丽莎白是想告诉我,我被她宠坏了,我不会适应这里的人对待陌生人的冷漠态度。   狡猾的妞,下次见到你,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可惜,我脑海中美妙的酷刑暂时被打断了,一种久违的味道忽然钻入我的鼻子,是一个陌生的吸血鬼。噢,也许不止一个,几十年前我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同类很喜欢结伴群居,最古怪的是他们对人类爱不释手。   冲一位年逾古稀的女士点点头,在对方老眼昏花的巨大劣势下,她不会认为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的。我很安全的离开了原地,不是离开福克斯,而是深入其中。同类而已,我没有必要为了他们修改我的旅行计划。   ———————————————————————————————————————   福克斯的某个地方,一群白皮肤,深紫色眼睑的漂亮生物聚集在一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未来得及脱下制服就被一个跳着舞步的女孩抢了话头:“卡莱尔,有‘客人’来福克斯了。”   “你们也知道了?”被称作卡莱尔的医生是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家庭中的家长,但是这个消息显然不合他们的胃口。   红褐色头发的少年与女孩并肩而立,黑色的眼瞳里布满了不耐:“是的,我‘看’到了一个同类,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外来者不小心进入家族地盘,这种事情偶尔发生,他们只需要一尽地主之谊,又或者直接驱逐就可以了。不过这次的情况有点棘手,爱丽斯的伴侣贾斯帕紧接着道:“那个吸血鬼会在这里狩猎,也许他现在就待在斯旺警官的房子里伺机而动。”   “你是说伊莎贝拉斯旺?”卡莱尔看向眉头紧蹙的红褐发少年,“她的血的确很吸引他们,爱德华,我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学校里听课。不止你,”他严肃的看了一圈自己的孩子们,“还有你们。”   为卡莱尔换上西服的温柔女士笑道:“我早就说过了,他们非要亲口告诉你。”   卡莱尔无奈的道:“我们分头行动?”   气氛从这个点开始活跃,堪比健美教练的大个子更是一脸狰狞:“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卡莱尔。”   看着孩子们快速的消失在别墅里,埃斯梅从后面攀上几欲跟上的卡莱尔家长:“那么我呢,亲爱的?”   家长牵起她的手印在唇边:“一起吗?”   温柔的女士轻轻点头。   ———————————————————————————————————————   在来福克斯之前,我通过中介所在镇上购买了一套两居用房。据这位当地介绍人说,我的运气简直太好,这样一座古老而不发达的城镇就连旅馆都吝啬到只有一家,更何况是一栋空房,外来人口很难在这儿扎根。   “这是福克斯最好的房子,尽管我们熟知镇上所有人往上数三代,但是住在一位警官家的隔壁,还是非常有安全感的。”玛丽安娜女士捏着眼镜,她脸上的笑容总让我想到伊丽莎白那个部落所在的太阳。   今天的福克斯是没有阳光的。   我靠在门板上,仅用右脚支撑身体的全部重量。出乎意料,这间刚被主人遗弃的房子几乎崭新的不可思议,棕色的木漆地板,白色镶着黑线的格子墙壁,还有嫩黄色的窗帘,亮橙色的桌椅。   “它的前主人一定很年轻。”至少心态上还是一个年轻人。玛丽安娜女士向我比了一个食指交叉的动作,唔,她的心态也很年轻,“女士,据说你姓爱因斯坦?”   “没错,”临走前,她很细心的为我关上大门,“你对面向左数第四套房子住着一位牛顿,但愿你们相处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我已经有了一位即将成为吸血鬼的人类朋友,再多一个会使我憔悴的心灵坠入地狱的。当然,这句话我总没有机会去表达,因为我的邻居——那位很有安全感的警官回家了。现在刚过正午不是吗?一位翘班的警官真的能够负担起镇上居民的安全?   巡逻车停下后,这位中等身材的警官没有立刻进屋,他有点警惕的观察我。如果我不是站在自己的房子前,哦不,如果我对刚才那位女士下了手,这太像警官和一位重犯的交流场景了。   抬头看一眼天空,云层越来越稀薄了,我不确定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这位紧张过度的警官当成神明供奉。那么,出于礼貌我还是应该和自己的新邻居打声招呼吧?   “午安,我是斯旺警官,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既然他先开口了:“午安警官,我是尤里,陶西格尤里。”好久没有向人自我介绍了,“您住这儿?”   他看上去放松了一点儿:“是的。”   “很高兴认识您,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成为您的新邻居,但愿我们可以和平相处。”幸好我没有在自己的房子里吃东西的习惯,有时候警察的鼻子比狗还灵敏。   “但愿……”他狐疑的点点头,指指自己的房子,“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上门找我,但下午我还要在镇上巡逻。”   没问题,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警官,能告诉我您女儿叫什么吗?”   他以不符合年龄的身手迅速转身,良善平和的眉毛皱起来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真高兴,人类面对食物链顶端的吸血鬼就该是这副模样的。我说:“我刚来到镇上就听到不下十个人夸赞您的女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的眉毛还纠结在一起,不过眼睛里少了防备,多了点儿笑意:“她叫伊莎贝拉斯旺,但我想她更喜欢别人称呼她贝拉。”他快伸进门内的脚重新缩回来,“你可以叫我查理,对了,你还有东西需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我拣了一个现成便宜,什么都不需要收拾。”我推开半阖的大门,这是迄今为止我最满意的房子之一。   他瞧了一眼:“这是乔治原本为自己的女儿准备的新房,可是后来他们一家都搬走了。”   呵,搬走总比被吸光血好吧,我对这里满意极了。唠嗑一顿,这位啰嗦的警官终于走了,但是谁知道他有个女儿呢?那座房子里唯一的亮点就只有被放在卧室的相框了,那女孩的确长的不错。   “您好,陶西格尤里先生。”收回视线,站在我面前的一男一女/优雅的开口道,“我和我的家人闻到了您的气味,冒昧前来打扰了。”金发的男人是卡莱尔,他身边的女士是他的太太埃斯梅卡伦。   速度真快。   “这么说,您还有其它家人?”重点不在于我闯入了吸血鬼的地盘,而是少数打败多数的奇迹发生率。就算为了这个房子,我也要和他们好好沟通沟通。   卡莱尔笑着点头:“确切来说,我们还有五个孩子。”   那就是一对七,我的胜算趋近于零:“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吗?我很久没有碰到过同伴了。”   “恐怕没有了,自从我们在这儿获得永久居住权后,只碰到过几次。”   这是宣誓所有权了?这不公平:“我刚在这儿买了一套两居用房,按照当地法律,我也享有至少七十年?祝我们相处愉快。”   卡莱尔和埃斯梅面面相觑,温柔的女士首次说道:“既然如此,您可以邀请我们去您那儿吗?我想我们的愉快相处必须建立在某种条约之上。”   对于这种行事作风滴水不漏的女士我很难喜欢的上来,要是谁都像伊丽莎白那样迷糊可爱该多好。我正在犹豫,斯旺警官竟然很友好的同他俩打了几个招呼,为避免他们堵在那儿叙旧,我很热情的邀请斯旺警官一起。   “你不会希望一位警察进你的房子的。”他冲我眨眨眼,“也许下班以后,我和贝拉可以一起来这儿?”   “乐意之至。”巡逻车走后,我多少看出点儿什么了,那位埃斯梅女士似乎很担心我会对斯旺一家做些什么。拜托,就算食物也会有不同口味的,我还不至于如此博爱。   卡莱尔巡视一周,赞赏道:“很漂亮的房子。”   “是的,这正是我留在这儿的原因之一。”习惯性的打开冰箱,干净到一点面包渣都没有的空格让我升起一股空虚感。重申一遍,我非常后悔没有在出发以前改变伊丽莎白。   “我想你们不会愿意喝自来水吧?”   卡莱尔优雅的倚靠着椅背:“不错的提议。但是我很高兴,你没有邀请我去狩猎。”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吸血鬼,除非我遇到了非常美味的食物……”   “即使是超乎想象的美味也不行。”卡莱尔双手抵在亮橙色的桌面,第一次向我展露他颇具攻击性的一面。   这是怎么了,在我被迫和一群食物居住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同类竟然向我露出尖牙?摘掉鼻梁上的墨镜,我很认真的看着他逐渐变成黑色的金眸:“恕我多嘴,你们选择居住在此并不是为了永久圈养食物?”   卡莱尔摇摇头:“他们和我们几乎毫无区别。”   把食物当成同类?我又凑近了些:“你们身上的确没有血腥味,就连眸色都无限趋近人类,这是高等生物向低等生命退化的预兆?”   “很抱歉,目前为止我们似乎在思考和意识上无法达成平衡,”埃斯梅适时说话了,“可是我们才是这儿的主人,而您想要借住?”   房东太太的希望永远和承租人不一致,最后我只能稍稍让步:“假若我遇上了人间美味,我会在开动之前通知你们,如何?”不打招呼就上门来拿食物,是谓偷,卡莱尔生气的理由不外乎于此。   “继思想意志的不同,我们在条约上也无法达成一致了吗?”我从他饱含遗憾的神情中读出了某种意思,他不会想拆了我的房子吧?   “好吧,那我换一条。死神不可能永远徘徊在福克斯之外,有人命在旦夕的话,我是否可以下嘴?”真奇怪,我明明是来这儿旅游的,却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拉拉扯扯,“先生,您的仁慈就不能分给您的同类一点点?”   “您保证?”   “以上帝耶稣的名义。”   “好吧。”他干脆利落的起身,一反刚才促膝长谈的形态,“祝您生活愉快。”临走之前,他满含恶意的道,“吸血鬼并不适合向上帝起誓,因为他们中有部分永远弄不清上帝的真名是耶和华。”   这只可恶的吸血鬼!   埃斯梅挽上丈夫的胳膊:“怎么样?”   “一个固执的吸血鬼,但并非顽固不化。”卡莱尔摇头,“你觉得呢?”   埃斯梅附上他:“一个缺爱的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送走”不请自来的客人,我满含期待的走上二楼,在明亮整洁的居室中,我通常会选择令人心胸开阔的地方,一楼的卧室只能寄期于我未来可能的同类了。唯一遗憾的是,二楼主卧缺少了吸血鬼的象征——棺材。   大约是几十年前,或者一百年前,我忽然爱上了某种恶作剧,比如在客房里放一具蜡像,走廊上插几支白蜡烛,以及在卧室里放一口棺材。你不能期望人类中的小偷止步于你的房门,在我的邻居相继遭遇了那样的意外之后,我决定亲自惩罚那些卑劣的人。   当然,游戏归游戏,与狩猎无关。   一切水到渠成,我保留了蜡像、白蜡烛和棺材的好习惯,并且将它们发展到非卿不可的地步。不知道亚马逊能不能网购棺材,我每到一个新地方都特别担心,以前总有一个跟班为我做这些小事情……   想到这儿,我不禁加快脚步进入卧室。   然而,事实总是如此不讲理:“上帝一定是去地狱约会了。”那台可爱的电脑被我踹进了红色垃圾桶,我的棺材……   直至大门被敲响,我仍然陷在失落的情绪中,这下我连假寐都做不到了。   “晚上好,尤里先生,”斯旺警官冲我一阵打量,“您有心事?”   “不,我很好,只是一点点小烦恼,为什么不进来呢?”我拉开大门,一缕微风夹着浓烈的香味冲进我的鼻腔,很古怪,它竟然稍稍治愈了我低落的心情。而这抹香味的源头来自斯旺警官的身后,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身上。   斯旺警官有些局促地坐下,他们两人默契到了闭眼都能做出一样的动作:“这是我的女儿贝拉,也许您听很多人提起过。”   “是的,今天上午很多人都这样说。”我又一次站到冰箱前,下一刻空空如也的冰柜再也制止不了我的羞窘和尴尬,“抱歉……”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贝拉正好做了千层面和鸡肉馅玉米卷。”斯旺警官是个有趣的人,他这样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他的邀请,作为味觉迟钝到几乎为零的吸血鬼,我更喜欢让他的女儿割腕献血。   从他站起来开始,贝拉就不停地捣鼓她的头发,仿佛那一头栗色长发可以把他挡在她的世界之外。我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血液叫嚣着沸腾起来,满腔美妙的香味让我情不自禁的答应了这个看似荒唐的邀请。   进屋之前,我和贝拉落在斯旺警官身后。当然,不管是一个吸血鬼,还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贝拉这样的女孩才是我该献殷勤的对象:“你看上去不大情愿,因为斯旺警官逼迫你多做了一份晚餐?”   她吃惊的看了我一眼,稍显不安地拨弄耳边的长发:“不,严格来说我确实只做了两人份,来这儿以后我的胃口一直不大好。”   ———————————————————————————————————————   夜幕降临,福克斯中学的男男女女们总能在放学之后找点乐子,古板的小镇、古板的家庭,还有古板的课堂纪律,人们希望呼吸到夜晚冰凉而又饱含自由的空气。然而,这伙人中偏偏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   “他们干嘛走的那么快?就好像我们是洪水猛兽!”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子轻蔑的道。   一边的女生们却恨不得抓着卡伦家男孩们的衣角:“爱德华要是稍微慢一点儿,我保证我的朋友们不会那么冷漠的看待他。”他要是真的走慢了,恐怕女生们在不得不保持距离的前提下怵的口吐白沫。   埃美特上车之前不怀好意的道:“我真怕不久的将来,你会突然甩了你的兄弟姐妹投奔那群女生的怀抱。”   爱德华一手甩上银色沃尔沃,在略显贫瘠的小镇街道上狂奔而去。越过卡拉瓦河上的那座桥,沃尔沃仿佛彻底摆脱了桎梏,若有人类从这里经过,也只能看到一道状若闪电的奇怪东西从他们跟前一擦而过。事实上,这还不够快,他猛的一脚刹车,然后整个身体跃出稀疏的树林,眨眼间就到了一座被树荫覆盖的门廊前。   大门适时而开,和埃斯梅拥抱后,紧随而来的卡伦一家纷纷坐到餐桌前。卡莱尔好笑的看了一眼最小的儿子,玩笑道:“我都记不起来这是我们第几次的家庭讨论会了。”   头发乱翘的爱丽丝顽皮地斜靠在贾斯帕身上:“请相信我的直觉,会有第二次的。”   埃美特羡慕的瞧了一眼,偷偷伸出去的手被罗莎莉死死掰住,冷艳的女吸血鬼蹙紧眉头:“我喜欢一次解决所有问题。”显然,那个外来者的到来破坏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卡莱尔随意道:“目前我们只能按兵不动,陶西格尤里,他的眼睛色泽鲜亮,恐怕刚进食不久。初来乍到,他不会在无关紧要的情况下对人类下手,除非他是个疯子。”   “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否能管住自己的脑子。”爱德华对上卡莱尔的眼睛,他清晰的读到了对方的想法,“我这就去斯旺家。”   一阵风刮过,埃斯梅轻轻地整理自己的长发:“他比平时早去了十分钟。”埃美特睁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的兄弟竟然有这种癖好。温柔的女士忍不住笑歪在家长的肩上,“我好像忘记告诉爱德华了,那孩子身上有一股非常传神的味道。”   岂止是非常传神,站在窗外阴影处的爱德华差点要晕过去,陶西格尤里简直就是人形榴莲!   ———————————————————————————————————————   “你在看什么?”贝拉疑惑的望向身后。那里漆黑一片,肯定什么都看不到,一切犯罪都将掩盖在世界的表层之下。   偷窥,也是犯罪的一种。放下食之无味的果汁,鼻尖萦绕的气息似乎更加好闻了。这个人类一点都不友好,她只顾着自己吃,一点儿都不体谅不同种族不同食源的陶西格尤里先生。   “没什么,”我撑着下巴从她的耳垂下正好看到一片衣角,“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特别的味道?”天啊,她真的很天真的耸动鼻子,最后巧合的把目标放在她自己的身上,那一瞬间我真想劈开她的脑袋,看看让她脸色青黑的想法,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那个隐藏的同类动了动,但贝拉成功地将我吸引了,“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味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是这种、这种……”   这类神情可以归档为低气压的爆发。   那片衣角彻底缩进了盆栽后面,真是有趣的反应:“请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的味道太好闻了,哪怕世界上最顶级的调香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贝拉碰了碰她的衣袖,鲜艳的酡红从脖子开始往上攀爬:“我知道,你们……你和那个爱德华卡伦一样,自诩为英俊迷人、整个福克斯的女生都应该拜倒在你们的牛仔裤下!但我不是!我才不是那种肤浅的女——”   厨房间的斯旺警官“刷”地冲进客厅,那柄可笑的水果刀上甚至还插着一片苹果:“贝拉,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厨房就听到了——”   “一点点小烦恼,就和我初入福克斯一样,嗯,我向来比较认床,今晚恐怕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是这样?”斯旺警官迷茫的举着刀片。   我点点头,遗憾的起身道:“今晚我待的够久了,剩下的时间应该是你和贝拉的。”   斯旺警官了然,看我的神情中突兀的添了一笔感激。   真是难解的扭曲心理啊。   举步融入夜色,一抹难以捕捉的声音从身后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陶西格尤里。”   我转过身,浓重的夜色几乎将周围一切景色吞噬,不过吸血鬼的视力好到能让我数清他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又是一个卡伦?”我的天,过去几十年我都不曾幸运到遇上一个同类,这个阴郁的小镇竟然同时“窝藏”了如此多的吸血鬼,“人类已经蠢到这种地步了,和他们的主宰生活在一个地方?”   “恰恰相反,他们很聪明,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才能隐瞒至今。”他皱着眉头算是回答了我的话,“我想你已经答应了卡莱尔的约定。那么,从今天开始,离斯旺家远一点!”   他清楚的展示了自己的敌意,四颗雪白的犬牙将现未现。我摊开手掌,继续从这儿走到那儿:“第一,我是来度假的;第二,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第三,我可不是善类!”我夹着最后一个单词化作一道阴影,同这个年轻的卡伦战到一处。   牙齿和指甲是我们的利器,但是抱歉,我从来对送上门的肉不感兴趣。一爪撕开那段脖子上的肌肉,紧接着我的肚子也挨了一拳。哦不,不是一拳,是三拳!   “所以说,我最讨厌有天赋的吸血鬼。”好在我力气够大,倘若挨上一拳,就像这样!卡伦如同撞上一列动车,从这头一直被推到几百米开外,“亲爱的,我讨厌不尊重长辈的小鬼。”而你正好占全了。   可惜,几道破空声从后面急速飞来,家长到了。   “爱德华,没事吧?”几个陌生的吸血鬼一面警惕的看着我,一面去扶他们的兄弟。卡莱尔则与我正面相对,“我们之间的约定看来要作废了?”   这种小孩被大人欺负后找家长来摆平的感觉真是够了:“我们约定过吗?”在他们摆出战斗的姿态前,那个卡伦已经站起来了,“我只答应你不随意狩猎,难道吸血鬼也包括了?”   卡莱尔首次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如果他承认这是生气的话,我想我的心情就更好了。他说:“这是我的儿子爱德华卡伦。”   我冲他点头:“你好。”   他的脸顿时黑了。   “是这样的,根据保密条例,在吸血鬼移居到一个新地方之后,我们不能暴露本质。如您儿子所说,人类很聪明,若我长时间闭门不出,或者一直神神秘秘,这反而会引发我的邻居斯旺警官的好奇心。假使哪天他在冒险探入我的房子中发现了真相,我无法猜测最后的结果。   “你看,为了避免悲剧到来,我很好心的到访斯旺家,还吃了贝拉亲自做的晚餐。”远处,斯旺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接下来,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件事,爱德华卡伦先生,他从我吃下第一口千层面开始就在暗处监视我。人类的监狱都比这自由,先生。”   没想到卡莱尔居然没有任何羞愧的承认了,他甚至和蔼的看了一眼爱德华:“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爱德华只是不放心罢了,毕竟这里第一次有外来者定居。”   好厚的脸皮!我惊异之下连连打量这一行人,除了那个爱德华抽了几次嘴角,其他人看上去都很理所当然。   “好吧,”就当饭后锻炼身体了,“下不为例。”   “恐怕还会有无数次。”我转身对上卡莱尔,“除非您搬到其他地方。”   伊莎贝拉斯旺!   “你喜欢那个女孩?”   埃斯梅女士亲昵的挽上卡莱尔的肩膀,脸上带着‘你很无理取闹’的表情:“为什么不是爱德华?”   爱德华就爱德华,这一家子真是讨厌死了。   正如卡莱尔说的无数次,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那个偷窥狂。是的,偷窥!吸血鬼的体质比任何人类都胜任这个职业。可怜的斯旺警官,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占了多少便宜。   我天马行空的胡乱想着,爱德华卡伦的脸忽然朝这边转来,苍白的脸颊上布满阴云,就像福克斯特有的天气。呵,偷窥还不忘瞪人,他的目的该不会是我吧?可吸血鬼需要洗澡吗?   啧,没有伊丽莎白的殷勤,我都快忘了在水池里畅游的感觉了。但愿福克斯的自来水不会太难闻,虽然漂白粉对吸血鬼的伤害值为负数。   进入盥洗室放水,我由衷庆幸没有转化伊丽莎白,这小妞总能把我浸泡的时间延长半小时,我讨厌热乎乎的洗澡水。   不过,我似乎忘记拿浴巾了?   “嗨,爱德华,你还在吗?”即使有门的阻隔,我也相信他听的到,毕竟他将偷窥事业发扬的如此光大。   无人回答。   “亲爱的,别闹了。”   “我知道你还在外面偷(窥)——监(视)——看!”   “宝贝,你确定要离我这么远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斯旺家找贝拉?”   我一个人在盥洗室里竟也找到了乐子,可惜爱德华踹门的劲道让我心疼了一把,我的门!   “什么事!”按照我的分析,他此刻应该是怒发冲冠,诡异的是他嘴角还挂着一股得意劲儿。这是在M中享受到了致命的快感?   “什、么、事!”现在又返回了怒发冲冠,那股得意上哪儿去了?   我耸了耸肩:“我忘记拿浴巾了,麻烦你搭把手。”   “这是你的房子!”   “哦。”我沉默了会儿,忽然记起我的行李几天之前进了垃圾桶,“那你帮我去斯旺家借一条吧。对了,我不喜欢男人用过的浴巾。”   “陶西格尤里!”   我这会儿也有点恼怒了,就算是新生儿也不会如此婆妈易怒,这个爱德华卡伦简直就是一点就炸。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我也不会勉强。”大不了什么都不穿,反正这是我的房子。不过我总得问清超市在哪个方位,“我说……”   咦,人呢?   “超市在隔壁街的范太太家。”   切,又跑去偷窥伊莎贝拉斯旺了。   ———————————————————————————————————————   镇外别墅。   心情愉悦的爱丽丝一路从二楼飞奔下来,她行动急切却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柔软而灵活的舞步使她看上去更像飞舞在丛林的美丽精灵。   “嗨,你的脸色真臭。”要是她的语气能不这么幸灾乐祸的话,她其实可以更好看,爱德华如是想。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凌晨那一场遭遇,他简直就想鼓动埃美特和他一起去参与一次同类狩猎。那个吸血鬼才是脸皮最厚的家伙!   爱丽丝坐到贾斯帕身边,虽然她尽力掩藏了脑子里的东西,可谁让这次预言这么有趣,想让卡伦家的单身小男孩如此不知所措,他们自己人还真办不到。爱丽丝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否则爱德华会爆炸的。   “什么不能想了?”爱德华灵敏的捕捉到了她心中所想,他的姐妹显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瞒着他。   爱丽丝把脑袋靠近贾斯帕,装死道:“不,没有什么不能想的。”可她就是该死的想看他的笑话!陶西格的调戏让她对总能预知的无聊未来多了一丝期待。   “砰”一声巨响,爱德华不甚撞到天花板,他原本只是想站起来的:“你看到了?”   “一点点。”她以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心里却想道:所以卡莱尔才不准备动陶西格尤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爱德华再次低吼:“卡莱尔也知道了?”   真糟糕!爱丽丝揉乱了自己的短发:“目前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贾斯帕对爱人隐瞒了某件看似很有趣的事情而不满:“你也不打算让我知道?”   “不!”   爱丽丝笑着横了他一眼:“没什么,我把爱德华被陶西格调戏的事告诉了卡莱尔。”然后她歪过脑袋看向自己的兄弟,“别这样,你也看了他的身体,你们扯平了不是吗?”   “……”贾斯帕板起脸,“爱丽丝!”   “亲爱的,我的‘视线’被爱德华阻挡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看到。”爱丽丝笑嘻嘻的牵起贾斯帕的手,“起来,陪我到处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攻啊~~~~~哈哈哈哈哈   ☆、第 5 章   来到福克斯的第四天,我饿了。这在往常不算了不起的大事,但在这儿,我会遭遇一到七个吸血鬼的阻拦。真是见鬼,我来这儿度假的!   ———————————————————————————————————————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闻风而动的驯鹿成批跑远,本在溪水边悠闲饮啜的斑马早早嘶鸣而走。身而为王者,一头矫捷敏锐的美洲狮却只能梗着脖颈,殷羡的看着它的食物逃命而去。现在,它才是别人口中的食物。   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埃美特纳闷的蹲在抽搐着四肢的美洲狮边上:“你最喜欢的食物都不能分散你的心思吗?”今天是他们俩和爱丽丝搭档狩猎,他们的妹妹正在草原上快乐的追捕美洲驯鹿,而他只能对着自己的兄弟干瞪眼!   “什么?”爱德华一抹嘴角,苍白闪耀的手背立刻染了成片血渍。他什么都没听见,却无端端的想起陶西格尤里,这个忽然出现的吸血鬼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现在他又晃荡在自己的脑子里,阻碍他进食!   噢,等等,进食?!   埃美特跟着他站起来,眉宇间因他的急迫而产生了些许紧张:“出什么事了?你听到了什么?”   “进食!”爱德华只留下一个简单易懂的单词,人飞快的从这一片野生动物保护区离开。原地只余一只被吸干了血液的美洲狮尸体和一只茫然的吸血鬼,相信很快狩猎回来的爱丽丝会帮助他的。   爱德华没有开车,事实上,要远离福克斯到这儿狩猎本身就有很长一段路,卡伦们不可能真的开几辆远逊于他们的跑车,在阳光下暴露自己。临近小镇,夕阳还未收走最后的光芒,爱德华匆匆贴着墙壁急速飞奔,片刻之后正式到达陶西格尤里的新居。   说实话,当他看到这个身形修长的吸血鬼几乎蜷着双腿缩在沙发上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他停止了一百年的心脏悸动了一下。   ———————————————————————————————————————   我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空虚感了,假使伊丽莎白还留在我身边,无需我动手,她会将我最喜欢的猎物双手奉上。而该死的是,这次我选中了伊莎贝拉斯旺——那群退化到史前生物的吸血鬼拼命想保护的人类。   我明明有很多时间可以抓住她,我很确信,这一刻我恨透了爱德华卡伦。屏息假寐中,我闻到了爱德华身上那丝血腥味,低劣、寡淡到足以让空腹的我失去胃口。   “这么说,你吃饱了?”我尽量摊开四肢,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他“嗯”着来到我身边,犹豫着说道:“我带你去狩猎?”   饶了我吧:“我不吃素!”要知道让吸血鬼戒掉人血比和尚不吃荤腥难上数百倍,我可是自然界最健康向上的吸血鬼。   爱德华俯下上身说道:“过了今天就变成自然界最缺乏营养的吸血鬼了。”   唔,我已经虚弱到把心中所想暴露在脸上的地步了?   “那么,我选贝拉做我的食物,您看如何?”   “但愿讽刺我能让您身经百战。”哈,吃饱了就是不一样,连嘴皮都灵活不少。在我以为他打算丢下我不管时,他抓了一只兔子粗鲁地塞进我怀里,“先给你垫饥。”   “你在侮辱我的人格?”用一只毫无反抗力的兔子代替一个鲜活的人类?光是食量就不对等,更何况后者美味异常。   他双手抱胸道:“您忘了您自己早就不是人类了?拜托,您还需要什么人格?”   埃斯梅女士竟然教出这样一个儿子!好吧,我气饱了!扔掉兔子,我还是那个陶西格尤里。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晚餐?”   爱德华反常的坐在我对面:“需要我给你一面镜子吗?”他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要是一走,明天福克斯的秘密就会摆上华盛顿邮报。”   “是啊,华盛顿邮报最大的照片就是伊莎贝拉斯旺躺在地板上的遗照。”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我讨厌吃饱的人跑到我面前炫耀!   “好吧。”他抑制不住的露出八颗牙齿,“既然你不喜欢兔子,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狩猎,那里是我们一家远足的好地方。美洲狮、灰熊、驯鹿,随便你挑。”   小孩的心情真难懂,我敢打赌,上一刻他恨不得想掐死我。不过,就算我想吃老鼠也跟他没有一美分的关系。   爱德华双手放在膝盖上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什么?刚才不是说到带我去狩猎吗?我有点儿糊涂的回答:“几百岁了吧,我不记得了。”看他金色的眼球中露出微微郁闷的样子,我心情大好,“总之,你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你如何对待卡莱尔,就如何对待我。”   “你可不是我爸爸。”他嗤笑一声,又颇为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们还去不去狩猎了?”   那种淡出鸟的味道谁喜欢谁去:“恕不奉陪。”   “那你就在这儿挨饿吧。”   窗帘一飘,整个客厅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任何人来过一样。哦不,地上还多了一只兔子:“我说,你干嘛不跟着他一道走?”   兔子红红的眼睛一转,地板上顿时多了几粒黑粑粑。   “爱德华卡伦!”老子跟你没完!   ———————————————————————————————————————   回到小镇外的家,爱丽丝和埃美特已经坐在客厅里。   “我说,你晚上做的事情没必要挪到白天吧?”爱丽丝一看来人就没好气的抱怨。   爱德华心虚的随手拿了一本杂志:“我没有。”   “是啊,你没有去看贝拉,你只是去她邻居家坐了一会儿。”她可爱的卷着自己的短发,“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愉快的事情?”   “威胁算不算?”   客厅里一时没了响声,但爱丽丝在心里回答了他的话:‘如果放到陶西格身上的话,那肯定很有趣。’   爱德华看了一眼埃美特,爱丽丝会意的跟着他走出别墅:“什么事?”   “明天我会去学校。”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我们都要去呀,明天可不是大晴天。”   爱德华恍惚的点点头:“已经一个礼拜了……我明天非得和伊莎贝拉待在同一间教室?”除了第一天的意外同桌,他只在晚上待在斯旺家外,可即便如此,他对那个味道依旧难以适应。   “你可以申请换课。”爱丽丝没诚意的提议。   他气闷的席地而坐:“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她的味道太浓了?午间就餐的时候你们都没有感觉?”   只是比一般人更好闻罢了。她有点儿担心的道:“她对你的影响很大?”   爱德华的声音更恍惚了:“非常大,幸好有陶西格的体味混在里头,要不然……”他悚然一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爱丽丝诚实的道:“你说幸好有陶西格的体味混在里头。”她盘起双腿挨着他,“你说,他是不是在转化之前吃了很多榴莲,所以身上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   “又或者是转化他的吸血鬼吃了很多榴莲,所以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出他?”两兄妹挨在一起拍腿捶地,大笑好一阵。   “我喜欢他,陶西格尤里。”爱丽丝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笑意,“爱德华,你呢?”   “很复杂。”他苦恼的皱眉,“要是他能吃素的话。”   “哦,得了,贾斯帕吃荤腥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爱丽丝拍了一下兄长,“你要是喜欢他,就去改变他。”   “你说的对。”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可爱德华就是察觉不到不对的地方。   等他再次跑出福克斯小镇,爱丽丝才托着下巴回想那两个截然不同的预言:“伊莎贝拉斯旺和陶西格尤里,究竟哪一个才是爱德华的伴侣呢?算了,反正那两人都住在同一个地方,爱德华喜欢哪个都很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   ☆、第 6 章   托爱德华的福,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就好像我给这只该死的兔子喂十根胡萝卜就等同于填饱了我自己的肚子。   “太容易满足的生物是不能进化为高等生物的,臭小子。”我拎起它的耳朵摇晃,“即使是兔子也要有理想和报复。”   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出去偷猎,伊莎贝拉斯旺的香味就在房子里弥漫开了。我说,她难道服用了某种促使肾上腺激素分泌的药物?透过二楼窗口,我看到这个女孩从卡车上径直走到门口——是陶西格尤里的门口。   她来做什么?   我打开大门,女孩正僵硬的保持着举手敲门的动作。风大了,我有点儿后悔没有戴口罩:“晚上好,贝拉。”   “晚上好,陶西格。”我对她迟疑的称呼很不满,但谁让我的名字不顺耳呢?她紧张的拉了拉衣服下摆,“这么晚你还戴墨镜吗?   当然,我的眼白快赶上眼瞳的颜色了:“是的,今天早上我动了一个小手术,医生特意叮嘱我不能见光,包括炽光灯。”   她指指自己的眼睑:“开双眼皮?”   再开下去我就得变成三眼皮了:“视网膜掉落而已,要进来吗?”   “谢谢。”   我在门内环顾四周,爱德华并不在这里,这使我对‘饥饿’的控制力下降了两个档次。美味的猎物投怀送抱,真不错的滋味。   我们随意挑了自己喜欢的座位,她仍然坐在那天和斯旺警官一起来的位置。没有那位父亲的陪伴,她看上去更不安了:“抱歉,我是说那天的事情,我失控了。”   “那肯定不是你的错。”我打断她,“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我们的对话中出现了爱德华卡伦,据我所知,他本人不大合群,刁钻又刻薄,简直就是人类的反面教材。”这样说很不过瘾,因为他今晚没干偷窥的事儿。   贝拉张大嘴巴,完全没有回神。   “我说错了?”   “不,再没有比这更具体的了。”她合上嘴巴,“我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他那么好看……”对上我戏谑的眼神,她赶紧改口,“我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他一无所知。”   “没错。”   坏话说完了,一股空虚感油然而生。房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爱德华今晚根本就不会来,那我为什么要遵守那个可笑的约定呢?吸血鬼本就为血而生!   “还有一件事,你和卡伦总是提到我身上有一种……古怪的味道。”   好香,好饿,我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儿,眼睛和耳朵仿佛一下子离我而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鼻腔内。   咚、咚咚。   奇妙,至今为止,我从未遇到过让我如此砰然心动的食物,好像我的心脏又活了。   咚、咚咚、咚咚咚。   “陶西格,门外?”   呃,难道不是我的心跳声?我茫然的闭上眼,再睁开时视线里突兀的多了另一个人:“爱德华?”他怎么来了?   贝拉吃惊的站起来:“你是从门口进来的?”   她一定以为他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进来的,看来我的挑拨离间成功了?真遗憾,爱德华没能早来一步。   “显然,”他耸了耸肩,“我错过什么了?”   贝拉心虚的捋发,可我不会:“不,你来的正好。”他该不会一直就躲在暗处保护他的女神吧?照这样发展,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下嘴的机会了?   爱德华忽然发火:“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哪里惹到他了?   但是贝拉显然误会了,她以为爱德华说的是她:“好吧,我明白了。”她往门口多走了几步,“其实你们才是一对,一个刻薄刁钻,一个又在暗地里警告我离你们远点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大门被毫不怜惜的一把摔上。   “有一点她说对了,我们确实是一对,”我朝他露出四颗雪白的犬牙,“吸血鬼。”我大好的兴致全被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破坏了,好不容易猎物上门,他居然残忍的阻止我进食!   爱德华警戒的弓起身体,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敌意:“我说过,在我的地盘上不准猎食!而你,打算毁约!”   战斗一触即发。   然后,戛然而止。   “爱德华卡伦!”我心爱的墙皮被他的爪子抓破了一大半!   “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说过的,这房子是我在这儿定居的原因之一。”我想挠地抓狂,光亮可见的木漆地板轻而易举的打消了我的念头。   他不知所措的搓揉裤缝:“我明天就给你修,请福克斯最好的装修师。”   “明天就能修好吗!”我简直气疯了,这个混蛋。   “对,明天!”他看上去也气疯了,摔门就走。   我忍无可忍的站在原地咆哮:“还有门!”   ———————————————————————————————————————   周一,临出门前。   卡莱尔对站在门口发呆的儿子道:“爱德华?”   “哦,卡莱尔。”他拧着眉心,通常这个动作代表前天晚上没有睡好,可吸血鬼从来不需要睡眠,“你知道镇上最好的装修工吗?”   “装修工?”卡莱尔摇头,“不,福克斯没有装修工。你知道这里很少有外来人,这代表镇上没有多余的房子需要他们装修。假使一家人需要改装点什么,他估计会在这一天以及之后的一个礼拜都留在福克斯顺便为他人服务。”   爱德华懊恼的掏口袋:“我后悔没有买手机了,不然就能联络上镇外的装修工。”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为你安排吗?也许怀瑟医生能帮你联系上。”   “那真是太好了。”他无精打采的对卡莱尔叙述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请埃斯梅一起去吗?我怕陶西格吸干那人的血。”   卡莱尔无所谓的赞成道:“当然可以,毕竟你才十七岁,我们很愿意为你分担烦恼。”   “卡莱尔!”   “你该上课了。”   福克斯阴沉的天气预示着卡伦家的孩子会到校上课,时间临近正午,天空中飘起了小雪,仅仅一刻钟过去,小雪变成了大雪,无数男女生都为这个日子而兴奋。   爱丽丝用叉子敲敲爱德华的盘子:“你在为伊莎贝拉不理你而走神吗?”   闻言,他不禁一眼望过去,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睛。两相接触又迅速移开,爱德华一如既往没有听到任何心声:“不。”   爱丽丝了然:“那就是陶西格了。”   “……”   罗莎莉冷冰冰的问道:“那个闯入福克斯的吸血鬼?”   “至少他没跑出来捣乱。”爱丽丝在她后面做了个鬼脸。   “我总不能理解卡莱尔的想法,只要离开这里,伊莎贝拉斯旺和陶西格尤里就不会再影响我们。”罗莎莉忿然起身,将一口未动的餐盘放好走出食堂。   ———————————————————————————————————————   墙壁修补好了,大门也换上了新锁,这些都是埃斯梅女士亲自监督完成的。爱德华进来的时候,我仍然抓着那只兔子喂胡萝卜。   “你想撑死它?”   “你连这都管?”婆妈的卡伦,自然界最奇葩的产物。   他四处走了一圈,略显惊奇道:“他们真的修好了?我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我放过这只一动不动的兔子道:“那就证明你的视力下降了,果然和楼下那群人类有关。你的女神还找过你吗?”   “她不是我的女神。”   不是女神都能偷窥成这样,我才不会相信:“对了,你昨天为什么生气?”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疯,我的房子就不可能被殃及池鱼。   他移开目光:“我不用读心术就能猜到你当时的想法,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她可能就死了。”   等等,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他退后一步,“我的意思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没人告诉你,你的演技很差吗?”身为前辈,我轻易就能看出他那点可怜的心虚。   他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转而把话题引到我身上:“你呢,一直不打算进食?”   他以为我是机器人,还是把我当成天使了?我当然需要进食:“我的主食一直活蹦乱跳的徘徊在学校和家两点之间,这其中你的功劳尤为突出。”   爱德华泄气的拖长调子:“你还没放弃?”   “不,我在等待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这一刻我忘记了对面的吸血鬼可能会读心术的天赋,也许伊莎贝拉这个小脑不发达的人类会在上学的路上一脚跌死?毕竟她连走平路都会摔跤,而明天路上可能会结冰的。   爱德华神色一紧,几乎在我联想完毕的刹那脱口而出:“别想做手脚,我会看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动力了,捏拳!   ☆、第 7 章   我和衣躺在床上,因为吸血鬼的生活其实倍感无聊,我只能放任自己在这张一点儿都不讨我喜欢的床上假寐。假如我的五官不那么敏感,天使城丰富的夜生活可能会成为我打磨时间的最佳工具之一。   我现在又开始想念我的棺材了,前几天,透过斯旺警官,我才知道这个古老的小镇并非它表面上那么死板,至少死人是要被火化的。这多少打消了我对它的念想,至于福克斯有没有木匠……身在植树资源如此庞大的地方,我不认为他们没打过主意。   爱德华走后,窗外又恢复了宁静。连续两天,偷窥狂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究竟有多么失常,这项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即使在吸血鬼之间也是无法令人苟同的。但他没能为我着想,在看了那么多天的“马戏团表演”之后,我还能平静的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人类发明的无聊肥皂剧显然不能和它比。   我烦躁的一脚踹开床铺,下一刻,我痛恨的几乎想揍自己,黑瓷地砖上清晰的留下四道痕迹:“连地板都这么脆弱。”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   不过,对面窗户里正发生的事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伊莎贝拉会在梦里说什么呢?   确定爱德华的擅自离守,我轻而易举的站在斯旺家的二楼阳台里,黑暗中模糊的呢喃声逐渐放大,她似乎在说……   “哦,你真美……”   呵,地球上又增添了一位迷恋陶西格尤里先生的粉丝,对此,我不无自信。假使能让愚昧落后的居民观看到他们新邻居的神采,这儿不就成为我今后第二个无需遮掩真面目的落脚点了?   很棒的想法。   这时,贝拉翻过身继续梦呓:“如果你不凶我……我身上真的没有奇怪的味道。”她连梦里都在想这件事?我诧异的摆正耳朵,“你怎么会从陶西格家的大门进来的,钥匙……钥匙扔掉……”   这个花痴!她居然在对爱德华卡伦流口水,而不是我陶西格尤里?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一只陌生的手掌搭在我肩上,但我对它的主人还算熟悉,卡伦家与我接触最为频繁的那一个,也是伊莎贝拉的梦中情人。   我捋下他的手:“你很得意,原来女神和你心灵相通?”   “我说过,我跟她没关系。”这回他没有来抓我的肩膀,而是揽着我的肩背一同回到我的房间,“还有,我警告过你,别打她的主意。”   我真是服了他:“为什么你要按照人类的脑回路来思考问题,一方面你对她没意思,一方面又舍不得我下手?”   他瞪了我一眼,金色的眼瞳趋向深黑色:“我不是针对她一个人。”   “那你就向斯旺警官报道吧,他一定很乐意增强福克斯的警备力量。”我弯腰举起床铺,小心的把它放回原位,地上那些痕迹就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卡伦警官,劳烦您帮我寻回今天早上那位装修工吧,他处理这类问题很有一套。”   “别让斯旺警官觉得我是一个诈骗犯。”他冲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不饿了?”   “怎么可能!”但我现在还不想动对面那位女孩。   “我相信。”他真诚的点头,不过我不确定他是回答哪句,口头上的,还是我心里想的。他低下头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我们一起等待明天的乌云吧。”   “你打算赖到明天?”   “不,我只是出于同胞爱,”他无辜的回看我,得了,这表情我不用很多年了,“卡莱尔有埃斯梅,贾斯帕有爱丽丝,艾美特也有罗莎莉。我要是放任你一个人,我们一家都会愧疚的。”   愧疚把一个吸血鬼放进一群食物中吗?   “没错。”   我对上他后知后觉的眼睛,满心都是鱼上钩的喜悦:“看,你还准备继续圆谎?”   “确实有点儿困难。”他撇过头偷笑,这瞒不了我,“好吧,我打算明年的明年专修表演,以备您随时考察。”   气氛松了不少,我们聊着聊着就到了我今晚的暴躁表现上:“你真的不跟我去狩猎?”   “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话,那女孩早就仙逝了。”我拍拍身下的床铺,“我能跟你借样东西吗?”   “只要我有。”   这个话题可尴尬了,哪有人会跟别人借“床”的?   “你要床?”他挑起一边眉毛,“还是你想和我交换睡睡?”   “你要喜欢的话可以拿去。”我嘀咕着,“我只是想和你借一副棺木。你知道的,吸血鬼的最爱。”   过了几分钟,我意识到我好像真的惹他发笑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难道是从《德库拉》里走出来的吸血鬼?”   我面无表情的等待他笑完:“改天带你去见见他?”   “谁?德库拉?”他茫然的脱口而出,下一刻与我最讨厌的床铺合二为一。主卧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崩塌声,他好一会儿才从一堆碎木屑中爬起来。   “明天我再帮你联系那位装修工。”   “无色差、无异味,你保证。”   “我保证!”   多灾多难的一夜最终过去,伊莎贝拉从她的棉被里清醒过来。看到这儿,我觉得他的任务应该告一段落了:“你还不走?”   “和你一起。”他不知道从哪儿拿的胡萝卜,低趣味的逗弄兔子。   和我一起进食吗?我不耐烦的踹起他:“首先,你得把人弄来,”我指指那摊废墟,“其次,你可以去上学了,高中生。”   “那你呢?除了盯梢你的房子,成天躲在这里偷窥?”他蹲在地上斜睨,“不是像我一样,而是对着每一个从你楼下走过的人类流口水?斯旺警官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邻居是一个行为异常者。”   “然后,你们就有理由驱逐我了。”今天的早晨安静的如同过去的每一天,可这氛围实在够糟糕,“卡莱尔的想法呢?”   “上学。”他装作不经意的说,“你看上去比我还小,但从初中开始的话会和我们脱节,所以就从高一读起吧。”   我向他比了一个中指,随即又被我脑袋里的贵族礼仪守则‘训斥’了一百遍:“你一定是大笑着拍板决定的吧。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斯旺警官想送死,我何必阻挠人家。”   爱德华的两条眉毛顿时纠在一起:“你非要做出点儿大事,让记者团层层包围?”   “我有脚,会走。”   “被我知道这么重要的计划?”他比划了几下手指,“一比七,你逃不了的。”   我如愿以偿的遇到了一个变态,他也让我知道了他的重要计划,他想带上六个小弟小妹和我群挑。答案是……   “我要一副棺木,檀香木的质地,再给我准备一百支白蜡烛,蜡像就免了。”我嫌弃的踢了一脚地上还算大的床木残骸,“快点收拾,今天我就和你一起去报到。”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中世纪的吸血鬼”。   谁在乎呢。   楼下,伊莎贝拉的卡车发出轰隆隆的噪音,驶向那所老旧的福克斯高中。 作者有话要说:  爱德华:“和我睡吧!”   ☆、第 8 章   我坐上了他的银色沃尔沃:“我还以为这俩车是你预备和女神度蜜月用的。”毕竟他之前来去如风,说真的,这还不如我们俩徒步走过去。   “用你的正常速度?”   对,保准吓死方圆一英里的愚蠢人类。我对他呲牙一笑,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看,我什么都没做,上帝都愿意让我不劳而获。   爱德华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听说你管耶稣叫上帝?”   看不出卡莱尔的嘴巴这么大,我狠狠蹬了一脚车壁:“对,和你们那儿的意思不大一样,我是外地人嘛。”   他只瞧了一眼我身侧凹进去的车壁,什么都没说。结冰的地面确实不好开,但也有好处,伊莎贝拉的卡车始终距离我们不远不近。等到我们停下来,我才意识到我们到地儿了。   “这是……”我不确定的看向爱德华,他的读心术明白我的想法,以点头表示我的猜测。   这儿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老式的建筑前除了围着过多的人群,我真不觉得我进了一所高中:“它是你们校长在自己家门口开的学校吧。”   “很抱歉,让你对高中的幻想破灭了。”他率先开门下车,并且将那一套绅士风度不分场合的用在我身上,“下车吧,不然你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的。”   已经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了。但是,我又不是小女生,怯场这类技能我永远都学不会。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伊莎贝拉什么时候出事故,我来这儿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她。   “嘿,别表现的像一个饥渴的色狼。”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相当粗鲁的将我拽到一边,“现在我负责带你去行政办公室,你需要尽快注册,领取书本和相关证明,幸好卡莱尔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   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突兀的紧随而来,它和爱德华的唠叨声并驾齐驱,这个吸血鬼甚至还没停下他的舌头,他可能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多么凄惨的交通事故。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场面很滑稽,所有注意到的人不约而同的停滞了视线,可他们明明还遵循着惯性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伊莎贝拉也是其中一员,遗憾的是那辆深蓝色客货两用车的轨道与她所处的地域不谋而合。   我说过,我在等一个机会。经历的太多,即使局限于自身的天赋,生活所赋予我们的经验也能让我窥视命运的一角,不多,足够让我享乐。   轮胎和地面发出的摩擦很刺耳,我身边的吸血鬼仿佛如梦初醒,他想去救她!我答应过卡莱尔不制造事端,这不代表我会好心好意的阻止祸患发生。我抓住他的手想用力往回拉,他急急瞥了我一眼,反而带着我一并移动。   “你会后悔的!”一股不安激流勇进,好像救了这个人类就会给我的明天炮制无数灾难,吸血鬼的第六感往往更接近人类所说的预言。我不得不在心里呐喊:停下,爱德华!她只是一道荤菜!我向你保证,至少我以后荤素搭配!   一系列想法从我脑子里跑过一遍,那辆客货两用车就在我的思考当中停止了一刹那。仿佛为了惩罚我的走神,它打着旋绕过卡车,眼看贝拉的命运即将谢幕,爱德华不得不伸手阻拦了一把。可他忘了他的手还在我这儿,于是,这出戏码的结局带了点儿悲情的色彩。   啊——   摩擦声停止,响彻云巅的女高音不甘心的划破小镇的宁静。周围所有目击者被解除了“魔法”,惊慌失措的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靠近。   “贝拉,贝拉,你没事吧?”   切,还不是没死成。我在心底腹诽,那个花痴连一道口子都没破,要不然我准会装成失控的模样当场吸干她。   “我没事。”   我意识到我似乎促成了一对不同物种的情侣,为此我付出了一定代价。自从来到福克斯,厄运一直尽职尽责,将我束缚在它的管辖范围内。数百年来,使我狼狈至此的人近乎绝迹。   听到她的回答,爱德华不放心的深吸一口气,这才有精力把多余的关注施舍在我这个外人身上:“陶西格……”他吃惊的看着我,却还不如我身边那些指手画脚的人类,好歹他们还知道慰问我。   “年轻人,你没事吧?”她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除了那对载我来的夫妻,她是我在福克斯见到的第一个人类。我看着她在几位年轻人的帮助下,确定我只是被夹在客货两用车和卡车之间,“别担心,你的腰和腿肯定没事!”   “谢谢。”我要不是被撞死或者撞瘫,那才是真有事。   爱德华好像现在才确信我真的离他如此近:“你怎么在这儿?”   我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想道:不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偷窥狂一块儿带过来的。他刚才给我时间摆脱他了吗?没有!我很生气,不仅被他忽视了,我还饿着肚子!   “贝拉还好吗?”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很大,好吧,还破坏了他美少年的形象。伴随着愤怒,我还多了点儿别的什么,例如失望?谁知道这情绪从哪儿来的……   他怀里的伊莎贝拉“噗通”一声从他怀里滚出来,如果我不为此嘲笑一番,那就不是我陶西格尤里了:“爱德华的破坏力一准比车还强。”哪个人类好端端的坐人怀里也能摔跤?   她“哎呦”一声捂着脑袋,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心:“你还好吗?要不要紧?哦,现在怎么办?”她哭丧着脸,一副“快给陶西格尤里准备后事”的表情。   我准是被人类传染了,竟然蠢的呆在原地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救护车,我明明可以自救,抬个胳膊腿,又或者一个鲤鱼打挺,我就不用接受爱德华的嘲讽了。   “我没有嘲讽你。”不重要的时刻,他倒是反应灵敏。   我挥挥手:“行了,送你女朋友去医院吧。”救护车来了不够,警察们正在商量用哪种方案才能安全的把我拯救出来。   我时刻为今天而准备,卡伦一家的警戒心无比强大,所以我对伊莎贝拉能引发的灾难充满期待,毕竟我饿肚子的时候挺罕见。同样地,我想重新被人仰望,以最完美的姿态——可现在只剩下了他们的惋惜和饭后谈资。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啼哭,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就像福克斯下雨了。我不讨厌雨天,但是被迫人工降雨实在残忍,有个混蛋甚至把眼泪滴在我的额头上。   “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哭的人被吓得动弹不得,“其实,我只是被夹住了。”贝拉果然是福克斯的人,至少提前哭丧这一点出奇相似。   我看到爱德华使劲儿的面无表情,使劲儿的绷着嘴角退到人群中,他一定在心里笑的爬不起来了。   混蛋!   已经有人操作机器试图帮助我了,贝拉蹲在我身边紧握着我的手,这回我真不用装了,痛苦的表情简直手到擒来:哦,好香,但不能吃。必须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卡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泰勒刚被移走了,我不清楚,但是他流了很多血。”一说到血,她好像有点晕乎乎的迹象。   我单手捂住眼睛,甜美的香味更清晰的从卡车内部溢出,它们本身就盖过了贝拉的香味。我刚才闻到的一直是这个味儿?确切来说,事故发生之后,我的注意力全在贝拉身上?   “贝拉。”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看上去快哭了。   我冲她摇头:“不,我看到爱德华在笑,你觉得我是不是眼花了?”   “什么?”紧接着,贝拉张大嘴巴,我瞅见星星之火燎原的姿态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得意?”   “我说过的,他就是人类的反面教材,现在他为自己证实了。”   哦,可怜的爱德华,被自己喜欢的人误解,感觉如何?我对他僵硬的笑容回以优雅的浅笑。   十五分钟后,我终于从车子底下被抬起来。想象一下两只肥嫩的小乳猪抬着一个人类吧,再也不能更丢脸了。万幸,除了爱德华没有其他吸血鬼在场。   “放心,你会没事的!”贝拉一路跟着我,直到我被送上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一,今天之后不能保持发表时间一致了,可能会推后。   ————————————来一发评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 9 章   这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可笑荒谬的事,我被一群处于食物链下端的人类送进了县医院。与我一起被“抬”进来的人少说能数出三两个不对的地方,而我,仅仅是裤子遭到了蹂/躏就被放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是一间狭长的屋子,床与床之间以帘子隔开,当然,它与外界的隔离也必是采用这一项不保守的措施。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口吐白沫的男士苦苦哀求:“护士,你得先放我进去,我看上去比他严重多了!”   护士小姐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类人我看的还算透彻,她们通常会把同情心放在外表出色的男性身上,比如我。   “先生,您只是醉酒,去服务台那儿要一杯蜂蜜水就行。”护士小姐无情的拉上帘子,但她变脸的速度连我都望尘莫及,“别担心,您会没事的。”   我当然没事,只要别把任何一件测量仪往我身上摆弄,我保证今晚仍然是一个和平之夜。不过,她没有爱德华的本事,无法听到我严肃的警告。   “您想检查哪里?”我懒散的双手置后,右脚搭在左腿上,“如果是担心我半身不遂,那您看到了我现在有多么健康。”噢,除了饿肚子,我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护士小姐显然被吓得措手不及:“我听说,您遇到了车祸,您不是被夹在货车和卡车中间的?”   “这解释起来有点儿费劲,简而言之,我是后来冲上去帮忙的,谁知救护人员弄错了对象。我想,真正的伤员可能待在原地等死呢。”这位护士——琼查尔斯小姐忽然尖叫一声,一把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琼是怎么了?”一位女医生从隔壁间走进来,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抱歉,我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她以前从来不这样。”   “我能理解。”但愿她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不会尖叫着跑回来。   “那么,您是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医生理智的取下床位上的记录本,查尔斯还未来得及动笔就跑了,那上面自然什么都没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她取下听诊器按在我胸前。   吸血鬼可以呼吸,这不代表我们能给血液输送氧气,继而支持心脏的跳动。听诊器下只可能听到一片死寂,然而这个医生还不够敏感。她取下听诊器,疑惑的道:“坏了?”   哈,这种简单的玩意儿也能坏?   她犹不死心,竟敢进一步靠近我,她打算用自己的耳朵来实践。我拒绝的很彻底:“行了,除了失血过多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掰开她的脑袋,露出迄今为止最完美的笑容,“可以给我拿一袋血浆吗?”   “噢,”她神色一紧,倒退数步,“当然可以,您要哪种血型?”她花痴的样子可比伊莎贝拉顺眼多了。   哪种血型?就伊莎贝拉那种!该死的,爱德华非得像只母鸡一样护崽子吗?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经意的划过那女孩儿担心的模样:“您看着办,味道好就行。”   “我马上就回来,您忍着点。”   “等等,”我叫住她,“别忘了带一根吸管。”   她茫然的瞪着我脑袋靠左边的位置,然后点头应是。医生走后,医院里无孔不入的血腥味慢慢逸散开来,饥饿使我暂时陷入某种美妙而可怕的臆想:我想在这儿开一个露天派对,邀请我认识的每一位吸血鬼前来狂欢,食物们心甘情愿为陶西格尤里服务……   那简直是人间仙境。   直到某个眼生的男医生推着我进入一间空荡的单人间。   “我没事了?”   男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水笔,随意的给我床位上的记录本上划几道横线:“目前没事,但我建议您留院观察。一会儿,卡伦先生会过来为您看诊,请耐心等待。”   结果,我等来了女医生的血浆和吸管。这位漂亮的女医生做的还不赖,至少她挑了一袋让我稍有食欲的血浆:“可要是伊丽莎白在,她一准会挑更棒的口味。”饥饿的吸血鬼没有权利挑食,我解除了医生的催眠,放她回归工作。   几秒钟后,血浆深入喉咙,一种久违的饱腹感隐隐出现。我明白,那仅仅代表解渴,要想摆脱现在恼人的状态,必须得有人类鲜活的脉动和芬芳的血液。   我慢慢的从吸管里汲取食物,耳朵里却钻入了爱德华和伊莎贝拉的声音。听上去,不怎么友好。   “你当时在那儿,离我足足有四辆车的距离。”这是贝拉故作神秘的腔调。   “你看错了,我一直站在你身边。”这是爱德华阴沉的声音,这位绅士想瞒过自己心慕的女神?   “我没有,你明明就在你的车旁,和陶西格站在一块儿。”   “紧张和压力会产生幻觉,你觉得我们俩在那里我可以理解,但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跟前提醒我。”   “我没有产生幻觉,自始至终我都很清醒!”贝拉听上去快抓狂了,“我还记得泰勒车子的保险杠上有一个手印,那只能是你留下的。”   “你把我当成超人了?”   “我们三个,只有你完好无损!还有泰勒,他肯定没有看见你,因为你先前就站在自己那儿。”   “你想说明什么?因为我毫发无伤,我活该被你栽赃陷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呸,这么幼稚的话他们还好意思在我耳边瞎嚷嚷。走廊上静了会儿,爱德华的声音在响起时少了慌乱:“你漏算陶西格了,他当时和我站在一块儿,你看见的。”   我觉得血浆变苦了。   “当然,被你拉去垫背的。”   贝拉,真是好样的,爱德华是所有人类的反面教材,你的价值就是宣传他本人的卑劣不堪、落井下石、仗势欺人!仅仅这一会儿功夫,我对她的好感以光速倍增,要知道取得一个吸血鬼的好感,差不多等同于天方夜谭,也许卡伦一家例外?   我听到爱德华故意弄出来的脚步声:“高明的猜测。”他在讽刺,“既然我有了超能力,我竟然还需要一个普通人来垫背。”   走廊上的声音应该很轻,我的耳朵却告诉我,贝拉正处于不知所措、无所辩驳的状态。她支吾了好半天:“我得道歉,可你之前的表现和你的英勇行径判若极端。”说到这儿,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到一个崭新的层次,下一刻又仿佛经历了无数苦痛,压抑的好像耳语,“你站在那儿得意,不怪我把你想象的如此卑鄙。”   一个本该被人崇拜的超级英雄变成了一个耍花样的小人,真替他难过。   爱德华似乎忍着极大的怒气:“好了,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既然我不被信任。”他从她面前大步走开,脚步声动彻整个走廊。   在他进来前,我安分的半躺在病床上。   “医生找到可以给你注射的针头了?”他一进门就带着火气,“你一来,这里有多少设备被判定为‘损坏’?”   “请别让无辜人士躺枪。”我打住他的话头,“整件事情全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在你有可能为你的失误买单的时候,你企图把我揪出来做盾牌。卡莱尔知道他的教育成果这样失败吗?”   “事实上,我不这么认为。”我一早就料到单间外行走着一个吸血鬼,整座医院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奇特的医生。   “嗨,卡莱尔,你找的好地方,无限供应食物。”我摇晃着手里的血浆,一不小心把吸管上沾的一滴血落在了外面,“抱歉,只是这种隔夜食有点伤胃。”口味确实不怎么样。   爱德华捏着拳头,苍白的表面下隐隐透出几缕淡青色,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我说过,这种不新鲜的东西连吸血鬼都不大提得起劲儿。   金发的家长温和的笑笑,一眉一眼都像是我曾经的贵族礼仪老师最期待的作品:“你现在能相信动物们的血比这可口一百倍吗?”   咦,他不是来质问我的?   卡莱尔摇摇头:“我不是来质问你的,相反,我很高兴到今天为止你都没有主动伤害人类。”   这是一个糟糕的开端,我第一次有了人类时期才有的头疼病症:“卡莱尔,你没告诉我你也有读心术。或者,这是你们家族的遗传天赋?”   “吸血鬼之间没有生育能力,我和我的孩子们没有血缘上的牵绊。好了,”他示意我不要在无谓的话题上展开讨论,“我很感激你,但你今天的作为给我敲响了警钟。假如爱德华晚了一步,你不可能没有行动。伊莎贝拉还能否追问爱德华,你我都知道结局。”   猜的真准,可怕的我几乎以为现在的他正是那个改变我永生的家伙,然而,卡莱尔睿智、善良,犹如世间最不可能存在的天使,他还是爱德华的父亲。   等等,最后一点抹除,这跟爱德华有一美分的关系?这只手软的吸血鬼,这只心慕人类的吸血鬼,我恨的咬牙切齿,他居然闪着八颗牙齿冲我大笑。   我强忍怒气:“您准备说什么?”   “离开,”他深吸一口气,温和的态度像被福克斯的阴郁笼罩了,“离开福克斯!”   什么!我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离开的床。他让我离开福克斯!   “凭什么?”犬牙不可遏制的张开,他要我离开我同样拥有居住权的福克斯?真够讲理的伪君子。   爱德华肯定听到我怎么想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善,没有一点昨天晚上的妥协和笑闹。   血浆淌的整张床都是,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此时,单间的门没有任何预兆的打开了。   是伊莎贝拉斯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准时了   ☆、第 10 章   我很久不曾注意人类的极限潜藏在何处,假使贝拉的动态视力足够优秀,说不准她能看到爱德华在极速中一把将我甩上床。他转身背对我,把我遮掩的严丝合缝。   “噢,卡伦医生?”我听到贝拉不确定的询问,她一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英俊的医生。太好了,就算手指头碰伤了也能找这样一位医生来治疗了。爱德华的背影略微颤动,但只有让我以为眼花的一瞬间。   “你好,你是斯旺警官的女儿,贝拉?”他整句话重新填满温情,仿佛刚刚叫我滚出福克斯的卡莱尔是一个魔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贝拉?”   “当然。”她的声音里有一点儿殷切,这更是助长了我一开始的想法:大花痴。   爱德华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却在渐渐褪去暗色,更为偏向浅棕色。但愿他是在请求我闭塞心灵,可他自己的屏蔽按钮上哪儿去了?   贝拉接着说道:“我是来看陶西格的,他没事,对吗?”   卡莱尔道:“我正在给他做检查,万幸,他只是伤了点儿皮毛,其它一切如常。”   伤了皮毛?切,我又不是进化不全的披毛动物。我懊恼的抬起手臂,从手掌到手肘,我被白色衬衫包裹的手臂上全是血渍,这些过期食物真正能让我的胃蠕动起来了。   对话还在继续,贝拉明显呼出一口气,言语之间轻松了很多:“那就好,当时我吓坏了,一辆货车突然笔直冲过来。幸好爱德华在、在我身边,还有陶西格先生。”她说话的时候故意留了空,“查理还想亲自来道谢。”   “虽然我不想鼓励他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但他做的对,也许我们应该感谢你给了他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没完没了的扯淡,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陶西格尤里从身到心的不舒畅吗?我扯住爱德华的裤腿,在心里警告他:‘你要是再敢挪一步,我就扯碎你的裤子!在贝拉面前!’   他果然僵直着身体不动了,我满意的一掌推开他,但他只让了一小步。不过,足够我露出一个脑袋了:“早上好,贝拉。”   “噢,陶西格先生。”她对屋子里的第四个人显然准备不足,胆小的女孩儿马上恍然大悟,“我都忘了你在这里。早上好,我原本打算来看你的。”   是啊,结果被两个美男子电到浑然忘我。我暗中白了一眼:“爱德华,边上那么多位置,你干嘛赖在这里?”我抬手拍在他身上,“让开点儿。”   手下的身体顿了一下,一丝与众不同的触感让我微微吃惊。唔,好有弹性!结果,我眼前露出了大半空挡,爱德华“慷慨”的给予我充分的空间。他眼底泄露的惊愕却让我联想到了更多,如果不是贝拉在场,他一准逃走了。   啧,对了,言归正传,吸血鬼的身体一直都是硬邦邦的,怎么会有弹性?我刚才究竟碰到哪儿了,以至于爱德华的脸颊紧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贝拉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思考,她满眼惊惧,简直到了随时“撒手人寰”的夸张地步。不就打翻了血浆吗!就算是吸血鬼也不能阻止不可抗力事件,何况我没必要为一袋隔夜食劳心费神。   卡莱尔握住她的手,不容置疑的将她带出单间,门外还时不时传来他的低语:“冷静,贝拉,陶西的伤并不厉害,只是看上去恐怖。”   “血浆派上用场了。”我得意的随手扔了它的包装袋,“我不能比你更像人类了,爱德华。”所以,您还是另想高招让贝拉相信我的真实来历吧,可怜的卡莱尔,您的儿子正打算背叛您的悉心教诲。   “你就不能想点正常事儿?”爱德华压低声音,要不是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吸血鬼,卡莱尔也不能阻止他咬人泄愤。   “想我滚出福克斯以后,你和我的食物跨越时间、空间和种族,愉快的谈一场恋爱?”一想起这个,我浑身冒火,倘若他想以此杀死我——据我分析,我可能真的会被自己的怒火烧死。   伊莎贝拉是我的食物,我认定的!   他嘴角一抽,古怪的望着我:“这个世界可能有命定的伴侣,但不会有命定的食物。”   我们俩莫名的陷入了一场冷战,说不清具体原因在哪儿,总之,谁也不想搭理谁。伊丽莎白,我此刻非常非常非常想念她,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不会让我体会一点儿委屈。   冷战中途,贝拉跟着卡莱尔进了单间,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卡莱尔说,情况不严重,我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冲她点头,神色冷淡。   “你很累?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改天再来看你。”她忘了前天她自己说的话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房间重归平静。   卡莱尔恢复了贝拉之前的神情:“我们继续?”   继续讨论我以何种姿势被踢出福克斯?二比一,我的胜算不大,等到他们家族的其余成员到齐,恐怕我的下场不大好看。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哈?我茫然的抬头,决定什么?他们准备给我一记大力抽射,要我摆脱地心引力飞出去?   爱德华抿紧唇角,尽量用纯真的大眼向卡莱尔投去疑问的眼神。切,装什么,卡莱尔怎么想的,能瞒过他?   金发家长柔和了眉眼:“一会儿让爱德华跟着,他会帮助‘受伤的患者’提行李,顺便载你去新家。当然,我们那儿什么都有,你其实并不需要多余准备。”   一场虎头蛇尾的谈话?   一场前面严肃,中间混乱,结尾不着调的谈话?   卡莱尔是几个意思?   爱德华竭力抿嘴的企图宣告失败,他无可救药的牵起唇角,不怀好意的为我揭开这层我根本不敢想象的轻纱:“卡莱尔是说,我们要同——”他愣了一秒钟,改口道,“你要和我们同进同出了。”   “自作主张。”   他笑得无比奸诈:“你钟情第一个选择?”   我狠狠的横他一眼:“我会看着你们怎么耍诈的。”   他转了一圈坐上室内唯一一把椅子:“其实,你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卡伦家的第四个养子,你上面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除了不能犯规,他们会很疼你的。”   “你是来当说客的?如果是埃斯梅女士,我想我会好好考虑的,但他下了一手臭棋。”我对他做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手势。   他皱眉道:“成见会使一个优秀的人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我管这叫直觉。”   “固执的吸血鬼。”他咕哝着扔下一句“等我”匆匆离开,没等我给今天的事情起一个开头回忆,爱德华拿了一袋衣服给我,“我觉得你一定不会讨厌我给你挑的衣服。”   一件白色高领羊绒,一条蜜色休闲裤,还有一双浅绿色帆布鞋。一句话:“彻头彻尾的高中生。”   他挑了一边眉毛,好笑的夹起我的西装裤腿:“没人告诉你吗,你这一身打扮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结果——更幼稚了。”   “你离我远点儿。”我嫌恶的甩开他的手,与这样的吸血鬼同住一个屋檐下,“永生”会变成噩梦的。   “这有什么好可怕的,对我们来说,‘永生’也是我们在一起的唯一目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论神态气质都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使我无所适从的,还有一声我几乎以为是幻觉的心跳。   我找不到话题了,对了,我们不是在冷战吗?谁要搭理他!   他偏偏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严肃、严厉甚至严重的看着我:“伊丽莎白是谁?”   “……”和你有关吗。   “我们必须保证,你没有同党。”   这回轮到我嘲笑他了:“你的敌人会告诉你他的底细吗?你确定你的智商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无趣的是他没有反驳,好整以暇的伸长两腿:“我等着。”   好吧,我说了一半实话:“她是我即将转化为吸血鬼的人类伴侣。”   对面的吸血鬼从惊讶到阴沉:“我不信。”   “看来,读心术并不是百分之百灵验的。”   “没错,只要对方一直在心里撒谎。”爱德华半眯起眼睛,“既然还是人类,那她就找不到这里。从你到达福克斯开始,你就没联系过她,最大的可能是你没有告诉过她你在哪儿,最小的可能你不在意她的想法。不论如何,你得听从卡莱尔的安排了。”   爱德华卡伦。   再没有比太阳更厌烦的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我卡文了么= =   ——————————————————————   爱德华:“卡莱尔已经同意我们同居了!!!”   ☆、第 11 章   一月份某一天早晨的交通事故成了福克斯的唯一谈资,从我经过病房、路过服务台、走进电梯、最后到达医院门口,每一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无聊乏味的小镇居民急于表现自己的潮流先锋品味,只要一个人以上就能引发成片讨论。   “你很幸运,他们还不打算集体攻讦你。”   “看在我还是‘病人’的份上。”我跟着他走进停车场,在一群卡车、货车、三轮车中,银色沃尔沃仿佛掉进了土坑的凤凰,就和卡伦一家在人类中一样显眼。   爱德华一面倒车,一面分心的道:“我原来想换罗莎莉的敞篷车,不过这辆被你攻击变形的车显然更符合这里的气质。”他揶揄的往我这儿瞅了一眼,那个地方是我上午留下的痕迹,用于回敬他对我的嘲笑。   “先去你那儿?”他在前方打了一个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拿吗?”   没有。既然身边这位有读心术,我乐得懒于开口,那个我住了没几天的地方能有什么值得我为它们跑一趟?当然,如果能打包整座房子,也许我会积极一点儿。   “如果不是你对贝拉的执着,”他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你的永生就剩下那座房子了。”   房子是爱好,贝拉是食物,两者缺一不可。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答他,其实要我放弃她不是办不到,只要让我闻到比那更好闻的气味,我愿意下功夫去追捕另一个猎物。   他咧嘴一乐:“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狩猎,我会教你如何从动物的血管中品尝出美味。”他划动方向盘,又打了一个弯,“从现在开始,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越早正视你的未来,你就不会太难受。”   这真不像一个吸血鬼该说的话,我们能有什么未来。这是我一直以来最诚实的想法,但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以我为中心的人类不足以理解他们“漫长”的时间尽头在我眼里有多么可笑。   车子猛然间熄火,我不解的看向驾驶座上的吸血鬼,在发现对方眉宇间不同寻常的阴影时,我才醒悟:“说漏嘴了。”不过,他的表情很有趣,“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或者你从来只生活在家人们一心为你制造的幻境中?”   他按住眉心,这使他脸上的青色眼圈更严重了:“我以为只有少数理智的吸血鬼才有这样的想法,说真的,我应该恭喜你。”他对上我疑惑的神情,两颊的肌肉拼命向两边拉开,“你总算想法改变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了。”   ‘你耍我!’   管我们在哪儿,我的手痒的紧。   不出一刻钟,土坑里的银凤凰变成了一堆废铁,我们两个各自从两扇完全看不出形状的车门中爬出。如果是在里面,我还有兴趣联想一下这车子究竟变成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子。但现在?噢,我们在小镇的马路上制造了一堆垃圾。   “你干的好事。”全福克斯都知道的病人不得不走回去了,瞧这儿连个的士都没有。   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没你的帮助,我还做不来这么……有创意的垃圾。”他左右瞧了片刻,马路的拐角处立刻多了几条人影,“赶紧走。”   “什么?”我还没了解情况就被他推着后背离开原地,“你的车怎么办?”   “那只不过是一堆废铁。”我们走到一座便利商店的侧面,他捡了一块挺有分量的石头,在那边几个人流露出强烈的好奇之前,石头砸中了一块对折的车牌,而这块已经辨认不清的牌子又在惯性之下砸坏了另一块车牌。   也就是说,银色沃尔沃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不是因为我们从内部将它打成圆形,而是……对半折了?   “是对折又对折。”爱德华遗憾的摇头,“我两年前才买的新车,要不是你,我想我还能再用一年。”   “你买车干什么?浪费地球资源吗?”可怜的地球母亲,碰上这种不孝子。   他快步跟上我,不断扭头和我说话:“你非得找点借口和我大吵一架吗?回去我就和卡莱尔说,你必须调去福克斯初中,幼稚的吸血鬼才真正破坏力惊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   结果,我们又冷战了。头疼的是,我俩与众不同的苍白肌肤吸引了大片围观者,特别是今天那条轰动小镇的头条新闻一出,我简直成了靶子。   “我说,你就不能再弄辆车?”真要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谁知,他故意气我似的:“我不介意,反正他们都这样看了两年,谁在乎。”   噢,大理石一样的厚脸皮。我感慨的继续无精打采,迎面却开来一辆……沃尔沃?准是爱德华的粉丝。   车子分毫不差的停在我们边上,那里面出来的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不过不是粉丝,而是又一个卡伦。那仅有一次的见面中,唯一不对我释放敌意的女吸血鬼。   “嗨,没打扰你们吧?”她迈着优美的舞步下车,凌乱的短发显得非常别致精巧。   “爱丽丝?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女孩叫爱丽丝,我忽然生出一种“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个俏皮的名字果然很适合她。   爱德华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想我的妹妹和她的现任男朋友分手吧?真要加入我们家,你有很多方法可以选择。”   当他们家的养子?抱歉,我对“卡伦收容所”没有半点兴趣。   爱德华毫无预兆的看了她的妹妹一眼,不是出于本能的视线,而是……探索和观察。噢,我忘了这位兄长携带随时翻阅他人心灵的天赋技巧,显然她的妹妹也逃不过这个作弊手段。   那么,他读到了什么,以致于在眨眼间勃然变色?瞧瞧他在我面前耍弄的伎俩,爱德华耍我的次数可不显少。趁这个机会,我可以和爱丽丝学习学习。   爱丽丝低笑着咳了一声,顺便打开后座车门示意我们上车。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在绝对力量之前,这都不重要。假如我敢改变主意,这对兄妹一准能及时通知其他家人。带着这种猜想,我对这位女孩的好感有所下降了。   上车之后,爱德华瞥了我一眼:“对,别头脑发热的像一个青春期中二少年,要知道你比我还大。”   惊人的杀伤力。从前不论我如何强调自己的年龄,对他来说,那只能代表内伤;而现在,“真正的少年”正和她的妹妹眉来眼去,讨论他们是如何整蛊他们的父辈——陶西格尤里的。   我沉默的看着爱丽丝在他的指导下左突右进,吸血鬼追求感官刺激,即使顾虑到小镇居民的可怜心脏,他们依然开的吓人。   “你们对合伙拿下一个敌人很有成就感?”   “你的觉悟真是有待提高。”下车之前,爱德华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惹到了他,照理说,阴晴不定的人应该是我。   我们将他一起落在车子里,爱丽丝表现的更像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这是我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唔,德纳利峰不算。”她在我的沙发上滚了两圈,“去你的卧室吗?”   “当然。”我要看看爱德华是否履行承诺,我可不希望主卧中央还盘亘着一堆垃圾。噢,这么说昨晚的行径其实预示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也让他的沃尔沃成了一堆废铁。   “你的房子布置的挺特别。”   谈到我的房子,我可就止不住得意:“我猜你们的房子一定很没新意,无非白色、淡色和黑色。永生已经如此单调,你们仍然保守不前。”我心情糟糕,不止房子没能住上几天,明天我还要去尝试那种寡淡的动物血液。一下子被剥夺了唯二的兴趣,要是我哪天干了屠镇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打开卧室房门,爱丽丝中肯的评价:“这儿也很特别。”   鬼话,谁没事儿摆弄一堆垃圾。   ‘我脸上的抑郁你看见了?’我站在爱德华跟前,距离那张脸皮仅仅五公分。   “看见了。”   他不明白我的坏心情从何而来,可以理解,他压根儿就忘了这件事。我一面在心里回想史书上记载的酷刑——中世纪对于异教徒的残忍作风,一面绕过他坐进副驾驶席,与爱丽丝并列而坐。   “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糟糕的情绪能突破几位数了。”向爱丽丝做一个“请开车”的手势,我开始默不作声的歪头看风景。   椅背上多出一双完美的手掌,爱德华从后面贴近我们,但他是在想法和我说话:“你现在的糟糕情绪突破几位数了?”   我转过头道:“负十八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福克斯的自然风景一直不错,当我们驶出小镇的时候,满目苍绿回来了。处于话题中心的卡伦一家生活在小镇树林外的别墅,知道这件事的人总会有意无意的多提几次,虽然今天以前我从来没有主动现身人前。   也许沿途以来我想的事情太无聊,爱德华没了偷听的兴致,他正和我一样托着下巴观察这个熟悉的世界。临时担任司机的爱丽丝慢慢缓和速度,不致于要我们来不及欣赏这儿的景致。   但就是这么一瞬间,那只兔子的脸不期然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那双绯红色的眼睛就像饕餮之后的吸血鬼,有一种神奇的叫人心软的力量。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懊恼的叫了停车:“抱歉,我有一样东西落下了,如果你们不赶着回去吃晚饭的话,”这对异性兄妹的脸颊首次表现的如此相像,我强忍下笑意,“那就一起来吧。”   爱丽丝甚至不给他的兄长一点儿考虑的时间,汽车再次原路返回,沿着蜿蜒的景色一路开回我曾经的住房。在此期间,她向我们表达出十足的好奇心:“你落下了什么?头盖骨吗?”   “卡莱尔应该向你报备过我的真实身份,那跟传说中的巫婆沾不上边。”不过,用头盖骨盛一碗处女的鲜血倒是不错的想法。   从我这儿得不到答案,爱丽丝又热切的看向爱德华:“我敢打赌,那准是一样了不得的东西。”   “也许吧。”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但当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时,这个吸血鬼会很不情愿的躲过去,仿佛我的目光是洪水猛兽。噢,承认一只兔子比他本人更珍贵是这样一件令他不堪的事实吗?   “你想打架?”他立刻调过脑袋,金色的眼睛里盛满同色的怒火。   我好笑的看了一眼反光镜道:“我不和你计较。”毕竟,我是“长辈”嘛!尽管刚才因为年龄被他取笑,我好歹扳回了一点儿面子。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们正巧碰上卡伦警官,他今天就在这附近巡逻:“午安,陶西格先生,还有、还有……”一下子来了两个卡伦,这的确很难为他这样的生人。   “午安,查理。”我打断他尴尬的呢喃介绍道,“你可以叫他们爱德华和爱丽丝,放心,他们两位没打算挟持我入室抢劫。”假设斯旺警官力大无穷,我倒可以指望他给我一个小帮助,可我现在只能站在后方讽刺卡伦们。   “当然,我对卡莱尔医生的人品信得过。”他急切的总结以上对话,迫切的想要给我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在爱德华拉了我一把,让我免受一场无妄之灾。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急促的深呼吸后,说道,“非常抱歉,我有点儿激动过头了,这是一个差点失去女儿的父亲对他的恩人唯一的感谢方式。我知道你们不在乎很多东西……”   在外人眼里,我已经是“卡伦收容所”的成员了,不得不说,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我上前一步,轻碰他的手指:“我很高兴您是一个明白人,我们也很乐意做福克斯的超级英雄。”   告别感性的斯旺警官,我们重新站到这里。因为目的不一样,这使我打消了对住房的夸赞和得意,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该死的兔子。   “它上哪儿去了?”总共只有三室一厅一橱一卫,它可真能躲。   爱德华随意的打开冰箱门:“物似主人形吧。”   “嘿,你以为我会饥渴到放血宰肉的地步!”我没好气的把冰箱门合到原处,“拜托,换个靠谱的地方找吧。”   就在这样不合时宜的场所,爱丽丝竟像冥想一样闭上了眼睛,不动不响的站在客厅中央,而后双眼聚精会神的看向空中某个位置。爱德华却仿佛习以为常,他走到她身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碗橱,萝卜,还有兔子。”   我吃惊的睁大眼睛,这三个单词简直毁了我一直以来辛苦钻研的好形象。对了,爱丽丝是怎么知道碗橱里有萝卜的?这个小插曲摆满了漏洞,而我满心满眼就剩下那只抱着萝卜磨牙的死兔子。   “别把丢人现眼练成看家本事。”我从萝卜堆里找到它的耳朵,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拎着它们往外走。   爱丽丝蹦蹦跳跳的跟着我:“这就是你落下的东西?”   “你就当我没找到吧,这只是一个失败的替代品。”令人伤透脑筋的小东西,我该拿什么来拯救你。   作为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可没有给我保留一点儿余地:“你为什么买那么多萝卜?”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碗橱里有萝卜。”我斜了她一眼,对于别人的秘密我还算尊重,因此也不存在刻意打听,我只是想让她的注意力离开萝卜。   她坦诚道:“这是一种天赋,从我睁开眼睛就有了。”好吧,在我开始嫉妒之前,尽快离开这里。可爱丽丝显然还想继续纠缠下去,“还有那么多萝卜,一起带上吧。”   萝卜!萝卜!萝卜!他们满脑子都是萝卜!   我满面怒气的走出大门,这时候马路两边已经多出很多人,我一面拎着兔子坐进副驾驶席,一面放任他们的窃窃私语钻进耳朵。   “那不是爱丽丝和爱德华卡伦,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这里,一个月前乔治卖了他的房子去别处定居了,它现在的主人是陶西格尤里,就是今天早上出事的那位。”   看来我大难不死,连带这座房子也升值了。   “这么说,他们是尤里的朋友?”   “我想是的,刚才我看到他进了爱德华卡伦的车子。”   “他们果然是看肤色交朋友的,要是我也这么白……”   “噢,是白的吓人,我可不想变成尤里的跟班,看,他俩在搬萝卜。”   福克斯的人类终究是有可取之处的,我心里的那点不满早就无影无踪。爱德华要是怪罪下来,我还能让卡莱尔为我顶缸,毕竟这是“病人”的特权。   “兔子,我为你报仇了。”我举起它,与它平视,“他本来就不怀好意,要我吃了你,现在我罚他给你做搬运工,你俩扯平了。”还有一点,今天晚间的头条——卡伦破产,沦为陶西格尤里的小跟班。   我不计前嫌的为他俩打开后备箱:“放那里。”   我能感觉到,上车后爱德华的视线直直指向我怀里的小东西:“你打算报复一只兔子?”   “不。”他掏出一根鲜红的胡萝卜诱惑,“过来,小家伙。”   我死死按住它的脑袋:“它刚啃了一根,你想撑死它?”还有,这只不知节制的死兔子,那是敌人!   “得了,它能活到现在,你早该庆幸了。”   车子越过一座桥进入一片稀疏的树林,我们彻底开出了小镇,接下来我将有幸看到一个家族的聚居地。自我重获新生之后,亲人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传说,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吸血鬼家族。   不事生产、不劳而获,他们倒是将人类富二代的堕落一面发展的很好。   爱德华一脸惊奇的从后方探出脑袋:“难道你一路打工来的福克斯?”   “怎么会,”我嫌弃的把兔子扔给他,这玩意儿啃了一滩胡萝卜汁,“我接受人类的供奉,成为他们的信仰,不比你们高贵的多?”   爱丽丝抿着嘴角去够左后视镜,就好像那里多了几滴血似的。她的兄长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野蛮的交易,我猜你差不多喝死了他们族里一半人。你——”   他理智的闭嘴了,但我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有几个吸血鬼不是刽子手,我们天生如此。卡伦一家才是真正的违反自然规律,所以他们都是一副饱受蹂/躏的饿死鬼样儿。   对了,我不确定的道:“你到底听到我多少隐私,连我在一个避世的族群都被你翻出来了?”   他张大嘴巴,眼里的怒气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化为无形:“重点不是这个,我们在讨论你的职业……操守?”   “职业操守?我可能在几百年前做过几次红衣主教,布道、传教,还有化装!我现在还记得那几个牧师对苍白色的皮肤和青黑色的眼圈有多么敏感!”我掉头冲卡伦们微笑,“别和我提职业操守,我敬业到你们无法想象。”   爱丽丝单手捂嘴,我敢打赌,她一定觉得这很刺激:“后来你不做了,因为腻烦每天都要化装?”   我遗憾地看着她,这妞太低估我的操守了:“有一段时间了,牧师们对我不收贿赂、拒绝特殊服务而恼羞成怒,他们认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上帝知道,他的信徒们还不如我一个吸血鬼。至少我放了一碗血之后还拯救了一个少女,虽然我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情我一直引以为憾,不喝死人就算了,我竟然还救了一个!   后视镜里,爱德华抽搐着嘴角:“你没对准那个女孩的脖子?”   “别开玩笑了,”我恶心的快起生理反应了,“前一个晚上我还看见她偷偷溜进一个牧师的房间。”谁知道她主动过几次!要不是我很久没饮血,加上当时环境特殊,我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   爱丽丝狠狠的按一下她自己的嘴唇:“我想,卡莱尔也许会和你有所共鸣,但他不会喜欢听你说的。”   正在这时,我们眼前忽然一亮,从幽谧的树林一举跃入苍翠的草坪。但也只是一小会儿,遮天蔽日的原始雪松把我们从这一端盖到另一端。也因此,卡伦家的别墅显得格外暗沉,就像电影里的吸血鬼古堡。   “这儿真不错。”   “显然,”爱丽丝如同我夸赞我的住房一般,“每隔几十年我们都会回来住上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不让我发文= =   还有,如果有屏蔽的地方,和我说一声。   ☆、第 13 章   老实说,一个吸血鬼家族的地盘的确让我满含期待,但我知道一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有多么高尚的审美观。我猜的没错,房子里里外外全是一片白色,墙壁、天花板、木地板,他们甚至没放过厚地毯。   一把推开靠过来的爱德华,再加上这只吸血鬼,我真要得雪盲症了。别想我开口夸他一句,卡伦家的房子完全站在我的审美盲点上。   紧靠门的左侧平台上,卡莱尔和埃斯梅正站在一架豪华的钢琴边等候我们。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的行为随意过头了,才到人家门口,我就把这儿的主人之一推开了。   “非常欢迎,陶西。”   ‘可我不想被你欢迎。’来到这里并非我的真实意愿,对我口头表示热情欢迎的卡莱尔,我暂时无法和他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夫人。”略过卡莱尔,我有点儿伤心的向埃斯梅行吻手礼,这位女士不再是单身了,尤其她的另一半还是一个可恶的卡伦。   “叫我埃斯梅就行。”她偷笑的瞧了一眼卡莱尔,他的丈夫与我想象中一样,中世纪的礼仪并不会让他醋性大发。   我上前一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如果您觉得他很无趣,我可以为您介绍更多优秀的男士,优雅、可爱、野性、狂放不羁,总有一款您喜欢的。”   “嘿,别一上我家就来捣乱。”眼前一花,我被爱德华掰着拉到钢琴的另一侧,“你能有个客人的姿态吗?”   我忍不住冷笑:“你把我当成你的客人了?”卡伦家的养子——这个好名声只是掩人耳目,或者说慰藉良心用的,我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过阶下囚而已。   “我没这样想你。”他烦躁的一手压下琴键,整个宽阔明亮的一楼顿时余音回响。   埃斯梅担心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巨大的旋转楼梯上正巧走下他们的孩子。金发黑眼、身形高挑的美艳吸血鬼罗莎莉,另一个魁梧有力又不失英俊的是埃美特。埃斯梅可想到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了,她相当热情的想把我揉进这个小团体,但是别忘了,我几乎和卡莱尔是同一个年代的人。   爱德华收回手,咕哝道:“这就产生代沟了?”   “小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年龄似乎变成他唯一攻击我的武器了。   埃美特和罗莎莉都对我很防备,仿佛下一刻爱德华就会命丧我手。我看上去很愚蠢,不会想到各个击破吗?既然别人如此对我,我也没必要努力获取他们的好感,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情,我就会离开这儿。   我再也不想来福克斯了。   爱德华敏感的紧盯着我,那双快脱眶而出的眼睛仿佛择人而噬。我无奈的掰开他的手指,再晚点儿我的兔子就被他捏死了:“我说,你就不能顾虑一下小动物的感受。”   “我们明明在谈其他事情。”   “谈完了。”我两手一摊,示意他的养父母相亲相爱去了,埃美特和罗莎莉出门了,剩下一个没出来估计去找爱丽丝了。   “卡莱尔说,你会带我去看我的房间,就现在吧。”无视他的瞪眼,我领头走上楼梯,身后立刻跟上一阵无法辨别的脚步声。爱德华到底没有倔到底,长腿一跨,我俩彼此调了个儿,他面无表情的指点那几扇门。   “这是埃美特和罗莎莉的房间,他们没事儿总会捣鼓点儿声音,你就当没听见……这是卡莱尔的办公室,你要是想不开的话,可以把他当成心理医生用……这是爱丽丝和贾斯帕的,她欢迎任何人去找她讨论时下最流行的衣服……”   “我要是想不开的话?”爱德华远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大度,字里行间我总能挑出他的某些语病。   他没有理我,径自带我在过道尽头停下。那上面挂着一个木十字架:“这算我们家的传家宝,你要是感兴趣的话送你好了。”他从我们头顶上一摘,这个巨大的东西被放进我怀里。   “我要它干什么。”   “不是你要它干什么,是我要让它干什么,”他扯开嘴角一拍,“感受到我的诚意和善良了吗?我比你想象中更加大度。”   这个混蛋。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就不看更混蛋的事了。”他故意停在这儿,等待我的目光驻足在一扇门上,这回他很得意的转动门把,慢慢的,像在举行一种古老神秘的仪式。我承认,我的胃口上来一点儿了。   他似有所感的弯起唇角,身形贴墙而立,修长有力的手臂缓缓向前移动。可能是角度问题,细开的门缝里钻出一片漆黑,但它就停在门里。我有点儿头晕目眩,因为这太刺激了,吸血鬼的第六感告诉我,那的的确确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及——我的心脏暂时活过来了。   “对了,”紧张时刻,他突然停下动作。   “什么?”我恶声恶语,心脏又停了,都是他的错!   他哭笑不得:“能让你心跳我真长本事,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不耐烦的瞪着他,巴不得他能停止一切胡搅蛮缠,“你觉得我怎么样?”   混蛋!   他丧气的垮肩:“原来还是混蛋啊,那么,今天到此为止吧。”门缝在我眼前合上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家伙耸肩道,“今晚你去我房里过一夜,等你什么时候改变想法了,我再带你来。”   这是威胁,他哪儿大度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接下来一段时间也将会是你的房间。”   “等等,停下!”我扯住他的袖子,“我觉得你人不错,时常让我感受到你伟大的诚意和善良。”对,太有诚意,太善良了!他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吸血鬼!   “好的,你的想法我收到了。”他指指他自己的耳朵,满面春风。接下来,爱德华就不作弄我了,但他依然动作艰难,好像那门卡住似的。   门缝扩大,那丝熟悉的黑暗回来了,待门边和门框稍稍脱离,我才看清那种黑暗源于黑色的瓷砖地板,地板上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白色镶着黑线的格子墙壁。我惊喜的一把扒开爱德华:“行了,大好人,你的作用到此为止了。”   噢,在一座白的快让人哭泣的房子里看到这样一间漂亮别致的房间,我真希望它能成为我的墓地。   “你要墓地干嘛?”煞风景的爱德华皱眉问道。   “睡觉。”大门终于敞开,但还有更惊喜的,“你准备了棺木!”是最高级的檀香木,只要略微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隐约的香味。   “你的要求可不止这么简单。”他假装抱怨,然后整间昏暗的房间亮起一点小光源,爱德华手捧一支矮矮胖胖的蜡烛向我走来,“比起那种细细长长的,我觉得这种更适合点缀房间。”   没错,我这儿又不是真正的停尸房。   “你挺有一套的。”   他开怀的大笑出声:“我听出来了,这才是真实的赞美。”火星一闪一闪,微黄的烛光为他打上一层细腻的阴影,唔,比平时的他好看多了。   他的金色眼眸微微闪烁,嘴边的大笑慢慢变成咽喉的隐颤。我听到这个比平时更耀眼的他轻轻的说:“谢谢。”   ‘不客气。’   我小心的摩挲棺盖,接下来,我得做点什么……   ‘要开棺吗?’   “开吧。”他小心的把蜡烛放在柜子上的精致烛台上,与我一起将棺盖向后移动,其实这东西并不重,但我总怕我粗手粗脚的摔坏了哪里——谁知道“哪里”是哪里。   “嘿,”我屈指敲了敲棺木,“我试试这东西的质量。”   他茫然的抬头,下意识的说:“行。”   我迫不及待的一跃入内,在顺利躺进去之后,曲臂拉棺:“晚安,明天见。”棺木彻底严丝合缝,黑暗重新将我包围,就像过去的一段岁月,我躺在寂静无声中假寐数年。   我闭上眼睛,安心等待我唯一的天赋技能——瞌睡虫。   良久,棺木外传来爱德华的一丝声响:“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单引号是心里的话,你们懂的吧。   ☆、第 14 章   天亮了,我得承认,这是一个好眠。   “早安,陶西。”移开的棺盖顶上,爱德华突发奇想的蹲在上面。   我下意识的打量四周,良久才反应过来:我在卡伦家。我喜欢的装饰,喜欢的棺木,还有一个……算是讨人喜欢、又经常来串门的吸血鬼在,我要不是头脑精明,一准想不起来我昨天搬家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点儿都没察觉。   他忽然发起呆,浅棕色的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逐渐演变为亮金色。等等,蜡烛一直在烧?我转过头,柜子上精致的烛台内,一簇火苗静静的释放在灯芯上,整支蜡烛似乎从我躺进棺木中就没变过。   “你干嘛一大早就点?”随手推开棺盖,我好笑的看着他以盘膝入定的姿势任我前后移动,“你还有发呆的毛病?”   “不,没有,只是你有时候会说一些发人深思的话。”那我一定是说了很好笑的事儿,不然他为什么这样高兴?爱德华跃下棺盖,向我伸出他完美无瑕的手掌,“来吧。”   “多谢你的好意,”我自行跨出棺木,“看在你今天不那么讨厌的份上,给你提个醒:你的礼仪老师很可能老眼昏花、神志不清,没有人会把本应对待女方的礼仪用在男人身上,或者你被骗子骗了?”   我打开房门,身后的爱德华紧随其后:“我对你好一点儿,你就能折腾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道理。”   东方有句古话:无功不受禄。   我们碰巧遇上同样出来的爱丽丝,她依旧是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早上好,爱丽丝。”   “早上好,陶西,还有爱德华。”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口中的话语也让我捉摸不透,“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呆在陶西房里点蜡烛,你点了一夜吗?看上去进展很棒!”   只有点蜡烛是我唯一明白的:“你在我房里呆了一晚上,就为了点蜡烛?”噢,这个吸血鬼越来越奇怪了,要不要阻止他进我房间?我深怕哪天自己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你别瞎想。”他无奈的转头对付爱丽丝,“你也是,我要是听到卡莱尔和埃斯梅说了奇怪的话,我就带贾斯帕去德纳利峰,那儿有好些姑娘对他感兴趣。”   “我能预言。”   “只要不断改变主意,你那玩意儿就没用。”他一手搭上我,“走吧,陶西,今天我带你去狩猎。”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爱丽丝,她正笑嘻嘻的冲我做鬼脸。看来他们的感情无比深厚,我真是多虑了。   爱德华一路笑意未减:“别担心我们,你也许想象不到,成为吸血鬼之后,我们根本就没有真正吵过架。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人类的时候不认识彼此,但我们一准和自己的亲人动过粗,现在却没有了。”   谁要听他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话,我不客气的撸了他的手臂:“抱歉,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吸血鬼也会滋生传染病的。   爱丽丝灵动的迈步跟上我们:“你说的对。”正当我以为她也拥有爱德华那样的神奇天赋时,她才慢吞吞的挤开她的兄长,“适当保持距离也是一种交际手段,未免爱德华对你‘别有居心’,我看今天你还是跟着我吧。”   “爱丽丝!”爱德华从胸腔内发出一声咆哮,威力甚小,只能唬唬……我的兔子!   “闭嘴,爱德华。”瞧瞧他的恶行,一楼客厅里被卡伦们包围的兔子浑身炸毛,红宝珠似的眼睛紧紧瞪着我们这儿。死兔子本来就不长记性,它估计都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噢——”他饱含无奈委屈的呻/吟引来了埃美特的狂笑,这个肌肉男甚至一口吞了胡萝卜。当然,他的下场同样简单明了,不是自己的食物究竟不能乱吃——这不就卡住了?   我将表情切换到“十分遗憾”,罗莎莉则因为我的靠近而暴露些许警惕。是时候展现我的风度了,要不然我会被这位美女看成贼的。   “早上好,罗莎莉。”伴随我的问安,一记直拳迅速捣落在埃美特的颈部。与此同时,爱德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将我带离罗莎莉的攻击范围。   “这神奇的风度。”爱德华向我投以难以理解的眼神。   “我只是帮他取出萝卜。”   罗莎莉的怒色毫不掩饰的迸发而出:“你连他的颈骨都打碎了。”   “抱歉。”我毫无诚意的道,“下次不会失手了。”我从他们中间拿走我的兔子:“你可以把它当做随意投喂我的东西的惩罚。”别以为我会一直忍让,她要是再给我脸色看,我保准切了他男人的肉块,就算能复原又怎样?我会切到他不敢用那玩意儿为止。   永生的岁月,没了人血和肉/欲,更年期将永恒追随她。   “陶西。”爱德华要笑不笑的递给我一根萝卜,“该吃早饭了。”   “不是我吃早饭。”我面无表情的一把塞进兔子嘴里,“看,它这样吃都没事。”言下之意:埃美特弱暴了。   “我说,我们出去打一场!”埃美特左右活动脖颈,虽说没多少善意,不过也绝无恶意。   “没兴趣。”我矢口拒绝。   他失望的离开位置,从我一直认为是摆设的冰箱里掏出一袋血浆,满脸失落的坐到罗莎莉身旁牛饮。   卡莱尔早已开着他的梅赛德斯去小镇上班,埃斯梅则溺爱的看着她的孩子们,这其中也包括我……?无趣的投喂工作接近尾声时,埃美特竟然悄无声息的与我只相隔一拳的距离。   瞧他津津有味、恨不得吞了整个包装袋的样子:“有这么好吃?”   “嗯嗯嗯!”见其他人一脸古怪的望着他,埃美特才依依不舍的舔舔嘴唇道,“虽然闻着臭了点儿,但味道不错。”   什么意思。   不管他在打什么哑谜,卡伦们好像心灵相通似的,了然和不解从他们脸上交替变幻,就连爱德华也明白了。他匪夷所思的道:“要不,我们试试?”   “只是一个小实验。”离开座位前,他安抚的拍拍我的肩膀。   噢,该死的读心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爱德华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袋血浆,每走近我一步,卡伦们就好像闻到骚味的猎犬,目露凶光,恨不得亲身代替。   一个普通的早晨,我原以为和我自己独处时没甚区别,万万想不到一袋血浆和一个可怕的猜测,竟然让我变得……挺受欢迎。   爱德华一脸享受的吮吸血浆:“榴莲口味的,你们谁要?”   “我要!”爱丽丝凭借地理优势,从一群还显犹豫的吸血鬼中抢到血浆。仅仅是深吸一口气就让她露出目眩神迷的表情,而接下来她更是一口吸干了剩余。   “怎么样?”   “意犹未尽。”她和埃美特隔空击掌,两双金色的眼睛同时盯住我,仿佛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哀求的开口,“陶西,我们一起去狩猎吧。”   在我没弄清真相前,我拒绝狩猎,何况,那种垃圾能和人血相提并论?   “你迟早得学会吃素。”   我对他怒目而视,他不仅享受偷窥我的思想,而且还要我营养不良。   爱德华哭笑不得:“你以为你来这儿的目的只是借住?”   “那是强买强卖。”   “陶西,跨出那一步并不困难。”埃斯梅女士也加入了劝服我的行列,她的知性与善解人意一贯对我还算有效。   噢,但别用在今天,要知道没有一个吸血鬼喜欢自己为之有好感的人站在对立的一面,我极力忽视她在卡伦家的特别身份,可这位貌美温柔的女士一点儿都看不到我的不乐意。   “看在爱德华的份上,”她的笑容里面参杂些古怪的情绪,“我们谁都没有他的分量重。”   那是因为他爱套近乎,我们之间的相处多半都是他主动贴上来的。   “别这么想我。”   “你也别来偷窥我的脑袋。”我推开他,这场交锋必定因为这个作弊器而使我功败垂成,“既然我来到这里,结果只有两个,我说服你们,或者你们说服我。”   埃斯梅了然的昂首,我很高兴爱德华的死缠烂打没有体现在她的身上,可我到底低估她了:“在你被我们说服之前,你和卡莱尔的约定仍然生效。”   约定?约定!卡莱尔的神来之笔。   爱德华笑眯眯的开口道:“这么说,你还是准备加入我们了?”   见鬼!   ‘我要睡觉!在我睡醒之前,我不想见到爱德华卡伦!’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这章没有狗屁不通,我改了好久QAQ   ☆、第 15 章   我从来没想到当我要发挥自己的天赋技能时,等来的是辗转难眠。我把一切归结到爱德华的可恶和埃斯梅的固执己见,假使他们能顾虑一点儿我的感受。这又牵扯到另一项我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我几乎别无选择的住在这里,他们当然没有理由来想我所想。   要不是为了那房子……现在已经不是房子的问题了,他们打定主意不让我离开,我试探过卡莱尔,如果我想离开福克斯,爱德华会马力全开的。他的小儿子最古怪,明明那么有想法,却要偏执的相信卡莱尔。   “感谢你的赞美,”这家子里最俊美的吸血鬼来了,就坐在我的棺盖上,“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挺不错。”   ‘何止挺不错,’我在心里补充说道,他果然瞪大双眼,全力向我透露他的不可思议。噢,我简直笑疯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这个吸血鬼多少还保留点儿自恋。   “我就知道你不是认真的。”他咕哝一句,像是忽然放松下来,“但我保证,你在我这里,甚至我们家里的地位一点都不低。”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我也不姓卡伦,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他俯下身道,“从卡莱尔决定了我们今后的几个固定活动地点,我们就没碰到过像你这样奇怪的吸血鬼。因为一间装饰不错的房子而选择遵循另一个家族的规定,不主动攻击人类,懂得克制隐忍,你甚至让贝拉对你好感倍增。”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我讨厌描述过多的前缀,讨厌他装模作样,讨厌他提起伊莎贝拉:“我说过,那是我的食物,而让我的食物臣服于我,或者被迫接受命运,那都是我的选择。”对了,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伊莎贝拉会被她的“朋友”吓一跳的。   他抬起上身,一条腿盘在屁股底下,一条腿悠闲的不时拍打在棺木上,发出一阵一阵烦躁的声音:“别和我赌气。”他拖长调子,“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阿咖加路,你可以尝尝我最喜爱的动物血。”   “什么样的动物?”我不承认我有点儿好奇了。   “美洲狮,我喜欢和我一样以速度著称的种类,美洲豹也不错。”窗外还是阴沉沉的,如果不是地面够亮,我甚至以为自己在棺木里蹉跎到了晚上。然而,这种天气是卡伦一家的最爱,爱德华沉迷在他的记忆里,“你知道,人类没有那种让你发疯的速度,他们也不凶狠狡诈,软绵绵的和家养崽子差不多。猎捕他们一点儿都不有趣……”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不禁坐起身,“或者你还是抱着那点心思要我放弃贝拉?”总算耍了一回小聪明,懂得迂回劝服一个强大的敌人了?   他恼怒的回视我:“所以我现在和你待在一块儿是自暴自弃?”他跳下棺盖,似乎我再不挽留就会马上在我房里消失。   拜托,别这么幼稚!   我可怜的房门不假思索的合上了。   其实,爱德华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瞧,他帮我装点了房间,帮我找来棺木,还为我买了那么多蜡烛。他只不过摄于家长的威势和暴力,被逼无奈——千方百计来劝说我。   对,我要的就是这个理由。   “嘿,爱德华,等等。”我从房间钻出来,走廊上他的背影正可笑的以百岁老人的速度行进。看在他没有动怒的份上,我原谅他的过度迂回政策。   他转过头来:“你改变主意了?”   “不,还没有,但我可以先陪你逛逛卡伦家的后花园。”   他嘴唇边又浮起一层美丽的笑容:“还等什么,出发。”   “可你真的以为,出自对一个家族的忌惮而暂时蛰伏的我,在其他人眼里会比较……重要?”这时,我们两人已经奔出四五英里,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类看到。   “比如罗莎莉?”他顽皮的眨眨眼,“要是你刚才没有那么狠,我保证她会很喜欢你。”   “别打岔。”我要的答案和罗莎莉无关,而且这个保证一点儿都不靠谱,难道我在卡伦家睡了一觉,她就爱上我了?   “可能就比埃美特差一点。”他玩笑的道,“说真的,除了睡觉,你还有其他天赋吗?”   噢,我才来了一个晚上,卡伦们就摸清了我的底细,爱德华甚至提了那个丢人的天赋技能。   “每一项天赋都是大自然的回馈。”他看了我一眼,“而你,说不定是大自然的宠儿。”   如同书上曾经的描述语言,譬如“灵光一闪”,我忽然抓住了他的话中话:“你羡慕我?就因为可以睡觉?”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但是他得看看我的脸色。我把脑袋移到他的面前,冲他指出我眼睛下方的黑色阴影,“看见了没,即使我能睡觉,黑眼圈还是坚定不移。”   噢,他已经是卡伦家最漂亮的小鬼了。   我在他金色的眼瞳里找到了自己,不过那里面最多的是无奈和沮丧。他叹了口气,绕过我继续向前:“卡莱尔说的对,你的确很难懂。不单单是几百岁的年龄差距,可能还有脑回沟长短深浅的复杂难题。”   ‘这是区别天才和蠢货的标志。’   露出地表的草坪逐渐茂密,有别于福克斯的冰天雪地,这里实在是野生动物的天堂。不过,马上就会成为吸血鬼的天堂。我们到的时候,卡伦一家除了卡莱尔全部到齐,据说那位家长被医院安排的一次大型手术绊住了,无法同我们会合。   ‘你早就计划好的?’他算准我会自己走进圈套?   “我唯独预测不到你。”   很好,我至少舒坦了。   狩猎活动一旦开始,后花园的动物们就成了惊弓之鸟。但我奉劝一句,越是皮毛鲜亮、雄壮威武的领头羊,越有可能进入卡伦家的菜谱,挣扎只能让它的血更加芬芳开胃。   “你的奉劝不切实际。”爱德华指向远处已成为黑点的狮王,“如果你不喜欢那头猎物,那么归我了。”话未完,他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却奔袭到几千米以外。   可惜,我也觉得那头狮子不错。   这一片少有偷猎者的保护地带彻底鸡飞狗跳,所有能奔能跑的大型动物几乎深陷绝望泥潭,就像我无论瞄准哪个方向全力偷跑,卡伦们总是无孔不入。   “非常精妙的比喻。”格挡我的手臂,爱德华还有工夫偷窥我的脑子。   “你就不能专心致志?”   “抱歉,我习惯一心两用。”他一贯得体的举止碰上自己最爱的食物就如同雪花对上太阳,从本质上来说,现在的他更像一个吸血鬼。   深棕色的狮王奄奄一息,因为急速奔跑而剧烈抖动的肚皮,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趋于平静。我还未找到猎物,准确的说,我对同类的掠夺本性总有一颗古怪的好奇心,尤其以“善良”著称的卡伦家族。   “我说,你难道不为杀死一只珍惜动物而稍感愧疚?”我蹲在他边上,死死瞪住他的半侧脸颊,那一半浸入血色的苍白面容深有魅力,我要是给他一袋人血,或者扔给他一具新鲜的人体,指不定我会看到更美妙的景色。   他抬起下巴,嘴唇因血液更显鲜美:“我以为只有人类才会表里不一。”他一面擦去嘴角的“残渣”,一面向我积聚怒气,“你嘴里心疼它们,心里却巴不得我找他们下嘴。”   啊哈,这是形容我的冷酷和残忍?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可我的说辞比他们见鬼的善良更富道德和理性。   “你认为整个北美有几头狮子,三百还是三千?你又知道整个北美有多少人类,三万还是三十万?”这可怜的比例,他竟然还忍心下嘴。   “我说不过你。”他气呼呼的挨着那软绵绵的尸体席地而坐,“我只要知道,再过三天、三个礼拜、三个月,你会饿疯的。”   噢,我真期待胃穿孔。   “嘿,我们多么正经的才开始吵架!”他两手一摊,之前显而易见的怒气顿时无形无影,“这又是你的另类天赋?”   我讨厌“另类”“莫名其妙”“白痴”等等词汇加诸在我的天赋技能之前,爱德华卡伦率先犯规了:“你马上能见到我真正的格斗天赋了!”   阿咖加路以西地带安全了,因为这儿的两名偷猎者内讧了,假设它们没有拿屁股和灰尘面对我们,我会很高兴的为它们手刃仇敌。一个世纪以来,它们肯定被自己先辈流传下来的吸血鬼天敌的故事吓坏了。   爱德华被我揍的直叫唤:“停下,我们说清楚……噢……”他模仿的挺像一回事儿的,“我记得我还在羡慕你的睡眠美容法。”   “抱歉,那是我误会你了,你心里一准在歧视我的天赋。”所以说,我最讨厌有天赋技能的吸血鬼,他们每一个都有那么有用的技能。   ———————————————————————————————————————   一手捶胸,以手捏碎灰熊心脏的埃美特莫名转头:“有动静?”   “不算太大。”贾斯帕拎着一头驯鹿和一头花豹,与爱丽丝和埃斯梅走向埃美特。   娇小美丽的爱丽丝忍不住捧腹大笑:“放心,有爱德华在!”   “就是因为爱德华在,”埃美特嘀咕道,“一支蜡烛足够他们吵上一整天。”   埃斯梅轻轻一叹,一双布满笑意的眼睛与爱丽丝两两相对,一刹那,双方仿佛都学会了读心术:“至少我们看不到他形单影只了。”   同样狩猎回来的罗莎莉脚步一顿,满脸阴沉的将埃美特的手从灰熊身体里抠出来:“你还想脏多久?”   ———————————————————————————————————————   “喂,你尝一口试试,就一口,拜托!”   打架的最后结果,爱德华扛着他的美洲狮亦步亦趋的随我打转,而埃斯梅和她的孩子们则围在我们周围吞咽全素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字才发现,我腿上多了四个包QAQ   ☆、第 16 章   福克斯的艳阳天和天使港形成的阴雨天概率相当,伊莎贝拉一手托腮,漫不经心的回想杰西卡的话:卡伦一家第一次在阴云出没的天气全家远足了。不止这点,贝拉迷惑的思考,他们还捎带了另一个未成年。   说起那个少年,陶西格尤里,他几乎成了全福克斯镇民的口头禅,比如:听说了没,陶西格出车祸了,我看见他全身断成三截;据说,陶西格正在追求爱丽丝,他至少成功搭上了卡伦家;今天你见到陶西格了吗?   噢,她的邻居。贝拉掩面低吟,她还在想方设法向爱德华问出点什么,陶西格先生竟然被接到卡伦家了。出事那天下午,病房里收拾的干净整齐,这让捎了一束百合花进去的贝拉看上去很蠢。   他们还不知道卡伦家的真实来历呢。说到底,陶西格和她一样,都是初来乍到的可怜家伙。不过,她至少摸到了一个方向,但是陶西格先生不清楚,她怎么能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置身于危险中呢?   ———————————————————————————————————————   在卡伦家的第三天,我不得不掰着手指计算,也许哪天我就能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有卡莱尔的地方,我都不能呼吸了。   “你用不着呼吸。”爱德华坐在钢琴边,食指和中指轮流弹奏,一首俏皮的童谣竟然有模有样的跃出琴键,“可是你为什么会讨厌卡莱尔?”   他单纯的疑惑反而助长我对那位家长的不满,被洗脑的吸血鬼通常脑子不好使,爱德华之所以时而讨人喜欢、时而令人生厌都是拜卡莱尔所赐。   “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何止生气!我以为狩猎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竟然向我反哺!嘴对嘴,亲密无间!   他璀璨的金眸流露出羞愧的神色:“抱歉,我一直在寻找让你认同我们的方式,可你连尝试都不愿意。假设你把那次当做我的急中生智会好一点儿的话……”他的语速越来越慢,最后话锋一转,“卡莱尔可没有这样对你,你还是很讨厌他?”   噢,这一刻开始,卡莱尔排在爱德华的后面!   不论怎样,既然话题展开了,我何不顺藤摸瓜:“人类中的智者很喜欢换位思考那一套,我们不妨来一个实验:假使卡莱尔逼迫你喝人血——”   “卡莱尔不会这样做的,”他坚定的打断我的话语,就好像我前头搭的铺设全是废话,“他认为自我克制才是我们和平共处的基石,他不容许任何人打破我们的关系。”   我恼火的冲到他面前:“我是说假设,如果,不以现实为依据的猜测。”反正只是一个实验,我何必动真怒,“好吧,卡莱尔去掉,我来扮演这个角色,这个时候你是否就像现在的我,发自内心的讨厌那个逼迫你吃素的人?”   钢琴音早就在我冲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他暂时没有说话。这就对了,我对卡莱尔的负面情绪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爱德华皱了皱眉毛,他似乎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五官调整成现在这样可怕的形状:“无法想象,我想象不到你会做这么可恶的事情。”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耷拉下嘴唇,同样无法反驳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客气,”他狡黠的冲我直乐,“那就做点儿有好处的事,比如固定加入我们的‘偷猎’队伍?”   “你一向擅长颠倒黑白?”他多次一语双关就好像在澄清我对卡莱尔给他洗脑致使他脑子不好使的污蔑。   “彼此彼此。”钢琴浑厚的低高音重新响起,“我也请你换位思考吧,卡莱尔是我的家人,我同样不喜欢听到别人对他的诽谤。”他又补充道,“我认为的不实想法都是诽谤。”   我不满他的专治不讲理:“我说的也是实话。”   “正巧我们的观念不一样。”他曲风一变,双手行云流水般激弹,整座空旷的一楼一时间轰轰作响。等他平息怒气,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再次换成了食指和中指轮流跳跃。   现在的爱德华是一个一点即炸的火药桶,而我也不想浪费全部的精力去关注一个不大交往的熟人。   “对了,昨天的滋味不错。”在我冷静的将卡莱尔排除我的脑子时,他咕哝着挑起一个话题,但我没法确定他是在说哪方面。   “淡了点儿。”   他眼前一亮,显得整个人焕然一新似的:“你也这样认为?”   噢,果真是在说那个吗?那东西的确在我料想之中。   “时间太短了,”他懊恼的伸出两根食指,“就这样,”它们稍一接近便一触即分,“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改天再试试。”   最后一句磕磕绊绊的话加上他的手指,我哪能猜不到他真正的意思?   “爱德华卡伦!”   整间别墅顿时充斥了我和他急速碰撞的沉闷声音。   “等等,停下。”爱丽丝优雅的出现在楼梯上,顺便接住了不知我们谁扔出去的一副艺术画,“我看到伊莎贝拉斯旺了。”   “什么?”我俩同时住手。   爱丽丝不急不缓的将画框安到原位道:“她请教了斯旺警官,而且一路询问,现在她的雪佛兰准确无误的奔驰在森林里。”   爱德华吃惊的问出我的疑问:“她来这儿做什么?”   “也许是来找寻她的现任邻居?”   “自投罗网。”我得意的绕着爱德华转了一圈,“她做梦都想和我谈朋友。”她要是能找出爱德华的毛病,指不定拜托我给她一口。人类通常都对永生充满向往,尤其是女人,永葆青春是她们毕生的目的。   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静止了,看上去他很不喜欢我说的实话:“别忘了,她总梦到的人是我。”   只有一次!我不屑的扭过头,像他这样每天期盼女生多往他那儿看一眼的男生我见多了。   “陶西,我比你大两届。”   “我还比你大两轮呢!”   爱丽丝伤脑筋的看向埃斯梅:“他们又吵起来了,但我们最应该做的是驱逐伊莎贝拉。”   “需要我帮忙吗?”腾出空隙,我摆出很惬意的表情来迎接我在卡伦家唯一能做的事情,“我保证,毫发无伤的送她离开。”   埃斯梅和爱丽丝对望一眼,放松的道:“请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真会打蛇随棍上,好不容易有好感的人屡次站在卡伦那一边。当然,这些不满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反正卡伦家有一个偷窥作弊器。   “这就是我排在卡莱尔前面的原因?”他打开大门,自作主张的向他的家人们暂别,“你快点儿,我们得赶在晚餐之前回来。”   ‘你还需要晚餐?’我一脸质疑的回头,爱丽丝正趴在埃斯梅的肩上冲我挥手:“是你的兔子需要晚餐。”我们站在走廊上还能听到爱丽丝清脆的笑声。   “我说,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去见女神?”在贝拉这件事情上,他尤其能招惹我。   爱德华白了我一眼,一丝淡淡的笑意轻易挂在脸上:“她不是,但我不能阻止你吃醋?”   我听出点儿意思了:“你在嘲笑我?”   “我们路上讨论吧,她要是突然撞在树上或者把自己绊晕了,斯旺警官很可能彻查我们这儿。”   是啊,到时候他就会发现我的确被卡伦家绑架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爱德华淡淡的看我一眼:“上车。”   这回我没有和他作对,沃尔沃以肉眼可见的极限速度迅速飚往隔离他们和小镇的森林,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看见那位活泼好动,满身香味的伊莎贝拉美食斯旺了。   果然,拜吸血鬼的出色视力,我很容易就从一片翠绿中找到蛛丝马迹,事实上,太显眼了。她就撵着那些可怜的柔软植被横冲直撞:“爱丽丝会被你的预言术折服的。”她差点儿就撞上一棵高大的雪松了。   “我可不会让你钻空子。”他示意我下车道,“根据你随时改变的想法,爱丽丝至少看到两次不同的结局。”   我们俩同时靠在车盖上,可惜气氛不大热烈。我抬起下巴指向贝拉的方向:“兔子自己撞到树上,你还不准我捡漏?”   总之,贝拉就是有本事横在我们中间,不管有意无意。   二十分钟后,雪佛兰披着一堆我不认识的植被冲出森林,我猜贝拉不可能透过那块玻璃看到空地上还有一辆车和两个吸血鬼。   “她会撞上来吗?”我感兴趣的问道。   “不会。”   我立刻讽刺他:“你的‘超能力’要重新登场了?你觉得她会因此感激你而不是继续纠缠你?”   “看在我还算讨你喜欢的份上。”他沮丧的垂头,“我们一天不吵架不行吗?”   谁喜欢你!   趁我和爱德华眼神交锋,贝拉发出一声惊飞鸟雀的尖叫声:“你们为什么不躲开!”她怒气冲冲的下车,惊惧的瞧了一眼地上的胎痕。   “因为我们是超人。”我龇牙一笑,余光清晰的扫视到爱德华的黑脸。   贝拉嘴巴微张,她丰富的联想能力就像一支彩色涂笔,将她的脸颊划的五颜六色。她踌躇半天才小声道:“别开玩笑了,陶西格先生,世界上不可能有超人。”   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不幸入院当天,贝拉还为“超能力”和爱德华争执过,恰恰相反,她坚定不移的表示爱德华具有超自然能力,尽管后者极力反驳。   ‘看来她不打算纠缠你了,恭喜。’   爱德华挑起一边眉毛,用探究的眼神不停扫视她。   我指指她的卡车,轻松道:“那么你是来自驾旅行的?”   “噢,不,”她边说边拿眼角注视爱德华,“我是说我恰好经过这儿,没想到碰到你和爱德华……我那天又去医院里看你了,护士们说你被接出医院了,我也有点儿担心,那天你流了挺多血。”   “只是看着严重,但我的确被接出医院了。”   贝拉听出我的言下之意,她似乎很在意:“这么说,镇上的传言是真的,你被卡莱尔医生收养了?”   “……”我转过头看着爱德华,“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他故意懒散的抱怨,却没有否认这个荒唐的传言:“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看,卡莱尔还没做,他们就已经猜到了。”望着我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解释道,“你总要有个借口吧。”他说的很小声,贝拉当然不可能听到。   ‘绑架算不算?’做吸血鬼不能这么无耻!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就是这么无耻。   “抱歉,”贝拉尴尬的道,“我们能谈谈吗?”   我牙酸的回到车内,没什么好生气的,离的再远我也听的到。爱德华朝我这边瞅了一眼,心情不错的道:“继续那天的话题?”   “当然,毕竟你牵扯到了陶西格尤里。”   跟我有一美分的关系!   “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   贝拉生气的扯住他:“如果你被一只放射性的蜘蛛叮过的话。”   爱德华警惕的倒退数步,同时以手掩鼻:“我非要再回咬他一口,看看他是否被我传染变异?”他受不了的道,“我救了你,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回报。”   他的动作让贝拉受伤了,我不确定的从方向盘上收回我的脚,这个角度挺难掌握她的表情的。不过,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不耐烦的打开车窗,并且按喇叭:“贝拉,你介意和我们一起回去用晚餐吗?”   “不用,你现在和他们住一块儿?”她走过来道。   “没错。”   她看了一眼爱德华,然后对我说道:“那你最好小心点儿,尤其是爱德华卡伦。”   ‘哇哦,被一心要保护的人误会了,’我很难对爱德华摆出一副遗憾的姿态,‘抱歉,你就当我没在笑话你吧,今天天气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告别我宵想已久的美食,噢,这句话可真够辛酸的。我甚至能顺着空气中残留的香味,想象她的血液究竟有多么美好,让吸血鬼口中生涎并不容易。   “饥渴的尤里先生,你一向有本事让你的食物对你产生同情、可怜的情绪。”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开车。也是,逮着机会不来讽刺我,那就不是爱德华卡伦了。我嘲笑的看着他的脸一层一层变黑,“如此,到嘴的食物是否更加鲜美?”   照理说,这通脾气应该是被伊莎贝拉判若两极的态度激发的。我被卷入无妄之灾中就够冤枉的了:“英俊貌美的卡伦先生,我不觉得您的话单单是指我一个人,有时候长的好看也是不必要的,不然伊莎贝拉才不会天天缠着你。”   毕竟,卡伦一家还有埃美特、贾斯帕以及卡莱尔。   “但愿你能一直保持牙尖嘴利。”   发动机一阵震颤,沃尔沃如一道银色闪电迅速消失在森林中。我和爱德华终于赶在晚餐之前到达了别墅,老实说,这屋子里的吸血鬼友好一点儿的话,我们还真像一家子。   爱德华拧着眉毛不停打量我:“我们哪儿不友好了。”   ‘就冲贝拉这一点。’单单这方面就足够定罪了,别指望没吃饱的吸血鬼和颜悦色。   他没好气的拎起兔子直往我鼻子上冲:“只有中学生才会挑食。”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德华高中生卡伦先生?”   “至少我还能去大学进修,”他不屑的拉过椅子,坐到他那群摆明看好戏的卡伦们中间,“你还得继续应付高中,真遗憾。”   但我为什么要听卡伦的摆布,我早就打算开诚布公了:“嗨,卡莱尔,看来我们得谈谈我在福克斯的‘生活方式’了。”   坐于主位的家长抵拳轻咳,清淡的口音夹着嘴角不愿意隐去的笑容道:“贝拉走了?”   “走的不甘不愿。”我看了一眼爱德华,“因为他总是缺少绅士风度,随意打发满心疑问的斯旺小姐。”   卡莱尔笑道:“这正是我们一家人为人处世的道理,等你改变想法就能理解他了。”   “比起这个,离开福克斯岂不更好。”没了这帮人,贝拉想刨根问底都找不到对象,暴露身份自然就无从说起了。最重要的是……   “别做白日梦了。”爱德华突然打断我的完美遐想,“我就算离开这儿也会捎上你的。”这话威力的确不小,至少原本懒散的吸血鬼们全部竖起了耳朵。   “把伊莎贝拉带在身边不是更安全?”单从辩论角度讲,我这么说肯定没错,不过我的心情可够奇怪的,算是艳阳晴天了。   一直充当布景板的埃美特同样赞同我的话:“他说的对——嘶,罗斯,轻点儿!”罗莎莉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男朋友可不是这么管的。’不过,这和我没关系。   卡莱尔轻笑着靠上椅背道:“不论我们的行为多接近人类,我们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整个一楼大厅因为他的话变的沉闷不已,“其实,我更倾向于爱德华的建议。”   带上我?要说这个主意不算大胆,但它背后的含义可够荒唐的。有时候,我必须让自己当一个好人,充分让我的同类明白他们的想法有多么不切实际。   “听我说,清道夫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你们也不是卫道士,没必要冒着危险劝说所有吸血鬼改吃素食吧?”难道洗脑不成功,他们就想对待我一样对待其他吸血鬼?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稍有眼界的吸血鬼,我甚至联想到了卡莱尔这位家长有某种昭然若揭的野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爱德华的眼角抽搐的厉害。   “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卡莱尔目瞪口呆。   噢,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我的想法,其实这应该是他的想法才对。   “没错,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不,”卡莱尔哭笑不得的换了一个姿势,好方便他的埃斯梅蜷进他的怀抱闷声大笑,“爱德华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我总算瞄到一点儿眉目了。”   所有吸血鬼,所有卡伦,几乎没有一个坐的端正,好像坐在椅子上就会妨碍到他们表达狂笑一样。   我很久没有体会过两颊发热的感觉了,除非有人故意在我身上做手脚。不论如何,卡莱尔和爱德华的家人,没有先后之分的排在我最讨厌的吸血鬼排行榜上了。   我拎起兔子:“好好看清楚卡伦家的真面目,别再吃他们的胡萝卜了。”我真怕有一天连它都改吃素食了。   “它一直在吃素食。”爱德华尚未停下笑意就急着卖弄他的读心术,更让我不可饶恕的是,我的兔子对萝卜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等我离开福克斯,你就能称心如意了。”   “你要离开?”   我不理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们几乎到了CIA和FBI的地步。”我还不想和他闹上真正的不愉快,你死我活对我们这类存在来说是一件亏本买卖。但我实在无法苟同这家人有别于正常吸血鬼的理念,不让饮血会营养不良的!   埃斯梅出声制止道:“没这么严重,你要是不喜欢爱德华,也不会让我们得逞。”   唔,这是什么意思?   “咳!”爱德华面无表情的停下所有动作。   ‘你明白了?’   “可能——我也不太明白。”   可我从他摩擦裤缝的动作中了解到某种情绪——心虚。通常这类情绪会出现在……当事人触犯错误并且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埃斯梅抿唇轻笑:“那就等你们两个明白过来再做决定,何况我们的确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那也不能留下来!   爱丽丝搬着椅子坐到我边上,原本美丽十足的脸庞因为她的一点儿小心思而变得可爱起来,她说:“不管你是CIA还是FBI,我保证爱德华从今以后只会配合,不会搅局,以我的预言术为证。”   “我的肌肉也可以保证!”埃美特急急忙忙的表明心态。罗莎莉还没从狂笑中缓过来,差点儿被他气过去。   而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寻常了,爱丽丝和埃美特肯定别有居心,埃斯梅居中策应,剩下的充当威胁我的武力砝码,卡莱尔是幕后BOSS,爱德华——   ‘毫无疑问,你就是个跳梁小丑。’   他的耳朵奇怪的支棱起来,又败兴的耷拉下去。   “答应吧。”爱丽丝凑过来小声道,“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把爱德华当成玩具。”   可怜的兄长大人气急败坏的大吼:“爱丽丝!”   “我在脑袋里想想也不可以吗!”显然,爱丽丝脑子里的东西惹到他了。   “法官大人,您认为我们有希望胜诉成功吗?”卡莱尔难得幽默的开口。   噢,既然卡莱尔放弃他的霸权主义,我是不是该宽容一点儿?稳住我怀里的兔子,十四只眼睛的期盼下,我可拉不下脸皮去反驳。   爱德华由衷地露出满意的笑容:“感谢你薄如丝袜的脸皮。”   “爱德华卡伦!”爱丽丝的预言被狗吃了,我竟然会相信那种鬼话。不过,现在没人关心我的心情了,爱丽丝又在和埃美特击掌庆祝了,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果然不懂。   卡莱尔在气氛稍稍热烈的时候,重新开口:“接下来,我们得讨论讨论陶西的高中生活。”   “有讨论的意义吗?”罗莎莉不耐烦的挥手打掉埃美特的胳膊。   爱德华立刻接口:“不是初中吗?但地点还是福克斯高中,我们照顾的过来。”   我简直气炸了,那些保证去哪儿了!爱丽丝的预言和埃美特的肌肉结伴跳坑了?在卡莱尔摆出沉思造型前,我必须主动出击:“主意不错,将我一个人放在一群没有牧羊犬的羊羔中,如果你们放心的话。”   卡莱尔眼睛一眯:“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让爱德华期末挂掉所有功课,”说到这儿,他浑身透出一股狡猾的味道,“让他陪你一起重温初中课业吧。”   卡莱尔!   我们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他。   “赞美上帝,卡莱尔你简直就是全世界最成功的后爸。”我对卡莱尔的好感数值突破零界点了,只要他适当为我说几句话,他在我心里的地位将无可避免的扶摇直上。   最难以置信的恐怕就是爱德华了,他非常不友好的露出两颗犬牙:“你的好感未免太廉价了。”   ‘再廉价你也赚不上手!’   晚餐后,我迷糊的回到棺木内,这会儿瞌睡虫发挥的淋漓尽致,我只来得及给卡伦们的怀柔政策点赞称许,根据他们传统却不迂腐的改变,也许将来我想尝一口贝拉的血也不是不能放行?   唔,但愿今晚爱德华别进来点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  陶西脑洞略大   PS:卡莱尔和陶西的关系终于改善了<( ̄▽ ̄)>   ☆、第 18 章   从今天起,我的高中生活开始了。没错,我和卡莱尔据理力争,在爱丽丝和埃美特的帮助下,其他吸血鬼作壁上观的无动于衷下,胜利的天平终于倾斜。   “嘿,你就不能换辆车吗?”   又是银色沃尔沃,当爱德华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时,我倒对罗莎莉的跑车眼红了。瞧瞧那火红色的流畅曲线,仿佛前凸/后翘的绝色女郎。   爱德华阴沉的关上车门:“真看不出来,除了美女,你还对跑车起反应?”   “美女要是不说话,她和跑车有区分吗?”我近一个世纪以来第一次向往高中生活,他非要给我使绊子吗?我好端端的心情从看到他的沃尔沃起就不见了。   他阴郁的再度开门,不过是为了他自己:“我要是你,就不会傻瓜似的呆在原地了。”   “你就算想邀请我上车,何必这个态度。”看在福克斯高中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他的口是心非。   汽车发动后,他率先找我约法三章:“第一,随时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第二,时刻与我保持行动一致;第三,不准靠近伊莎贝拉斯旺。”   我的确没有冤枉他,第一条和第二条显然是为第三条服务的,只要我对贝拉视而不见,说不准他还会给我一朵小红花以表赞赏。   他歪头取笑道:“我以为一尊蜡像才能获取你的好感。”   “晚了,”我打开车窗,一手托腮取景,“起码两尊蜡像才能挽回我对你为数不多的好印象。”   他一耸肩膀道:“真遗憾。”   窗外的绿色渐渐演变为水泥墙壁,人流也逐渐塞满并不宽阔的马路。我注意到,凡是被我们超越的行人都在窃窃私语,大半都是在羡慕爱德华的豪华汽车。也对,他这辆破车在这个小地方的确算的上土财主。   与卡伦一家相关的话题,他们自然而然会提到我。好几次,我的耳畔都能捕捉到“陶西格”或者“尤里”,八卦的的内容无非卡莱尔收养了陶西格,或者陶西格到底有没有丧生之类。   “托你的福,我还未登场就成为明星了。”   他转动方向盘,跟随为数不多的汽车进入福克斯高中。即使第二次见,我仍然不敢相信这套低端配置的民用房是高中学校。   “我很高兴,你没想成为福克斯的上帝。”他以还算不错的技术顺利倒库。   我干嘛要成为地球上最贪婪物种的上帝?他们最有用的也就剩那点儿血了,而我还要勤勤恳恳的施展神迹。不论怎么算,我都是最吃亏的那个。简而言之:“付出和回报不对等。”   他把我拉下车,面色垮下来道:“最虔诚的苦行僧都会哭的。”   得了,爱德华要是肯干,指不定比我更出色。尽管这个结论很让我牙痒,谁让他天赋异禀,聆听人类的苦难心声他最拿手了。   “等等,我有个好主意。”   “我不愿意。”他瞪着不远处的某个建筑物,“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想法。”   噢,迂腐的吸血鬼!亲爱的传说中的加百列殿下,愿您的圣光劈在爱德华的头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这个世界只有黑暗生物。”   “那我向往光明有错?”   “唉,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他终于肯直视我了,“你要是真想扮成上帝,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已经送给你了,慢慢玩儿。”   那个木头十字架?不对,我被他当成小屁孩了!   “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和我一起体会初中生活吧。”   “可你现在没机会了。”他装作苦恼的说,“女士,我们来领陶西格尤里的学生证和书本。”我们一路废话,早就走进我原本几天前就该到达的行政办公室。   那位红发女士显然听说过我的大名,也许我还令她春心萌动了?但爱德华很没礼貌的嗤笑一声,对方立刻手忙脚乱的递给我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   “谢谢。”   “祝您生活愉快。”   离开行政办公室,我们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你干嘛不把车停这儿?”难道我还要拿着这一堆废纸一路炫耀?   他懒洋洋的双手抱胸道:“我这是方便您传教,既然沃尔沃不能入您的法眼,倒不如您亲自宣扬弘教。”   “我的书包呢?”   “我忘了。”他总算没有昧着良心说我不需要。   “脱衣服。”   “在这里?”他张大嘴巴,周围的学生同样吃惊的看着我们,但我宁可他们别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我。他磕磕绊绊的徘徊在纽扣附近,好像我不开口就不打算动手似的。   ‘亲爱的,你以为我想怎么做?’扒掉衣服,让他悬在学校门口?还是把他推进那群眼冒金光的饥渴女色狼中?   他不放心的咕哝:“我还以为——你的想法和你平时的举动大相径庭。”   我没这么苛刻。   拿到那条深色牛仔衣,我今天的书包就有着落了:“好了,去教室吧。”接下来,我只要跟着他就万事大吉,我何必费尽脑力去选那些奇怪的科目。   “我说,你就没有点儿先进带后进的自觉?”   “什么自觉?”他疑惑的看着我,“你要是跟不上进度,我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别自以为是了。”   到达教室之后,准确来说,我们刚走到这条走廊,一群活跃的男女学生仿佛被按了快进键,他们几乎是开足马达奔进教室的。   “你平时上课也这样?”我后悔了,早知道人类的幼崽是这样一副德行,我宁愿去卡莱尔的医院,病人闹事的时候,我至少还能用手术刀威胁。   他夸张的拍了拍他的外衣——现在是我的临时书包了:“没有学历,你只能装成精神科病患,威胁你的……室友?”   ‘啊哈,好主意,就算我宰了贝拉,也不会被人类怀疑的。’   “别拿贝拉来威胁我。”他恼火的拽住我,却也引起了一屋子人的怀疑,卡伦家的兄友弟恭可没在我身上得到体现。   巧合的是,这帮子人类中有一股特别迷人而又熟悉无比的香味,伊莎贝拉正是人群中最激动的那位。噢,我早晚要让她知道我是被卡伦家绑架的。   “看,你的小女友也在。”   他下意识的瞄向教室的左上角,很好,贝拉就坐在那个位置,他们挺有默契的!   “那是我以前的位置。”他在我耳边解释。   ‘和我有关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坐在我那儿。”   “我说了,那和我没有关系。”我忽然放大声音,导致整个教室安静的可怕,“你要真这么喜欢她就和她坐一块儿。”   年轻好动的男男女女们不停的左右扭头,我突然醒悟过来,我的一番话似乎把我们三个联系到了一起,伊莎贝拉不可避免的横在我们中间了。   爱德华气愤的忘记了呼吸,他死气沉沉的就像一具僵尸:“你说的对,我现在就过去。”   我好像……做错了。   顶着几十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有多糟糕,特别是其中还夹杂了一丝奇怪的心慌。这一切和我臆想中的脱轨了,爱德华倒是艳福不浅,他没用多久就和伊莎贝拉搭上话了。   大概一分钟有余,坐在我边上的一个男生,他用一张算的上可爱的娃娃脸和我打招呼:“嗨,你好,就快上课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我边上。”他迅速把课桌上的东西推到隔壁,友善的冲我笑笑,“来吧。”   难得,人类中还有让我看的顺眼的存在。   出于礼貌,我坐下之前和他道了一声谢,但是我手上的“书包”……我还不至于用敌人的东西。搬出所有课本,我把衣服递给我的现任同桌:“劳驾,帮我和卡伦说声谢谢。”   他神经质的指指自己:“我来?”   “谢谢。”   “不客气。”他匆匆忙忙离座,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座位,“我叫迈克,住在你对街向左数第四套房子,说起来,我们还是邻居。”   我对面向左数第四套房子?有趣。   “这么说,你就是玛丽安娜爱因斯坦女士说的牛顿先生?”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如果再来一个爱迪生,我们会是福克斯最有名的铁三角。”   哪门子的铁三角!我几乎被他逗乐了,可我身后那位卡伦太不甘寂寞了,那温柔到能掐出水的声音简直令人作呕。   迈克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的挪过边界道:“爱德华卡伦在追求贝拉?噢,这两年我从没见他对任何一个女生和颜悦色,当然,他们家那两位不算。”他酸味十足的看了一眼右后方,之后表现出一脸的踌躇徘徊。   作为福克斯这几天的移动头条,我很清楚这个小镇无聊乏味到连蚂蚁挪窝都能讨论一天一夜,如此显而易见的八卦他没理由不放过我。   “你有问题?”   “太多了,”他先是装作不好意思,见我没有过多不耐烦的表情,他一下子放开很多,“听你刚才的语气,你也在追求贝拉吗?”他那不单纯的好奇心完全掩盖不住那股酸味。   “不,没有,她是我的邻居。”   “邻居就不能追求了?”他的口型是这样的,但他看上去可比刚才热情了七分,“那么,你被卡伦医生收养了?你一来福克斯就多了五个兄弟姐妹?”   “很遗憾,你的情报又错了。我之所以住进卡伦家,那是因为我们身后那位卡伦先生不小心推了我一把。”怎么说呢,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刻生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你知道他在追求贝拉,有时候英雄情结一附身,他们的头脑就会变成一团浆糊。”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被他不小心推了出去,不幸的是泰勒的车失去控制,差点把你和贝拉……”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不幸中的万幸,你俩都没事儿。”   我装作一脸敬佩,同时,我还挺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那你没事了?”他上上下下把我瞧个遍,“埃里克说他看见你断成四截,最短那截的人头飞出去挂在了天线上。”   “有创意的死法,等哪天活够了我会试试。”   迈克明显呆了一下,转眼崇拜的看着我:“酷,全福克斯的女生都会爱上你的。”   “那就等我死了再爱吧。”   上课前十分钟,迈克笑的前仰后合,我们周围的人既羡慕又嫉妒。他仿佛赚足眼球,忽然变的谦虚起来:“说真的,我一开始以为你很不好相处,毕竟你能和卡伦们住到一块儿。”   我也没想到,大概是我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吧,可惜伊丽莎白没能看到。这时候,我听到一连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外面接近:“可能我皮肤很白?对了,这节课上什么?”   “英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一上午过去,英语、西班牙语和体育课轮番上阵,我得感激时间准允我的厚积薄发,这点小玩意儿让我看上去英俊多了。女孩们甜美的香味仿佛成了我口袋里的香水,迈克则哀怨的一点一点被无意剥离我身边。   好不容易体育课过半,女生们被勒令参加集体活动,他才连连哀嚎着靠近我:“我由不得不信了,你和那一家子完全两样。”   但是本质一样。   他心不在焉地同我聊天,那双眼睛可也舍不得离开另一个方向的贝拉。现在他能光明正大的看了,算上课间十分钟,以及这节课的上半节内容,所有人都意识到爱德华卡伦正和伊莎贝拉谈恋爱,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当然,很多人都希望我能搀和进去,两情相悦可没什么看头,三角恋才是年度重头戏。尽管迈克的朋友们好打不平,但他们的确是“很多人”中的一员。   “她状态不大好。”迈克絮絮叨叨着说。   岂止状态不好,我看了眼女生那儿的贝拉,自从上课开始她一直致力于怎样使她自己更加狼狈。这美味的女孩儿连阳奉阴违都懒得遮掩,克拉普教练早就气疯了。   在贝拉又一次摔倒之后,迈克忍不住了,他向教练提出申请,将贝拉从场上扶到一边的座椅上。女孩狠狠喝了几口水,这才满心感激的向他道谢。不过,他再一次失望了,我的万人迷效应覆盖面广阔,离我们最近的贝拉一点儿都没法避免。   “陶西格先生,”她看上去很开心,“我早上都来不及和你说会儿话。”   三节课外加中途休息,她的话茬全在爱德华那儿。我是不是该表现的冷漠点儿?   贝拉犹豫的看了一下迈克,后者酸的皱起鼻子,不情愿的退出我们临时组成的圈子。等人走开,她迫不及待的说道:“这几天,你觉得还可以?”   这是什么话?我觉得不可以的话,她能让我吸干她的血?我正想反驳,余光却瞥见爱德华不悦的脸颊。到嘴的字经过一番没头没脑的加工,成品赫然扭曲了:“是非常不错,卡莱尔很照顾我,他的兄弟姐妹也不错。”   我们都知道这里的“他”代指何人。贝拉下意识的眼神先让她自己脸红了:“那他,爱德华怎么样?”   爱德华怎么样,她难道不清楚?   “这得看你站在哪个角度,反正我们总是吵架,所有能够利用的时间都是如此。”   她明显喘了一口气,神色间放松不少:“还有特别显著的特点吗?”   “比如?”   我戏谑的望着她,等待她能够接受并且吐露出来的惊世骇俗的猜测。但她明智的收敛了,之后交给我的置辞平凡到能让我起瞌睡虫。因为她的闪烁其词太不够高明,我总是想方设法让话题回到她其实最关心的那块,例如:“那天,你要我小心爱德华。”   她尴尬的左右言他:“噢,我那时以为他脾气不大好……”   “现在呢?”   她龟缩的身体立刻挺拔起来:“道听途说,我觉得他比大多数男生的性格好的多。”   好像她多了解似的,我把我的不屑一顾全然展现在脸颊上。贝拉接下来的表现一如我预料,当第一印象被打破,爱德华的砝码就比原来重多了。   “你别带着偏见去看他。”她维护着说,“虽然他的确有不少缺点,不过这不能掩盖一个人的魅力,十全十美的人只是一块能动的石头。”   噢,说到重点了!   “你一直不觉得他是一块能动的石头?”我下巴微扬,那块“石头”正牢牢注视我们。   贝拉似乎误会了,大大的笑容终于从她的脸上绽放:“至少我认为他还有点儿瑕疵。”她和爱德华相隔这么远,竟然还为和那块“石头”偶然间的眼神交汇而害羞。   “贝拉,你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秘密,而是喜欢上他了。”我很肯定,就冲着他俩一上午的侃侃而谈。   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对上爱德华夹紧的眉毛,我在心里说道:‘嘿,没看见我在帮你的忙吗?当然,这点儿还不够,相爱得从相知开始。’   他眉头一跳,双目因紧张而不自觉放大。   但我不会为这一幕难得滑稽的场面而停止我的行为:“我说,你只听见我下半句话?爱德华的真实面目远远不是那么简单,也许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样,非人类。”   她的表情还停留在羞涩与窘迫之间,接着很快就成了停滞在面颊上的可笑面具。半刻之后,爱德华毫无预警的站在我和贝拉中间,他转头对她说:“休息时间结束,你该回去了。”不仅如此,连我都被他的气势震的头脑昏聩。   “我们谈谈。”他就这样拽着我,从体育馆大门走出去。   唬人的把戏,我为自己的白痴而羞愧:“你要不打算尊敬长辈,我就在这儿解决你。”   他果然放开我,也越发使得他自己更加怒气冲冲:“你都在说什么,在贝拉面前坦白我们的身份。”   “是你的身份。”   他压抑着咆哮,从胸腔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你以为一只小绵羊能在狼窝里一呆就是一礼拜?”   “你犯得着这么生气?”   他恼火的一脚踹开身边的自行车:“所有吸血鬼必须遵守保密条例,沃尔图里不会放过任何一只试图挑战他们权威的吸血鬼,”他措辞严厉,锐利的刀锋直直从眼窝里冒出来,“还是,你想去沃特拉城旅行?”   ‘胆小鬼!’我被说的无言以对,可即使没有我,贝拉也会从他那儿知道的,任谁都看出他俩狼狈为奸。   “陶西,你以为我和爱丽丝的天赋随处可见?”   读心和预言!   “的确,沃尔图里有理由盯上你们。”我不服气的呢喃,我的天赋也不错呀,睡一觉保准容光焕发。   对面的吸血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怒气和笑意彼此纠缠,太凄惨了。   “陶西……”他拖长调子,满腔复杂情绪顿时一清二白。   “我给你惹麻烦了,对不对?”但别想让我道歉,弥补的办法有很多,关键看他是否接受最省力的那个,“对我说句实话,贝拉怎么样?”   他下意识的站直身体,眼神飘忽:“还、还不错。”   这答案果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那么,是人不错,还是味道不错?”   他不自在的摸鼻子(这习惯从哪儿来的):“都不错。”   “想吃吗?”   他瞪圆眼睛:“什么?”   “你就不能干脆点儿!”我冲到他身边踹翻另一辆自行车,“我们一起干一票,让卡伦的秘密永远埋葬在地下。”   他的脸色终于完全黑了,那个所谓的底线看来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我难以置信,他说出口的话竟然比火焰还要伤人,“我说过,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最后那几个字轻的形同耳语。   下课的铃声伴随人类的喧哗充斥在我们周围,但我什么都听不到。直到一个甜美熟悉的香味撞在我身上,贝拉焦急的呼唤:“陶西,你和爱德华怎么了?别为了我吵架。”   我原本就不想理她,她哪儿来的自信,我,陶西格尤里会为了一个女人和爱德华吵架?   “你哪儿来的自信?”   她脸颊一红,或者说爆红,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友善迅速降至零点:“算我多事,你们就算分道扬镳也和我没关系。”她转身抬步,却又马上面向我,“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他比你好一千倍。”   我又踹翻一辆自行车,谁都和我作对!   午间休息,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类或者吸血鬼搭伙,所有人都很识相,准确的和我保持至少一张桌子的距离。更别说卡伦那一桌了,十万八千里。   ———————————————————————————————————————   对情绪最敏感的贾斯帕首先察觉到不对,尽管爱德华事先走在另一面。他和爱丽丝对视一眼,这对情侣是这个家庭里最特殊的一对,他们总能在别人尚未开口的时候未卜先知。   爱丽丝如同往常那样快乐自由,没有人怀疑她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自己的兄长身边。埃美特和罗莎莉惬意的走到树荫下,给他们的小妹妹让开位置。   “嘿,爱德华,你不高兴。”   爱德华面无表情的带头走向自助餐厅:“我一直这样。”   爱丽丝皱起鼻子:“最近你很少这样了。”她嫌弃的抱住他的胳膊,“因为陶西吗?”   他脚下一顿:“你没有看到?我以为,他那点儿心思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他想吸血很正常。”爱丽丝试图为那个吸血鬼说好话,“谁不知道他的心思。”   “为了吸血,他可以制定一些不可饶恕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爱丽丝很后悔自己没有主动去看陶西的未来,但她没法看到已经发生的事实,“冷静下来,爱德华,想想过去一个星期的陶西。失去理智不是一加一等于贰,它会让你看不到很多东西。”   贾斯帕适时走到爱德华身边,平稳他的情绪。   “你别过来,我现在很冷静。”他推开贾斯帕,“你不知道,他把贝拉当做目标,他居然还——还——”   “还怎么?”   爱德华没来由的耷拉肩膀,神色怏怏:“他只是想告诉贝拉我是一个吸血鬼,我却迁怒了他。沃特拉城离我们这么远,难道贝拉还会自己跑去那里,告诉他们她知道吸血鬼的存在?”   “你明白过来了?”爱丽丝翻了一个白眼,“我不觉得他有多过分,贝拉只要看到你出现就会探究我们的真面目,我再也受不了她研究木乃伊的眼神了。”   爱德华阴沉的抬头:“她总是这样?”   爱丽丝点头:“没错,我可奇怪了,你竟然没有看到。”   “因为他在和陶西吵架。”贾斯帕默默走回爱丽丝身边,头也不回道。   爱丽丝挑眉:“精辟的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午间,我要了一份沙律小牛排,等待那恶心的味道慢慢飘散。   ———————————————————————————————————————   走入自助餐厅,和埃美特越走越快的罗莎莉率先看到那一圈人迹罕见的桌椅,除了和卡伦一家同类的陶西格尤里,不做他想。   她犹豫的顿了一下,脑袋空白的依照本能——撞在爱德华的肩上,后者犹如被抛弃的小狗:“他坐错地方了。”   “嗯?”爱德华茫然四顾,待看清是那个脸黑如锅底的吸血鬼时,他平日派不上大用场的自尊心忽然跑进青天白日。任凭罗莎莉世纪一现的缓和态度如何摆弄,他都下定决心、坚定不移的走往相反方向。   埃美特一面顾着女友的脸色,一面吃惊地低叫:“他们动真格了?”   往常动静再大,这两只吸血鬼都会自动“和好”——如果继续吵嘴算的上和好的话,但所有人都得承认,那样好极了,至少比现在强一百倍。   爱丽丝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道:“物极必反,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分开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就怕后来整天黏黏糊糊,说不准他们还得给这对……咳,腾空间呢。   处于焦点之一的爱德华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妹妹,然后自以为隐蔽的偷偷观察另一位焦点人物。陶西格尤里让别人意识到一个概念,他要是多恨一个人,他周身的事物就会有多凄惨。   即使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他依然逃脱不了人类的八卦之火,尤其现在,他的小牛排被扎成了马蜂窝。   凡是注意到这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你们知道谁开罪他了?”   有一部分人匆匆摇头,他们带着缩小三分之二的胆子问道:“他从哪儿弄了这么多叉子,那块小牛排本来味道不错的。”   剩下一部分人则在贝拉和爱德华之间左右移动目光,他们都是第一节和第三节课同三人一起上的学生。   爱丽丝同样在观察陶西格,没有他的陪伴,她对今天的食物不抱有丝毫幻想了,本来她还想尝尝榴莲味的苹果呢。不过,她不该想这个:“嘿,你怎么就没想过走过去?”   “拿着你的苹果在他身上滚一圈,试试有没有味道?”爱德华说出了她的心思,可他说不出自己的想法,眼看着他又离他近了一步,没想到功亏一篑。   埃美特沮丧的低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第一天知道他的家人竟然如此有趣,爱德华苦中作乐的想道,有人比他还凄惨,他心里平衡了。但是,嘴上不能不抱怨:“你们就不会关心一下我?”   “得了,我们关心了你一路。”爱丽丝忿忿不平,可他领情吗?   爱德华难得小声嘀咕:“我没说不领情。”他没看到,同桌的另外四个吸血鬼面面相觑,仿佛一下子找到一个稀奇玩意儿。   “那你还犹豫什么!”   他疑惑的看着爱丽丝:“下午我们还是在一块儿上课。”他演了一上午的戏,吸血鬼再好的精力也没法在贝拉的香味中支撑那么久,何况他还得随时注意陶西的动向。   罗莎莉嘴角一抽,不确定的问道:“到时候,你们就会和好?”   “我们什么时候好过?”爱德华一翻白眼,却立刻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他们也不是整天都在吵架,比如陶西“住院”的前一天晚上,还有他给陶西准备了一份他期待已久的惊喜——棺木和蜡烛,那天的相处真不错。烛光下的吸血鬼有别于平日,唔,格外漂亮。   口是心非!爱丽丝知道他的兄长能听见她的想法,可她实在憋不下去了。噢,见鬼的温柔,见鬼的傻笑,见鬼的……害羞?她为自己兄长的愚蠢而呻吟:“我要是你,我会不顾一切的请求他的原谅。”   “我做错什么了?”   爱丽丝义正言辞的指出:“你提到了迁怒,这足以让你下地狱。”   “你说的对,”爱德华收回自己的视线,可怜巴巴的垂下脑袋,“我已经在地狱了。”他这个样子,连爱丽丝都不忍心苛责他了。   她弯下腰,自动屏蔽圈外人类的好奇眼光:‘别这样,我们从未到过天堂,你不会知道地狱的真正模样。’   “不,我到过。”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陶西,他睡的可真香。难道是因为这个?他微微侧头,“他的梦一定很美。”   ‘虽然不明白你真正的想法,我祝你好运。’爱丽丝叹息着扶额,究竟他的兄长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或者这个可能在贝拉出现后就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偏转,因为这个女孩的存在……她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这让爱丽丝不禁怀疑:伊莎贝拉才是爱德华的伴侣。   这个认知同时惊呆了两个人,爱德华几乎再次蹦上天花板,好在埃美特及时拉住他。但他仍然持续着被惊吓的状态:“你说什么?”   ‘不……’爱丽丝还未意识到他在喝问,‘陶西怎么办?’   “爱丽丝,调动你的脑袋,让我看看你刚才的可怕想法。”爱德华伏下上身,双掌贴在桌面,这个姿势诠释了他此刻小心谨慎、难以置信的心情,“再让我看一遍!”   爱丽丝慌乱的回神,她头一个想到:她闯祸了!   “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尽量远离他,企图以贾斯帕做遮掩。   “那就让我看看!”这一上午几乎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他不想在家人面前也费劲心思,“你聪明的脑瓜里一准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个转变使人摸不着头脑,贾斯帕尽力维护着爱丽丝,他俩之间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罗莎莉恼怒的一掷餐盘:“别又是陶西格尤里。”   “罗斯!”   爱德华平静的直视贾斯帕,但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他的倒影,仿佛他获得了另一个透视的天赋:“是贝拉,爱丽丝曾经看到过贝拉的未来。”   罗莎莉不谅解的道:“你们何必在乎不相关的人类!”   爱丽丝把头靠在贾斯帕的背上,她懊恼、沮丧:“那是一个错误的预言,就像罗莎莉说的,我们何必在乎不相关的人类。”   “不是不相关。”爱德华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   一次“愉快”的中餐,我听饱了卡伦们莫名其妙的内讧,这其中还参杂着伊莎贝拉的未来。依照爱德华现在的表现,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准备接纳她了?   “不是不相关!”这几个字从头到尾让我厌恶,它们若是有形物体,小牛排的遭遇将是它们的未来。   午餐结束,我待在这所高中最偏僻的角落等待和爱丽丝的约会。万幸,她还记得时间。   “抱歉,”我以为她在为迟到而表达歉意,没想到她另有它意,“我闯祸了。”   闯祸?这个单词要是放在一个卡伦身上,那就代表:“你吸血了?谁,伊莎贝拉斯旺?”   她张大嘴巴:“我相信,你对贝拉的执着一定是出于某种直觉。”她皱眉道,“这可比吸血还糟糕,我可能破坏了你和爱德华之间的……友情。”   我断定她没说实话,她的表情一如被爱德华追问时的难看。但我有必要纠正她的措辞:“别担心,你什么都没破坏,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友情。”   她点点头,完全丧失了她应有的快乐:“但愿。”   噢,这句话可惹到我了:“我到底为了什么留下来?”吃素?我来到这里就没有饮过一滴血,爱德华那次不算。既然她不拿我当朋友,我为什么要顾虑他们的感受。   “捕到我的猎物,我就离开福克斯!”我不想再拖拖拉拉,他们总有办法在我毫无防备之下偷偷接近我,然后就像今天,捅我无数刀。我迎上她瞪大的眼睛,“这算是我给你的警示,我,陶西格尤里,不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了。游戏结束了,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转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小镇没有崇拜,没有信仰,没有阳光,我一点儿都不留恋。   “陶西,你不能这么做!”爱丽丝从我身后追上来,“哪怕是遵守和卡莱尔的约定。噢,我太糟糕了,我竟然都不觉得这是最重要、最严重的,别让贝拉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不值得。”   我终于发现一件好笑的事儿了:“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狂妄自大吗?她当然没有资格,爱德华卡伦也没有资格。”   “我不应该单独见你,我只会把事情弄的越来越复杂,”她忍不住揉弄那头凌乱的短发,“贝拉怎么可能是他的伴侣?”   伴侣,爱德华的伴侣?   是贝拉?   我说不清心脏失重的感觉打哪儿冒出来的,几百年前我的心脏就不会跳动了……   “你看见的?”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它和我的耳膜始终隔离在两个世界。   “我的预言向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别当真。”   “我只是一个不想关的吸血鬼。”没必要加深我们彼此间的羁绊。   “别这样,”她苦笑着说,“对爱德华来说,你和不相关是一对反义词。再来,你知识渊博,可能比卡莱尔更精通关于命运的说法。预言不是结果,而是一个假想,遵循它就能获得它,反抗它就能如愿以偿。”   如果爱丽丝不姓卡伦,我很愿意带上她周游世界,她的哲理果真入木三分。   “那么,你认为他会选择哪一项?”   她肩膀一耸:“我不觉得贝拉哪里出挑。”   “也许,他不这么认为。”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毕竟不一样。   爱丽丝难受的道:“如果你留下来的话,说不定能看到结局,验证一番我的辩词。”   变相的替贝拉求情……   “我不想吃这个亏。”   “我知道!”她蹦蹦跳跳的缠住我的胳膊,就像一个真正的邻家小妹妹,“看在我们已经是朋友的份上!我们的确是朋友了,对吗?”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满眼都是闪着亮光的期盼。   真是……咳,我最受不了这种伊丽莎白似的表情:“是的,可我耳朵没问题的话,你似乎不太愿意我和爱德华成为朋友?”   爱丽丝心虚的看向远方:“事实上,你们还在友达以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木头都察觉到问题了,虽然介个是纯爱小说,氮素事实是,人们先入为主的概念都是BG吧?【我到底在说什么???   呃,最近家里网速烂到坑底,我只能带上U盘上另外的电脑上传章节,见谅见谅!!!      ☆、第 21 章   结束那半天课程,我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关进房间。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都发生了不可察觉的偏移,这导致的不良后果就是:我从一个爱好人体拼盘的吸血鬼变成一个耳根软、轻易就可动摇的吸血鬼。或许不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一切祸根都是卡莱尔的登门拜访造成的。   噢,我都不记得这是我来福克斯的第几次叹气了,假设我回到这次旅行的出发点,伊丽莎白还认得出我吗——这个优柔寡断的可恶吸血鬼。   为了不使自己变成那样,我可能要违背爱丽丝的意愿了。想想我的良好形象,我的优质素养,都败在这次的不幸旅行中了。有什么办法呢,再不脱身我就是下一个卡伦了——这说法有点儿古怪,我暂且想不出个中原因。   当然,致使我下决定的另一个原因:爱德华和爱丽丝不在,据说他俩的论文抄袭了某位名声斐然的大家作品,福克斯的教授们做梦都会笑出来的,能留下卡伦家最优秀的子女说教,连我都眼红。   快速掏出某两位A字开头吸血鬼的论文,我花了五秒钟彻底粉碎了它们。接下来,我要带上我的行李。   房间,不行!这玩意儿我搬不走。   棺木,不行!这玩意儿影响我的速度。   蜡烛,可以!但是它们剩下不多,我一个星期点了少说几十根。   十字架,不行!万一爱德华为了他们家所谓的传家宝来找我,我的脸皮该往哪儿放?   萝卜……勉强带上。   我心有戚戚的背上旅行包,好吧,我其实没有必要摆出这副德行,相比我初来乍到时的两手空空,我好歹拿到了不少纪念品。   唔,该上路了。我忍不住抚摸窗边的墙壁,这是我最喜爱的房间,真希望爱德华能替我保留着,将来、或许、说不定……我才不来了!为什么临到离别,我才发现这里如此难以割舍?这家子可真会俘虏人心,就冲这屋子,我都能犹豫好久。   但我知道,凡事不可沉迷再三。该到分别的时候就该做出了断,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和爱德华吵架的源头在哪里?   伊莎贝拉斯旺!   我从不站在好人的角度做恶心自己的事情,这次同样如此。感谢陶西格尤里的慷慨仁慈吧,贝拉会提前知道她宵想已久的真相,究竟她会如何对待爱德华卡伦和他的家人呢?这个问题暂不做解,因为我还没想好是否先喝点血再赶路。   没有沃尔沃的拖累,以及和爱德华的吵嘴,斯旺家近在眼前。贝拉招人的香味一走近就能勾起我的食欲,上帝如果愿意为我大开方便之门的话,我很乐意给他捎带一位虔诚的信徒。   巡警车不在,查理还在警局办公。   哈,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再好不过的开头了。只是,当我快推开那扇没有合拢的大门时,一股意想不到的味道从门缝中飘出来。   一个字,臭!   噢,伊莎贝拉在里面干什么?放臭气弹?我捏紧鼻子,强忍住作为吸血鬼已经用不到的胃酸翻滚,一口气跑出一千米。说实话,那味道的射程其实一点儿都不远,但我不认为自己对它的容忍度很高。   “伊莎贝拉斯旺!”能让我铭刻于心的姓名一直不多,作为人类,她简直赚翻了。   天色不早,我知道不能再耽误了。可要是留下这样一个人类在福克斯,我总觉得这会为我自己的出走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再来,她房子里的那股味道……很淡,很臭,很有一股宿命的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我把自己出发的时间往后挪了半步。   走近那所房子,透过一楼的窗户,我看到了贝拉。很遗憾,上帝没打算多招一个信徒,但他可能需要我为他做另一件事:给他的劲敌送一个小兵卒?福克斯果然是黑暗生物的集中营,我不禁感叹,瞧瞧贝拉的朋友吧,一个变形狼人的未完全体?我要是没猜错,这个瘦的可怜的少年还未觉醒,否则我会为狼人们哭的,如此体格的狼人啊。   这就解释的通了,很淡,很臭,以及宿命的味道。但我在跑路啊,聪明的陶西格尤里先生会为自己的光明大道增添阻碍吗?   “嘿,贝拉。”我伸手推开大门,客厅中的两人先是惊讶,然后是一脸生气和戒备。   她的怒意中还夹杂了吃惊:“陶、尤里先生,您怎么会来我们家?”   我慢慢合上大门:“是这样的,我来向你和斯旺警官辞行,毕竟你们是我关系最要好的邻居。”   贝拉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台词:“你来辞行……你要走?”   “是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你才上课没多久。”我的辞行打乱了她的头脑,一时间她竟然忘记摆出那副生气的姿态。   我掰着手指头数道:“准确来说,因为上礼拜的车祸,我错过了入校最佳时机,我竟然只上了一天课!”   她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故,神色中多了一丝了然和神秘:“没错,如果不是爱德华,我可能也会错过,不,我甚至会失去生命。”说到这儿,她不自觉的放大声音,“今天早上,还记得你说的吗,你说爱德华是非——”她顿了一下,身形略微向那个少年的反方向侧了侧,看来,她的狼人朋友在她心里的地位比不上爱德华。   我从善如流的看向她的朋友:“这位是?”   “雅各布,雅各布布莱克。”贝拉不情不愿的为我们介绍,“杰克,这是陶西格尤里,我的同学。”   “你好。”   我们相互点头以作示意,不过他可没因为这给我好脸色,依然神情凝重而困惑。   “废话不多说,我是来辞行的。”我再次表明自己的来意,以及恶意,“你真的很想知道有关爱德华的事?”   她点点头,神情急切,几乎都顾不上她的另一位朋友了:“可以的话,请你一定告诉我!”   “当然,当然,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呢,毕竟我不准备待在这里了。”我看向雅各布布莱克,“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少年?”   ———————————————————————————————————————   一声尖利到撕心裂肺的惊叫划破屋顶,贝拉穷尽她的前半生都没想过自己能释放如此大的能量,她也做梦都没想到,一个英俊到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的少年竟然会露出四颗狰狞的獠牙。   “不!不!不!”   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她以为自己就快死了,当那个本该叫陶西格尤里的吸血鬼扑过来时,她的朋友雅各布竟然率先出手了——如果那五道抓痕不是印在她身上的话。   “哇喔,小狼人变身了。”陶西格尤里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可惜,发育不良。”正如他所说,每一个冥冥中被选定的狼人,体格魁梧,最大的几乎两倍于人。而雅各布明显还处在上升阶段,他的身体尚不能负担起血脉带来的天赋。   但是,他提前遇到了吸血鬼,一只满含恶意的吸血鬼。   陶西格尤里快速的看向远方,从不同的方向正赶来两批不同的敌人,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非人类。   “这次就放过你。”不知道这句话中的“你”究竟指谁,他哀叹着,“时间不够了,但愿爱德华别气疯。”他脸上尤带一丝隐隐的后悔,顺手捞了因失去理智而到处破坏的半狼人跳出斯旺家。   ———————————————————————————————————————   狼人,至今我只在文献中有幸目睹的黑暗种族。我竟然在一块有狼人群居的小镇上呆了一个多星期,要不是我确定我打不过卡伦们,我会以为他们是打算借刀杀人。这可太简单了,吸血鬼的宿敌。   强忍住带走这只年轻的还未完全觉醒的半狼人的冲动,我找了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扔下他远遁。   上帝果然对我有偏见,这里居然有狼人!即使走了一天一夜,还是带不走我骨子里的战栗和兴奋,当然还有后悔。卡莱尔会因为我的轻举妄动而和狼人开战吗?爱德华和爱丽丝他们会因此而受伤吗?   ……爱德华会对我彻底失望吗?   坐在飞往肯尼亚的飞机上,我这才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仿佛离开后,我才意识到卡伦家族多少进了我的法眼,这群与众不同的吸血鬼!   但既然与众不同,卡莱尔就应该能摆平,没有哪只吸血鬼会和他们一样,和狼人做邻居。他们可能签了某种协议,例如卡伦家族不能杀人?噢,怪不得,想要与众不同,的确需要付出代价。   “可是我打破了规矩。”我撑着脑袋,许久不曾出现的犯罪感就像一张蛛网,牢牢将我困住。   我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没有答案。   “亲爱的乘客们,你们好,我们还有半小时左右就要到达内罗毕国际机场,到达当地时间是晚上7点,现在当地时间是晚上6点半,当地气温是……请大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请等待我们的安全带指示灯灭后再站起来,再次感谢乘坐我们的航班,祝您旅途愉快,再见。”   带着已经无法想象的问题,我终于踏上这次开头惊喜、结尾噩梦的短暂旅行的初始地点。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属于卡伦的一切只会尘封在福克斯那座奇怪的小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情,久等了QAQ   ☆、第 22 章   肯尼亚,我阔别已久的故土。距离我真正离开的时间实际上只有一个多礼拜,请原谅我不经过大脑的病句,但我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大本营。上帝知道,我原本可以来去自由,但卡伦家族的阻挠使我倍感心焦,故土的空气第一次拯救了我生锈多时的肺部,从里向外散发出一股“生命”的气息。   可惜不是白天。我遗憾的追随天上的繁星,脚步中始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知道我应该快点去看看我的人类小朋友,伊丽莎白是我第一眼相中,并且经过反复验证的我未来的同类。尽管承认这点很丢人,但人生在世,谁会不寂寞呢?   卡伦家实在太幸运了,拥有那么多可以玩耍的对象,这也是我讨厌卡莱尔的原因之一,很高兴那个时常偷窥我脑袋的家伙不在,不然他会毫不犹豫的戳穿我。   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他为什么不在呢?我连发泄的对象都找不到了,就像我空有一身力气,但总不能一直欺负弱小的人类吧?   我下意识的提升速度,在那颗红透的蛋黄一举突破海平面高高挂在云端时,四周的建筑物逐渐为稀疏的树林和参差不齐的木屋所取代,白天来临了。紧接着,我又做了一样丢人的事情,几乎也是下意识的,趁着一个人类转身去拿某件东西,我躲进了他旁边的屋子。   我很确信,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也就是说,无法和我突然做出的举动相吻合。那么,我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人走了,我沿着老旧屋檐的形状从这头走到那头,这就避无可避的遇上了最后一件事儿:我会和走出自己家门的人类偶遇,有时候他们会不小心撞上我,我不得不一一避开他们的碰触。   就在刚才,我差点儿撞进一个大个子的怀里,他憨笑着看我远去。这还没完,大个子像是被人按了某个开关,在我走出很远之后大声叫嚷:“噢,对,没错,我的上帝!”   “别喊上帝,伊丽莎白说那位不承认这个称呼。”我听到一个久违的姓名,自他人口中听说的和自己所想的总是透着些微差别。   我慢慢的行走,间或神色淡然的冲相近的人类点头,事实上我正竖着耳朵。那个大个子的嗓门很洪亮,不需要我花费心思:“我当然知道,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无意冒犯。你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   “谁?你是说阿伦?”   “是从我门前经过的那位,”说到这里,他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我打赌你肯定没看清楚,但我还算仔细,那个人有一头黑发,一身雪白的皮肤,黑珍珠似的眼睛,还有点儿眼圈,鼻子高耸,嘴巴很红但非常饱满,他的下颚也很完美——”   多么粗陋的形容!   我看上去有这么糟糕吗?要知道伊丽莎白的祷告词从来都不会浓缩在一句话里,我得委派她一项任务了,务必提升部落人类的内在涵养,尤其体现在语言上。   大个子的伙伴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他老实的回答道:“我觉得他和那位很像,不瞒你说,我早就学会从伊丽莎白的祷告词里分离出对我有用的东西,比如我能在一堆熟人里第一眼找出那位的存在。”   “噢!——”他的伙伴狠狠的叫了一声,随即又发出一连串的相似叫声,我多少听出一点儿悔意,“你居然敢背着我这么干!我居然没有立刻想到!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的上——我的陛下,他走远了没?”   陛下?还算顺耳的称呼。毕竟,我不想冠上耶稣的名号,唔,上帝是叫耶稣吗?   “有点儿远了。”   “我不相信,我们跑快点儿!”   跑的再快也没用,难道我会轻易让你们追上?我得意的想要提速,但有人破坏了我的计划——一个原本从屋子里出来,带点儿抱怨的情绪避开我的人类,他一下子瞪圆眼睛,激动的仿佛见到了鬼:“我的陛下,我的神,他回来了!”   好吧,我小看人类了。   因为一时大意,周围的人类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加上三个人类的语无伦次,信仰、崇拜就像病毒一样滋生和蔓延。曾经我很享受人类的顶礼膜拜,现在嘛,我摸了摸胸口,无端端的想到爱德华鄙视的眼神,那双眼睛好像在说“傻透了”。   ‘住嘴,你这个自虐狂。’   烦躁的挥手,我忍不住大发脾气:“伊丽莎白呢?我亲爱的侍女大人在哪儿?”   我的答复让他们骚动不已,然后人群犹如摩西分海,一个黑头发深色皮肤的女孩挤开她的同类,飞奔至我眼前。   那是我的伊丽莎白,是这个部落最耀眼的黑珍珠,即使没有金发碧眼,她依然美丽的足够让人心动。   “陛下,我的陛下!”她热泪盈眶,“您终于回来了!”   噢,大庭广众之下,我的脸皮着火似的发烫:“是的,我回来了,亲爱的莉兹。”我将她抱进怀里,这可尴尬了,我第一次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回去再说可以吗?”   “当然,当然。”她反复确认,一面抢走我手上的行李,“您的行李怎么轻成这样。”   因为我上飞机之前就把那个行李箱踹进垃圾桶了,连它最后的归宿是什么颜色也记不起来。为了不使她伤心,我撒谎道:“衣服我全用完了,你知道我不习惯除你之外的人类碰它们,而我不会洗衣服。”   伊丽莎白狠狠地点头:“您做的对,我太失职了,竟然没有提前想到这点。我早该跟过去的,待在您的身边是我毕生的心愿。”   把可爱的伊丽莎白带在身边,当爱德华向我喷口水的时候,我可以将她提到我面前做挡箭牌,爱德华会哭的吧。噢,单是这画面,我就胃口大开。   我们一直走到我原先的房子,如果没有福克斯做对比,我尚能忍受它的复古。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莉兹,我饿了。”   “我这就去准备。”   柔软、听话,伊丽莎白是个好女孩儿,我欣赏她在我身上下的功夫。这个挑剔的女孩愿意为我的口腹之欲颁布条例,禁止部落人类发生婚前性行为,并且禁止族人三十岁以前结婚。我认为,干净的血液才是力量的源泉。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我被那一家子折腾的太久,任何甜美的幻想都足够让我焦躁和期待。   伊丽莎白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三个长相上等、芬芳可口的女孩便跪在我脚下。我说过,即便不是吸血鬼,她仍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找到合我胃口的食物。   “你还是那么能干,莉兹。”   她抿嘴微笑,在我的嘴唇贴上其中一个女孩的手腕时,我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嫉妒。我要是在这种时候还注意些可有可无的事儿,我就差不多与人类中的男性同女性滚床单时,还要计较今天天气是否太糟糕一样了。   我一面大口吮吸,一面在心里祈祷,希望我亲爱的侍女没有过分注意我的进食速度。说来丢份,我可不期待她会同情我在福克斯的遭遇。上帝,卡伦家族为什么要拒绝如此美味,就算拒绝,他们怎么忍心让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饱受摧残?   直到我的尖牙刺入第三个女孩,我才慢慢放下速度,享受她着迷的眼神。不明原因的,我忽然停止进食,接过伊丽莎白的丝绢:“莉兹,你喜欢温顺的猎物吗?”   她怔愣片刻,出人意料的回答:“不,我喜欢危险、冷酷的猎物。”   “为什么?”   她偷偷瞥了我一眼:“没有起伏挣扎的人生最能磨平人类的意志,等到潜伏在平静之下的猎物一跃而出,他们连反抗的意念都无法凝聚。”   “他们”,我亲爱的伊丽莎白显然已经做好被转化的准备了。但是,还不急:“那么,换成吸血鬼呢?”   她重重吸一口气,沉声道:“也许,您觉得无聊了?”   是有点儿无聊,尤其是那个混蛋在草原上飞奔的矫健身形,他总是在我的脑袋里神出鬼没。还有那半边浸入血渍的侧脸,漂亮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伊丽莎白点点头:“我会颁布法令的,从今天开始,和雄狮搏斗将成为阿西亚的第一法典。”   “不,是和猎豹。”   “好的,雄狮会是阿西亚的象徵。”她倒退着走出屋子,同时挥手让人带走地上那三个女孩。我毫不例外的听到了,她刚出门就弄断了第三个女孩的脖子。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敢保证我的伊丽莎白不会被嫉妒的毒水淹没理智。   转化,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舔干嘴角,慵懒的窝在皮毛中,令人惊讶的是,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仿佛我曾经到达卡伦家族的地盘福克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顺便说一句,今天开始要照顾病人了,也好累的说。   ☆、第 23 章   由伊丽莎白一颗一颗串联的珍珠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我几乎是赏心悦目的看着我的同类从一个人形钻石变成一具大理石般的僵尸。没错,假使我们身处东方,那儿的人类准会用这个词来称呼我们。   “外面太阳很大?”   来人稍一晃神,不自觉的说道:“的确。”似乎惊异于自己的顺从,他立刻释放出自己的警戒,就像我随时会攻击他。   拜托,这好歹是我的地盘吧。我非常不满,这不同于我初临福克斯,尽管那时我没有第一时间登门拜访卡伦家族,但我表现的中规中矩,他们丝毫抓不到把柄。看看现在,一个外来的吸血鬼不请自来,没有一声问候,我肯定他那一身优雅的气质是后天填鸭教育的成果。   不过,我得好好招待他,有自知之明的吸血鬼才会明白我俩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打了一个响指,一直在外面徘徊的伊丽莎白闻讯进来:“大人。”   这个称呼比先前那个更舒服,我递给她一个满意的眼神:“送两杯茶上来。”   她会意的点头,并没有随意观察的坏习惯。   “你把她驯服的不错。”他就坐在我边上,我们之间只隔了半张桌子。   但我不喜欢他用“驯服”这个词,伊丽莎白是我钟意的人类,而不是外面那些……看在迈克的份上,人类还算风趣,我不能轻易将他们和烤乳猪并为一谈。   “不,不是我要求的,莉兹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贴心棉袄。”既像女儿,又像母亲,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被她迷惑了,并且愿意一直被她迷惑,前提是这中间不会有太多差错。   他无意识的睁大眼睛,似懂非懂:“但愿你玩腻了记得解决掉她。”   我有点愠怒,他明知道伊丽莎白就在帘子后面,甚至半边身子都跨了进来。万幸,她没有过多的情绪,彬彬有礼的放下杯子才退下——那是两个干净澄澈的水晶高脚杯,在阿西亚算的上顶级的杯具,通常他们是用来招待值得尊敬的外来者的。   可惜,这位不大符合我的标准。   我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慢慢品尝来的过早的午后甜点:“您多虑了,只有玩具才有被玩腻的一天。”   他动作一顿,神色稍作缓和:“这对你有好处。”   莫名其妙的吸血鬼,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但他现在的神情挺有趣。事实上,从他掀开帘子起我就在密切注意他,这个长发及肩的男人不同于我所见过的苍白色的吸血鬼,他的肤色中带了点儿少见的橄榄绿,容貌俊秀,可现在他是真的变成一粒苍青色的橄榄了。   好像我用来款待贵客的血液中参杂了屎壳郎,要不然他为什么屏住呼吸呢?我敢打赌,我若不是待在原地,他准会撤回中途多次僵硬的手臂——来掩盖那杯子里芬芳的味道。   “怎么,我怠慢您了?”   他怪异的瞪了我一眼,总算礼貌的表示歉意:“不,我已经进食过,不必劳烦了。”那杯子仿佛被人施展过魔咒,他恨不得将它推到天边。   完美的开头,我一下子心情开朗,再也不愿意多费周章让我的侍女拿走他的杯子,他该得到一点儿教训。我和他都没赶在同一时间说话,我当然更乐意欣赏他的橄榄绿。   最终,这位不速之客忍不住了:“劳驾,我们换个地方谈一谈。”   我猜他拉不下脸,可这两杯血液是新鲜的、甘冽的,他没理由不喜欢。   “好吧,”我同意道,“隔壁怎么样?”   我们都知道我只是出于礼节的询问,在伊丽莎白的带领下,我俩再次坐下来——就在属于她的房子内。   他的拇指掩饰性的划过鼻子,反复多次后才道:“我想您还不知道我的来历,”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这可能有点儿突然,但并不是毫无预知性的……”他顿了顿,眼神中首次透出一股严肃和谨慎,“我来自意大利,效忠于沃尔图里,您可以叫我德米特里。”   噢,震撼性的中途表白,我的确惊讶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半晌,他才等来我的回复:“我是陶西格尤里,来自……这里。”   震撼的副作用,我好像瞧见他不优雅的抽搐了下嘴角:“阿西亚的尤里先生,我打听过。”   这句话的信息量可不少,这么说,我在回来之前就被沃尔图里的守卫盯上了?他知道我上次离开是去福克斯吗?这不由让我想起了那天早上,爱德华说过他和爱丽丝的天赋正是沃尔图里的长老们所觊觎的。   我被爱德华连累了?   ……真是奇怪,我居然还挺高兴。   他对我的反应很满意,要知道沃尔图里相当于吸血鬼中的皇族,对任何一个我的同类来说,这个名称都是超乎想象的沉重。   “我违反了某个规定?”   德米特里迟疑的点头:“您的仆人伊丽莎白知道您的身份,而她还未被转化。”紧接着,他神色略缓,“当然,我已经听到您的解释了,您会转化她的,是吗?”   “仪式就在这几天。”对于这点,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么,我还有一个疑问。”他指了指门外,“人们好像对我闪闪发亮的肌肤没有任何惊讶。”虽说是疑问,我却观察到一点,如果我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的话,他不介意采取非文明手段制服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耸了耸肩:“您用您自己试验过了,不是吗?”   他有那么一刻钟的哑口无言:“请别唬弄我,正是因为您违反了保密协议,我才出此下策。”   “我给您找几个人类验证一下如何?”   伊丽莎白乖巧的带着几个族人进来,他们恭敬而仰慕的看着我:“大人。”我免去了他们由心而发的大礼,同时看好戏般的盯着这一幕。不出所料,他们误以为德米特里与我有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联系,同样对他非常恭敬,“神使大人。”   真是愉悦的称呼,我打发他们离开道:“如何,他们简直把你当成神一样。”   他黑着脸,几乎沉不住气:“那些消失的人类,你作何解释?”   “将己身奉献于神灵,就连隔壁部落都在羡慕阿西亚的好运。”我还会亲自递给你我的把柄?   “完美无缺的解释。”德米特里面无表情的道,“烦请您跟我去一趟沃特拉城,长老们非常乐意同您交流阿西亚的信仰之源。”   见鬼!那三个老不死为什么不自己来阿西亚!车旅费由陶西格尤里全程提供。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能说不吗?”   “能。”   除非我想不开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伊丽莎白的仪式之后。”   噢,这个头脑精明的吸血鬼,沃尔图里全是这样的守卫?我有必要为我的伊丽莎白担忧了:“不,我不认为现在是转化的好时机。你知道新生儿不好控制,哪怕我很看好她,沃尔图里也没法短时间内抑制她的攻击性。”   德米特里眉头一皱,他也察觉到了:“那就等你回来吧。”   我喜欢这句话,但愿那三个老不死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至于中途逃脱或者直接解决这个男人,我想都没想过,沃尔图里不是白痴,他们自有一套法子。我要是稍微干一点儿出格的事,别说阿西亚就连远在福克斯的卡伦家族也不能幸免。   良善的陶西格尤里!   我请这位德米特里先生稍作等候,此去意大利,我得做点儿准备。至少不能让伊丽莎白担心,她的坐立不安显然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莉兹。”   “大人!”伊丽莎白扑上来,但她谨慎的没有碰到我,“那位先生,我没来得及告诉您,在您走后三天他就出现在阿西亚,并且多方打听。”   “我知道你有约束他们。”这方面,我比她自己都更加自信。   伊丽莎白激动的点头:“是的,但愿他们没有为您惹麻烦。”   大麻烦倒是没有,我只是有点儿头疼自己的人格魅力,要是那三位脑回沟不对路,将阿西亚要过去做他们的后花园……我敢保证,连同附近的部落,他们会很欢迎这群渣滓来屠戮他们自己的。   “我知道了,莉兹,很抱歉我还要去一趟意大利。”我知道她期待那一天很久了,该死的是我没法立刻为她解决这个小问题,“这次回来之后,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她张大嘴巴,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这是仅次于您回归的好消息,”她小心翼翼的冲门口望几眼,“是因为那位先生?”   聪明的姑娘,我揉了揉她那一头柔软的长发。   “那个混蛋。”她小声低估。   “哈,骂得好,我的好姑娘。”还有那三个老不死!   伊丽莎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大人,您的行李……我还没、没收拾,您要一块儿带去意大利吗?”   我拍拍她的脑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别担心,我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责备你的。”   “我是说,我为您准备了榨汁机,”她终于仰起头颅,眼里闪着期待的火花,“那么多萝卜挺占地方的。”   假使刚才还在天堂,那么我现在一定就在地狱!   我恍惚觉得自己一定得辩解,我要那么多萝卜干什么?   “噢,萝卜,对,萝卜!”我看向对面的房子,我要是打开门的话,一准能看见那只死兔子,“那是为我的兔子准备的。”   她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她当然不能看见任何东西:“您准备饲养哪个品种,族叔可以给您提供一点儿建议。”   “不,我带了它。”但那种不好的预感愈来愈逼近,不过吸血鬼的直觉不可能浪费在一只兔子上,我极力想要忘记这种糟糕的感觉,“它也许正在躲起来偷吃……”   伊丽莎白瞪圆眼睛,尴尬的左右移动:“可我就看见了萝卜,白萝卜和红萝卜。”   “你有见过一寸长、还带了灯芯的白萝卜?”哇,太可怕了,为爱德华点一根白蜡烛!   “好吧,白蜡烛和红萝卜。”她不好意思的拨弄裙摆,“但只有这两样。”   噢,难怪我上飞机的时候特别顺利,原来我把它落在福克斯了?   该死的兔子!该死的萝卜!该死的爱德华!   ———————————————————————————————————————   福克斯,卡伦家。   “阿嚏!”   卡伦们惊讶的看着正逗弄兔子的爱德华,埃美特则呆滞的拿着一根胡萝卜:“我们不会打喷嚏。”   “那是因为你没打过。”爱德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喂了,它会撑死的。”   埃美特撇嘴道:“我在试验我的食谱,熊血搭配胡萝卜,我能把它养到20公斤。”   罗莎莉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上他的脑袋:“然后再变成你的食物?”   埃美特一颗大头顿时耷拉下来:“我会被陶西揍的,说不准,爱德华还会帮忙。”   某个特殊的时间点,卡伦们纷纷闭上嘴巴,爱德华机械的往兔子嘴里塞萝卜,就连神经粗大的埃美特都蔫了。几分钟后,他们的兄长频频看向窗外:“卡莱尔为什么只叫了贾斯帕?”   “你的读心术惹恼了他们。”爱丽丝不再快乐的蹦蹦跳跳,她怀念的看着沙发上蠕动唇瓣的兔子,“贾斯帕会安抚好他们的。”   几天以前,福克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尽管当地人完全不了解。但现在,斯旺警官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小镇上的任何蛛丝马迹,因为他的女儿卷入了其中,并且身受重伤。   对陶西格抱有好感的埃美特打算站在他那边:“他挺聪明的,没能让自己完全暴露。”伊莎贝拉的伤检,那根本就用不到,一看就是狼人所为。   爱丽丝捶了他一下,责怪道:“幸好贝拉在,她为我们开脱的足够多了。”   “是啊,是啊,她要是不在的话,陶西根本就不会去找她。”埃美特再次撇嘴,“我又不是木乃伊,她凭什么那样瞧我。”   坐在客厅中央的埃斯梅无奈道:“以后她不会这样看你了。”   没错,卡伦们点点头,以后就是看吸血鬼的眼神了。   爱德华扭头微笑,他已经听到几米之外卡莱尔的心声了:一切照旧。简而言之,卡莱尔将它比作陶西的恶作剧,谁会知道雅各布布莱克突然变身呢?这样说来,陶西还是成了贝拉的救命恩人?   吸血鬼和狼人,人类的道义本就不能成为黑暗种族行为的标准,遇上卡莱尔,他会和你先礼后兵;遇上沃尔图里,但请自求多福。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猜错的统统去面壁!!!!   PS:为毛我给你们的回复全都没了,神马叫超过24小时未审核的评论暂时屏蔽/(ㄒoㄒ)/~~   ☆、第 24 章   既然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非常愿意低调的离开,但德米特里龟毛到非要向伊丽莎白索取一件黑色斗篷不可。一旦我们走出阿西亚的核心地区,我们就不得不接受来自他人的恶意揣测与骚扰。   “您就是这样来的?”我嫌弃的披上它,这和我平时的打扮丝毫不相符,最起码别是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戴上兜帽前,德米特里看了我一眼:“这是我的义务。”   “但你不一定喜欢。”永生不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牢笼,我们本就应该驾临在规则之上,当然,卡伦那群蠢货不在此列。见他没有回答,我将横亘在心头许久的疑惑引导出来,“那三位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不久前,”由于兜帽的缘故,我只能看见它隐藏在阴影中的下巴,“我曾路过这里,托福,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题。比如其他部落对阿西亚神明的渴望和羡慕,他们有幸目睹一位英俊的天神行走在阳光之下,关于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传说中的曙光之神,充满丰收的希望。”   原来我栽在外人的手里了?假设高官厚禄能堵得上某些人的嘴脸,我会提议伊丽莎白发动战争的。   德米特里绝对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他贫乏的语言要想凑足一个完整的故事相当困难,他很快就为这一句话的故事做出总结:“所以,我来了。”   感谢他的言简意赅,我头脑清明的抓住重点:“也就是说,你在自作主张?”   “是有法可依。”他淡淡的打断我的话,话语中饱含责任和义务,“我们是长老的耳目,理所应当为他们分忧解难。”   我可看不出何为忧难,依照他人的描述以及我自身的经历,沃尔图里所谋之大就差广发喜帖,邀请所有人参加他们的加冕仪式。事实上,这是多此一举,谁都知道他们的厉害。   比起卡莱尔,负责对德米特里洗脑的吸血鬼简直就是上帝——假设上帝不存在的话,那三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存在吧。   “还有疑问吗?”   就像司法机关逮捕犯人前的最后一句话,归于我的优秀涵养,也为了早去早回,我没有再和他搭话。   ———————————————————————————————————————   “事情解决了?”爱丽丝飞扑到贾斯帕身边,后者轻轻一捞,将爱丽丝完完全全的放进自己怀里。   卡莱尔笑着看向出来迎接的埃斯梅:“大致上如此。”后面还有爱德华、罗莎莉和埃美特,他最大的儿子显然利用他的读心术率先知晓了一切。不过,还有一些东西他可没有放在脑袋里转悠。   “那是什么?”爱德华和他并肩走进客厅。   “关于陶西。”   他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但在家人面前他掩饰不了那点儿可怜的情绪。爱德华缩进他的沙发里,开口闭口间充满犹疑不定:“我知道他给你们惹麻烦了。”   “是很大的麻烦。”卡莱尔毫不留情的剖开事实,“要不是贾斯帕,冲突不可避免。”   爱德华原本苍白的脸颊似乎更白了:“但是谁伤害了伊莎贝拉?是那条狗!”   “我给她处理了伤口,万幸,没有伤到大动脉。”卡莱尔点点头,放慢语速道,“我恐怕她以后都得穿着长袖度过漫漫夏日了。”   “她还算好说话。”埃美特接着道,“她是不是非常喜欢超现实的东西?我只是有点儿不明白,她干嘛站在我们这边。”   “是站在爱德华这边。”爱丽丝纠正,“我们欠她良多。”   爱德华突然站起来,他看上去不能接受他们的话:“他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把所有东西都栽在他身上。”   卡莱尔叹息,瞧了一眼贾斯帕,在后者有所行动之前道:“证据,他们的鼻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我想你忘了这个关键的东西。”   “协议里没有规定我们不能去福克斯。”爱德华重重坐下,眼里的怒气如潮水般褪去。   “是‘我们’。”卡莱尔再次纠正,“在你没有拿下陶西之前。”   卡伦家的气氛突然古怪起来,因为爱德华没有预兆的从沙发跑到楼梯上,要知道吸血鬼的眼睛可比人类的实用多了,他们竟然看见爱德华同手同脚,中途还不幸被一只椅子绊了一下。   贾斯帕来不及在心里表达什么,脱口而出道:“你跑远了,我怎么帮你稳定情绪?”   罗莎莉抿紧嘴唇:“谈正事。”埃美特分明看见这句话从她嘴缝里漏出来时,她不可挽回的翘起了嘴角。   “说到哪儿了?”卡莱尔抵着拳头道,“他们找回雅各布布莱克了,这个半大小子的情况有点儿不妙,依据奎鲁特人的传说,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们改变了他们’。但他的身体无法一次性承受天赋血脉带来的冲击,陶西的到来显然改变了他原本循序渐进的打算。你们知道,一口气吃成胖子是不可能的。”   埃美特摸着下巴,探索道:“所以他吃撑了?”   “贝拉是否受伤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条狗?”爱德华轻蔑的说道,他这样的态度显然代表了这个家族的其他人,对待狼人可不用眼巴巴的讨好,“也对,他们的数量远远落后于我们。”   “历史上,奎鲁特人很少有三个以上的变形人。”卡莱尔对他们的历史不可谓不熟,“如果我没猜错——爱德华应该也知道,他是伊弗列姆布莱克的直系后人。”   “我听到过。”他点头。   卡莱尔抱歉的看着他:“我没有站在道义的一边,比起贝拉,我更在乎你们。”奎鲁特人不至于给他们强加罪名,但也不否认他们随时退出,进而打破协定。   “他醒了吗?”   “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爱德华下意识的点头:“接下来就是人狗大战了。”贝拉撒谎,声称陶西只是向她辞行,并且否定了他和卡伦家族的密切关系。不论这个女孩的初始目的多么善意和单纯,仅仅最后一点就足够他生气了。   现在,雅各布布莱克即将清醒,仅有的两个证人各执一词,可以预见这个小镇的太平日子就快结束了。   “如果陶西回归……”爱德华喃喃自语。   “他不会回来的。”卡伦们扭头,罗莎莉面无表情的僵直身体,“既然他不喜欢这里。”   卡莱尔复杂的看着他的养子养女:“我知道你们的想法,这很难。”比起伊莎贝拉,奎鲁特人更加相信自己人,他们总会有一两种难言的神秘天赋。这样的情形下,他的归来只会遭到无情的驱逐。   家庭聚会似乎结束了,本该散场回房的人却疑惑的停下脚步。爱丽丝忽然两眼放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贾斯帕握住她的手:“你看到了谁?”   “陶西……”   爱德华双目一凝,仿佛穿梭时空,有意识的到达爱丽丝所看到的那个世界。那是一座靠近山顶的城堡一样的城市,有着古代土黄色的城墙和高耸的塔尖,每一个进入城市的人都会惊叹它的壮观和华美。   “他在哪里?”   爱德华轻易就能找到那个聪明绝顶的吸血鬼,尽管他和身边的人一样,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同色兜帽。这样装扮的人,除了吸血鬼不做他想。   “巍峨的城堡,高耸的塔尖,城市外面还有两个守卫……”爱丽丝毫无机质的声音穿透他头顶的阳光,仿佛隔绝了他和那个世界,“沃特拉城。”   所有幻象戛然而止,爱德华浑身冰冷:“他身边有一个吸血鬼。”   “是沃尔图里没错。”爱丽丝清醒过来,一贯无忧无虑的声音里充满惊慌,“他被盯上了。”   埃美特抓起沙发上的兔子:“我们不能不管他。”   “还有时间!”爱德华强作镇定的看着卡莱尔,“我马上去意大利阻止他!”   “你怎么阻止?引起意大利人的恐慌,趁乱带走他?”   卡伦们下意识的往前走一步,好像这一刻他们自动变成了一座囚笼,从四面八方向他合拢。爱德华不理智也不明白,他们不是站在他那边的?   “你们是怎么了?”   罗莎莉不屑地撇嘴,埃斯梅则好笑的望着他的大儿子:“难道你不打算邀请我们?孤胆英雄可不是这么好做的。”   “噢,”他吓了一跳,为他们出乎意料的好主意,“我以为,我以为——用不着全体出动,我们还不知道具体细节。”   卡莱尔幽默的摊开双手:“等你知道他们打的主意,我们就要全体出动了。”   ———————————————————————————————————————   从我们下飞机那一刻,天上的火炉一直在不遗余力,基于这件该死的斗篷,我可爱不起这样的天气。   “我说,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我已经不打算和他“您”来“您”往了,这个家伙根本不值得担当我的尊重。   “是的,多少年都在这里。”德米特里扬起嘴角,我猜他正在透过那层黑色质感感受故土,和我回到肯尼亚一样。   “不会无聊?”我抬起被包的严实的胳膊,“如果你们愿意,整个沃特拉城都是你们的后花园。”这样就不必觊觎我的阿西亚了。   他脚步一顿:“知法犯法?”   兜帽遮住我夸张的表情,我真想一把掀开他的斗篷,他们逼迫全世界遵守协议,用牙齿和指甲侵犯其他家族。他们竟然还懂得知法犯法?   德米特里似乎感知到了我的情绪:“别让长老看到你的样子,我可保不住你。”   “多谢提醒。”   进入城堡,他将我带到一个幽暗的巷子口:“从这里进去。”   我简直难以置信:“堂堂沃尔图里,它的入口只比一个老鼠洞大一点点?”   他一把拉下兜帽,平和的眼神首次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需要我帮忙吗?”   也许想要帮忙的不止他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需要。”   值得惊讶的是,一个凭空冒出的声音与我的重合在一起:“他需要。”   谁?   “是我。”   爱德华卡伦,从金色的阳光中漫步而来,尽管他还不够谨慎,那一截闪着亮银色的手指头暴露在外。但谁会在意呢,脱帽后的吸血鬼值得所有人放过那一丝小小瑕疵。   哇哦,来自古希腊的俊美之神。   他朝我眨巴眼睛:“古希腊有这样的神?”   这该死的偷窥狂,几天不见,他变本加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然后又要吵架了,我真期待- -   ☆、第 25 章   爱德华不服气的掀嘴:“我早不干偷窥的事儿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猜字谜吗?要不来几把大的,为意大利的足球比赛奉献一点儿微薄贡献?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居然还是老样子?”   “容我提醒一句,吸血鬼永生不死,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拜托,能别在外人面前丢份吗,我们可都是百岁高龄了。   “这里只有你一个高龄。”他嘟囔着反驳,在我准备继续与他呛声时,他话锋一转,尽显温文尔雅,“抱歉,让您见笑了。”   德米特里摇头:“你是他的同伴?”   “是。”   “不是。”   我急着辩解,并且在心里抱怨:‘亲爱的,您知道您脚下的土地来自哪里吗?您还记得您从天使港搭乘的航班飞往哪个国度吗?您明白您的脑袋里其实塞满了稻草吗?’   他眯起眼睛,回答了在场第三个吸血鬼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答案:“除了你杜撰出的第三条,其它两点我非常清楚。”   德米特里无所谓的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确认识。一起走?”   “没问题。”   “不。”   他非要和我作对到底吗,在大事上面就不能由我来安排?卡莱尔也不愿意多管管他?这个任性的兔崽子。   “我没记错的话,距离我真正成年足足过了九十载,卡莱尔没有权利阻止我出来找寻离家出走的幼稚小孩。”爱德华得意洋洋的宣布了一件让我跌眼镜的事,他要是再宣布卡莱尔和埃斯梅他们举家迁移来意大利,我一点儿都不会惊讶。   他瞧了我一眼,煞有介事的走近两步:“我还没说完,你就猜到了!”   “什么?”什么离家出走的幼稚小孩完全被我抛在了脑后,卡伦们移民了,转移阵地来和沃尔图里抢地盘?   “我们才不会这么蠢,你瞧,一和你相处,我就会不由自主怠慢其他人。”他重新将目光放回德米特里身上,“抱歉,我是说,我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来自卡伦家族的爱德华。”   德米特里果断的回答倒叫我大吃一惊,原来卡莱尔和他的家人是吸血鬼中的明星,连皇族中人都巴不得耳濡目染。   爱德华挑眉一笑:“既然你认识我,就请别见怪了,我们一向如此相处。”他朝我徐徐绽放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我要是和你一般见识,卡莱尔就不会让我来了。”   这时,广场边上的巷子口已是热闹非凡。我不由自主的被对面那一拨人吸引住,黑色斗篷,不露声色,简而言之:彻头彻尾的吸血鬼。这样一拨人的到来——我注意过沃特拉城,尽管这儿有所谓的圣马库斯节,但人们总不能在寻常日子奇装异服。   他们太引人注目了。   爱德华收敛情绪道:“那还不是为了你。”   谁要他们来的,我没好气的站到一边,倒是和愈渐削弱存在感的德米特里凑对看热闹:“嘿,你认得出他们谁是谁吗,能对号入座不?”   “与我何干?”他回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买一送四纯属意外惊喜。”   啧,我倒觉得是意外惊吓。假设沃尔图里的守卫全被外放,我们就能搬了它的空壳子。从此,吸血鬼们再也不用担心悬在他们脑袋上的刀闸了。   爱德华咧嘴一笑:“我们?”   我装作没听见,心里反而有点犯憷,卡莱尔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希望他不是来给沃尔图里做打手的。噢,我怎么有点儿心虚了?   “好久不见。”卡莱尔摘下兜帽,金色的眼睛搭配严肃的外形,多少和我在福克斯见到的有些出入。   德米特里略一点头:“卡莱尔。”他稍移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吸血鬼,“你想清楚了?”   “我没打算改变初衷。”他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像爱德华说的,我是来接离家出走的……幼稚小孩,要是你肯高抬贵手的话。”   德米特里微微收拢十指,但神情一成不变:“我不是主人,没有资格决定谁的去留。”   鬼话!他把人类中的劣根性全盘带进了永生不死,我明明那么无辜,只是在独属于我的后花园中采点儿蜂蜜。德米特里却像贪婪的狗熊,一眨不眨的盯紧我的食物,他还想在那三个老不死面前邀功!   “咳。”爱德华不轻不重的推我一把,“注意言辞。”   “你看上去挺高兴。”我不阴不阳的奉承一句,指望这一家子集体跳槽来意大利,我先前真是想岔了。   他夸张的耸了耸肩,不知不觉将我带离核心地区:“我有预感,自从我踏上沃特拉城,你就已经做好向我坦白的准备了”他自信满满的双手抱胸,“你打了一个好主意,让我不得不待在福克斯原地待命,而你就此远走高飞,企图和我断绝往来。”   早晚要被他提起的,我认命的垮了肩,从福克斯回到肯尼亚的一路心境神秘降临,那种隐隐约约的愧疚和失落再度显现。我应该很高兴能摆脱卡伦家族的,那边的为人处事与我截然相反,我完全做不到他们的要求。   “凡事总有一个适应过程。”爱德华松开手臂,尽量使他自己的调子轻松向上,“我没期望你一下子变成一个合格的卡伦。”   “这可是人生大事!”吸血鬼唯二爱好之一!噢,等等,谁要成为下一个卡伦?我不解的看着他,一开始我就被他拐弯了话题,“我在说我为什么脱离福克斯。”   他没有反驳:“没错,你就住在我隔壁。”   “我们还有共同话题吗?一旦我继续留在那儿,卡莱尔会抱怨你们没地方住的。”有那么一两次,那座白色的别墅差点成为我和爱德华的牺牲品。   他生气的冲我比划“暂停”的手势:“究竟是谁拐跑谁的话题?我介意的是你不告而别。”   我们这边突然安静下来,这使得那头正在交涉的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交谈。卡莱尔和其他人并没有过来劝和的打算,他们依然和德米特里“畅谈人生”。   唔,这可冤枉我了,有多少次我的申请离开遭到对方的无情拒绝,难道他们把我设想成一个乖宝宝了?   “假使你愿意现在做一次乖宝宝,我会考虑把你的兔子还给你。”   “你拿到卑鄙通行证了!”   他朝我露齿一笑:“我在为考上卑鄙大学做准备。”话音刚落,卡莱尔那边似乎也得出了结论,不过这个结论因匆忙而不容乐观——一个与我们打扮相似的高个男子自巷子深处加入那边的队伍,德米特里为自己的同伴带来的信息而大松一口气。   “那是谁?”   爱德华不确定的摇头:“总之,是沃尔图里的守卫之一。”   保守的答案,但我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面目不可辨认的吸血鬼远比他的身份更具威胁,冥冥之中似乎不会对我有所帮助。   “你不可能在这里找到自己人的。”爱德华无奈的说道,“别动那些真正对你没有帮助的念头。”   传达信息之后,仍旧由德米特里带领我们前去真正的沃特拉城,而刚才那位……   “那是你的同伴?”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的,巴赛尔,一个值得推敲的人。”德米特里透露一段模糊的来历之后不愿多说,“主人对于你们的来访抱以最大的期待,希望我们就此和解。”   岂止和解,简直就想把卡伦家族吃拆入腹。好在他们留了点心眼儿,埃美特、埃斯梅和罗莎莉并没有跟过来,要不然我会被愧疚奴役永生永世的。   这时,德米特里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卡莱尔和贾斯帕,爱丽丝和爱德华以及我留在最后。我们走过巷子,进入一个排水沟似的地洞,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地道只有零星光点,要是再有几个水坑,举世闻名的吸血鬼皇族就真的沦落到和老鼠做邻居了。   要我说,沃尔图里积聚大量财富和人手却不懂得为自己换一个舒适自在的居所,这实在是一件滑稽可悲的事儿。   爱德华偷偷靠近我,在我耳畔压低声音道:“我赞同你的看法。”   “哈,也许你能拿些积蓄为他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我们这一次一去无回的话,全拜你的乌鸦嘴所赐。”   爱丽丝和她的兄长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你们吵嘴从来都不顾及时间场合的吗?”   “那还吵得起来?”   我和爱德华异口同声道,地道里同时响起一片轻笑声。糟糕,我经营百年的名声全毁在爱丽丝的无心之失上。   不过一会儿,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一座由石头砌成的接待室里,一个堪称完美的吸血鬼正背对我们爱惜的抚摸着画框,他是一个身穿黑色拖地长袍的人,乌黑靓丽的长发与他的长袍结合在一起,只有他有所动作的时候,我才能分清哪部分是头发,哪部分是衣服。   “主人,”德米特里鞠躬道,“卡伦和陶西格尤里带到。”   现在主角变成没有邀请函的卡伦家族了?   “真是怀念。”那个背影惊叹的转过身,这又使我吓了一跳,他和我见过的其他同类完全不一样。且不说五官如何精致,那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几乎与人类无异,他是怎么办到的?   “欢迎回来,德米特里,还有……卡莱尔。”他张开双臂向大家长走去,后者神色平静的后退一步,这使得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卡莱尔一点儿都不含糊的拒绝道:“许久不见,阿罗。”   “许久不见。”他相当失望的放下手臂:“我知道,你一准还没想通,几百年来你的思维还滞留在那个封建保守的时代。尽管那段岁月不怎么光明,我真怀念你远道而来,和我交流的那段时光。”   卡莱尔同样露出追忆的神色:“的确如此,我非常感激你在我那段懵懂的岁月所给予的平等和尊重。”他没有太过沉溺于过去,很快将话题牵扯到我身上来,“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已有所耳闻。”   “是的,但不够精确。”德米特里乖觉的走上前,恭敬的将手背平伸而出,与低垂的胸口保持一致。当那根雪白的手指搭上时,我明白德米特里的所见所闻将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阿罗面前,包括我的阿西亚,我的伊丽莎白,我的……很重要的人。   爱德华扭头看着我,那双清澈见底的金色眼眸仿佛在说:‘谁?是我吗?’   ‘见鬼,做好你的乖宝宝。’   他亮而有神的眼睛里迅速划过一丝笑意,之后也的确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了。   “看”完德米特里的记忆,阿罗叹息着说:“多么好的人才,将阿西亚打理的井井有条,哪怕本身仅有的一点儿小瑕疵也能被原谅。”   小瑕疵?这个老不死敢说我,陶西格尤里有瑕疵?我的理智如同白雪遭遇阳光,消失殆尽:“确实,一个拥有美女才有的肌肤的男人最有资格指责他人的失礼之处。”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阿罗长老,我能和您打听一下您用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吗?它使您年轻了一千岁。”   预料之外的招式,阿罗难免呆滞片刻,但他很快醒悟过来:“谢谢您的夸奖,我认为保养之道无关外物,只要按时进食,自然做的到青春永驻。”他不怀好意的看了眼贾斯帕,“德米特里,我给你的交待呢?拿一些美味甘醇的点心,我们的小朋友需要临时补充营养。”   贾斯帕的瞳孔忍不住一阵收缩,我注意到爱德华责怪的瞅了我一眼,怪我没有做好一个乖宝宝吗?   卡莱尔适时出来解围:“阿罗,贾斯帕目前还无法控制自己,他需要安全的走出沃特拉城。”   “你那个控制食欲的实验?我起初不看好你的想法,显然,我低估了你。”说到这里,他狡猾一笑,“但你的晚辈们继承不了你的毅力和耐心,我建议中断他们的实验,放他们回归自然。”   “阿罗……”   “他们会感激我的。”   恶心的自说自话,如果爱德华变成沃特拉城的地下老鼠,我不会在他身上花费一分钟。遗憾的是,我过分正直的内在不容许卡伦家族被我拖下水:“有一句哲理名言,您应该听说过——存在即合理。无疑,卡莱尔找对了路子,爱丽丝和爱德华用行动证明他们的理智尚存。您一定没有尝试过爱德华的生活方式,他乐于游走在事故多发地点,譬如车祸现场,他擅长拯救那些濒临死亡、血流满地的可怜人类。”   那该死的见义勇为,让我在几百年后的现在体会了一把住院的委屈。   “了不起的成就。”阿罗微微失望,“看来,我还是留不住你,卡莱尔。”   大家长谦逊的扬起唇角:“我从未改变当初的想法。”   “好吧,那样我只能吸收陶西进入沃尔图里了。”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了我的沾沾自喜,“这里还有一位真理之士乐于在他的后花园勤奋采花蜜。”   报应来的如此突然!   我结结巴巴的道:“请原谅,我难离故土。”   阿罗苦恼的撑着下巴:“你不用整日守在意大利,我可以将你外放。”   我意识到,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阻拦了他的好事,他必将让我付出代价。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扔下爱德华一走了之呢。   “你敢!”他瞪了我一眼。   ‘嘁,你连口头便宜都不让我占。’   他蠕动一下嘴唇,不甘不愿道:“随你。”   阿罗站在一个微妙的角度观察我们,神色复杂:“很有意思的互动。”   “他们一向如此。”卡莱尔学着人类的样子,按住眉心,“我恐怕他们离了谁都没法适应新的生活。”   “竟然是这种关系……”   卡莱尔点头:“我的过于严苛所导致的,他瞒着我们独自上路,最后被德米特里带到这里。”   “也就是说,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他不敢置信的摊开手,然后慢慢虚握成拳,“可喜可贺,你又多了一位家族成员。”   “百年难遇。”   “时间有些紧了,”阿罗冷淡的开口,“你愿意留一晚的话,马库斯和凯厄斯会非常开心的。”   卡莱尔不做耽搁的微微侧身:“替我捎句问候,但我们不得不走了。”   只要做一个乖宝宝——这趟沃特拉城-意大利之旅超乎想象的顺利。卡莱尔和阿罗之间似乎存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平衡,谁也无法不顾及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这也是一次见义勇为!”离开那个阴暗的地方,爱德华开始破坏形象的到处傻笑,哪怕爱丽丝也受不了这种折磨。   “我觉得你们没必要这么快回去,好好找个地方快活几天,时间到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爱丽丝说完一句难解的话后抛下我们,和卡莱尔、贾斯帕登上了飞机。   “替你妹妹解释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把它当做公费旅游吧。”   噢,和一个不讨喜的人旅游?   爱德华侧步拦下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我冲他挥拳头:“收起你的坏习惯,一日不偷窥,你就没法活下去了?”   “差不多,”他嘀咕道,“完全不去听根本不可能,也许等我做了沃尔图里的长老,这个习惯就能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闭着眼睛码完这章的,太困了QAQ   ☆、第 26 章   等他做了沃尔图里的长老?   真要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一准乱套。   爱德华正面朝我,一副诚恳深谈的姿态:“这才几分钟,你就从一个苦苦挣扎不得、被迫走进沃特拉城的小可怜变成一心向往那三位‘老不死’的糊涂蛋了?”   “别自说自话,想做老鼠的不是你吗?”况且,出于大公无私,他哪点儿比的上阿罗?不够城府,不够老练,不够变态,哇哦,旧时代的三无人员。   他隐藏在阴影中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佛我道破了夏娃的秘密。接着,那一圈宛如石质的肌肤慢慢的向上扯动,最后连带整个下巴失去控制——一长串闷闷的笑意自那张鲜红的嘴唇中溢出。   这可郁闷了,我打哪儿博得他的欢心了?   “哪儿都有。”他顽皮的撩起帽边,暗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我,“你当然看不见我这一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来,上课、偷窥和打猎,噢,说不定佳人有约。   “说到佳人——”他拖长调子,“那可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   ‘对,一个成天围着你转的女孩子!’伊莎贝拉热衷于和非人类打交道,这样能够满足他的女孩子,他还觉得奇怪?   爱德华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不是贾斯帕也能闻到一股酸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但我想,现在是有什么了。”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浑身的气度不经意间拐过一个弯,“那天,糟糕透了。”   那天。   我忍不住僵直身体,好吧,在我庆幸自己能从卡莱尔那儿逃过一劫时,这个白痴终于主动说出口。联系他提到的贝拉,他想为那个女孩子复仇?   “我没有想过为她复仇。”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想过,我又不会读心术。”这对我不公平,和一个一眼能看穿自己内心世界的人交流,我太吃亏了。   他再度撩开帽边,背对人流:“除非你做贼心虚。因此,我们现在完全公平、公正以及公开了。”   “那您请讲吧。”讲完我们就各回各家。   “你在威胁我?”他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   真是公平、公正又公开的“审问”,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条件能够威胁到他——卡伦家的长子,连阿罗都想捧在手心的人物。   他迅速伸回手掌:“在你离开之后,我们老远就闻到从斯旺家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它夹着你的体味几乎溢满整条街道。贾斯帕当即停下脚步,和爱丽丝一起守在森林边缘。你知道,有她在身边,贾斯帕随时都能了解我们和奎鲁特狼人的动向。   “说到狼人,我甚至来不及和你谈谈卡莱尔与伊弗列姆布莱克签订的协议。早在几十年前,福克斯就被人为切割成三部分,小镇以西属于奎鲁特人的保留区,小镇以南那是我们的地盘,剩下的是中立地区,谁都能踩上一脚。传说中的东西,据卡莱尔分析,我们的到来给我们自己制造了宿敌,跟随我们的离开而逐渐消失的狼人再度回归舞台。”   “这么说,我中了头等奖,不小心激发了一只狼崽子的血脉?”这就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说的对,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爱德华与我一起靠在墙壁上,宽大的兜帽遮住往来人类好奇的眼神,“我们既没有越过分界线,又没有伤害人类。”   窝囊的协定。要我说,趁着那群狗数量不够,卡伦们就该一锅端了他们,而不是龟缩在犄角旮旯去防范同类,比如那个倒霉的我。但它已经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了,爱德华的遣词用句分明在述说一个事实:“你在责怪我搅了你们的好事?”   他一下子离开墙壁,惊呼道:“哪里来的好事,我又哪儿对你不敬了?”   “要我陈述一遍吗?‘原本就是这么简单’,你的下句话就藏在里面。”爱丽丝就是想腾地儿给我们大吵一架,我愈发不信她说的‘快活’几天了。   我确信我把他气到浑身发抖,甚至可能全身炸开,可惜这件斗篷裹的太严实,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真相。即便如此,他压抑的咆哮也让我了解的多了:“就像你讽刺阿罗长的比女生还漂亮,你的细腻和敏感也让她们拍马难及。”   哈,终于发现我的优点了。   “真抱歉,我就是靠着它们活到现在的。”   话题一度中落,我和爱德华就这样孤零零的一左一右并排站着,谁也够不着谁,谁也不同谁说话。直到明媚的阳光红透半边天,街上行人终于不再对我们抱以任何期待,我俩才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冒。   “说点儿什么。”爱德华向我身边挪动几步。   可我正在生气,也不愿意和他搭话。   他嗯嗯啊啊的胡乱嘟哝几次,最终成品竟然欣慰大于愤怒:“这样也好。”   ‘好什么?’   “之前我听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是气到头脑一片空白了吧,卡莱尔曾经研究过这方面。但他的学术报告对我很不利,万一有人做到了,那我的读心术不就没用武之地了。”   “他还研究这个?”   “只是有兴趣。你知道他喜欢医生这一行,多方涉猎有助于他的技艺提高。你都没见过,我给他充当实验材料有多无聊。”   “不停的想,不停的读。”的确够无聊。   我的余光告诉我,爱德华正侧身彻底面向我:“还在生气吗?”   居然是这个问题,感谢斗篷的宽大无私,我强忍住面上奇怪的温度道:“一点点。”   他立刻呼出一口气:“那就不算生气了。”他磨磨蹭蹭的转过身,以后背压着墙壁的姿势道,“我现在可以向你解释我错误的语法了?”   “只是语法错误?”   “大错特错!”他坚定的开口,“那群狗蛮不讲理,以我们背后下刀子为由,想方设法驱逐我们。”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爱德华娶了他们的母狼,否则他们一辈子都会打坏主意的。   “嘿,别打岔。”他不满的看着我。   我向他投降:“我也觉得这是一个馊主意。”毕竟,他们那么臭。   爱德华不自在的打住话题,这一停顿大约有六七十秒,如此难以下决心,由不得我多想:他是想暴露点儿卡伦家的秘密?还是卡莱尔亲口申明的禁止令?   “不是秘密,”他有点儿难以启齿,“陶西,你喜欢榴莲吗?”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记忆中确实有人问过我相同的问题,我给了答案却至今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硬着头皮,扭头看往别处:“就是榴莲。”   “还行。”   “噢,我现在觉得它挺好闻的。”   那和我有一美分的关系!假设我也拥有他的天赋,我就不用苦恼“榴莲”的真实含义了。   “我们说到哪儿了,对了,奎鲁特人一方面不想发动战争,一方面又极力陷害我们,他们认为你深夜造访斯旺家,是出于饱餐一顿的想法。万幸,他们的小狗狗临时发威,把吸血鬼吓跑的无影无踪。”最后一句自然是他的挖苦,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我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你怎么不倒打一耙,就说他们弄丢了你的同伴,甚至我可能已经遇害身亡。反正他们一向自诩英勇无敌,这么一来……说不准你是历史上第一个夸赞狼人的吸血鬼。”就是不知道奎鲁特人是牙疼还是与有荣焉。   他在一旁不时低低闷笑:“可惜我没想到。”   “结果如何?”   “僵持不下。”说到这儿,他不由深恶痛绝,“贝拉反复强调你没有攻击她和那条狗,她的态度惹恼了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浮夸而贪婪的女孩,喜爱我们的美貌,贪求没有尽头的生命。”   哼,难道不是这样?   爱德华放柔语气:“别这么想,我们应该感激她。协定没有因此而破裂,这里面至少有她一半功劳。”   “你在变相指责我。”我要是离开之前一样不做,是否就没有今天预谋已久的交集了?他们大老远从福克斯来到意大利,是为了警告我别惹事的!   “你大可以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我之所以住进卡伦家,是因为卡莱尔想要就近监视我,你们才是福克斯一直以来的超级英雄。默默奉献,却遭到他人猜忌。”   爱德华一把掀开兜帽,晚霞映射下的他再没有一丝一毫异于人类的地方。但我想任何一个人都看出他的胸中怒火了:“所以我来逮捕你了,让那群狗看看我的奉公守法和默默奉献。”   我习惯了我们几次下来的说话方式,当他挑起我的怒火,我当然会快速反击:“是啊,把我交出手之前,先让我这个罪魁祸首给伊莎贝拉道歉,一圆您老人家的英雄梦。”   “陶西格尤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窍了~~~   ☆、第 27 章   身心舒畅!   和爱德华的一番嘴皮角逐,并且最后大获全胜,让我身心舒畅,仿佛鲜血倒灌进躯体,带来无限能量。   “恭喜,你又多了一项人生乐趣。”他不无讽刺道。   “哈,那真是抱歉了,只有我一个人享受到。”我对于如何惹恼他总算有了一番心得,当类似郁闷、委屈的神情出现在他漂亮的脸颊上,我会不由自主的身心愉悦。   能够感知他人想法的爱德华当然察觉到我的动机,但他别无他法:“我很确信,过去一个礼拜你并不如我所想的过得丰富多彩。有一个人陪着我郁闷,我很荣幸。”   他摆出一副叫我牙疼的笑脸,明明是我赢了!   “有时候,胜负欲太强盛的话,你就只能体会到表象的快乐。”这回他看上去自信很多,胸有成竹的道,“不如由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我都不用对未来愁眉苦脸的好办法。”   可是我一点儿都没兴趣。   “别太早下结论,不听听怎么知道呢?”爱德华胶水卡伦道,“我们一起回福克斯,不论你打算从哪儿批判我,我让你如愿以偿。”   “除开我不会被你送给那群狗,你有什么好处?”我从来不做好人,也不会去抬高其他人的品德和情操,尤其是这只吸血鬼。   他气弱的瘫在墙壁上:“你对我的偏见越来越大了。”   倒不是偏见,但他今天太古怪了!往常我们如何相处的?吵架,吵架,还是吵架!我如何看的惯一个顶着爱德华的皮囊,却做出各种谄媚讨好的陌生人。   没错,就是这样!   他目瞪口呆,好像被我犀利的措辞戳穿了真面目,我倒想听听他的肺腑之言。   “噢,我不该相信爱丽丝的……”   ———————————————————————————————————————   通往意大利的飞机上。   当空姐第N次落寞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那群闪亮生物中的精灵般的女孩冲身边的男孩道:“你想好怎么对付陶西了吗?”   爱德华指着自己苦恼的脸颊道:“你瞧,我的样子像是找到高明的办法吗?”   爱丽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噢,没有办法总比有办法强。我还以为我要纠正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我会有什么想法?”   她像是猜到她的兄长所想的那样:“不是我‘看’到的,只凭你过往的表现。你不知道,你有时候幼稚的仿佛真正的十七岁少年,当然,和你吵的如此尽兴的那位也成熟不到哪儿去。”   他不赞同的看了爱丽丝一眼:“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   “你忍得住?”她偷笑着想道:和颜悦色——这是普通情侣的相处方式,完全不适用于这两位。   爱德华身体一抖,好像飞机失事前的征兆:“两个男人!”他心虚的左瞄右看,极力压低声音,“不,你在说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陶西!   一个困扰他们一家子长达一个礼拜的姓名,突然从天边划进他的心窝。不可思议,他瞪大着眼睛,惶惶不安的看着他的妹妹:“我们刚才在聊哪个话题?”   爱丽丝抿紧嘴唇,她需要好好模仿自己的姐姐罗莎莉,可那太困难了。她的兄长在爱情这方面形同雏儿,这一点他的弟弟妹妹们倒可以把他甩出银河系。噢,但她为他高兴,她再也不想克制她的快乐了:“我们在聊如何对付陶西。”   “不,我们聊过如何对付沃尔图里,”爱德华严肃的看着她,“这里头不该包括陶西。”   爱丽丝眼珠子一转,同意道:“我们在聊如何让爱丽丝多一个哥哥。”   爱德华眉头一皱,翻着嘴唇不乐意的说:“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卡伦,更何况……”后面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这也间接促成了他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事儿——他究竟把陶西格尤里摆在哪个位置。   现在,他知道了,尽管有点儿不可思议。   爱丽丝不正经的朝他眨巴两下眼睛:“他要是不愿意成为一个卡伦,那你就去做尤里先生吧。我相信卡莱尔,他不会介意的。”   前方,大家长淡淡的声音准时到达:“但愿你不是因为我的无所表态而迟迟不肯表白,你的幸福可比一个姓氏重要的多。”   爱德华几乎恼羞成怒:“你们都给我闭嘴!”   “你这样不行,”爱丽丝一点儿都不觉得她的兄长可怕,“哪儿有人成天凶巴巴的对待心上人的。想想卡莱尔和埃斯梅,埃美特和罗莎莉,还有贾斯帕和我!”   噢,爱德华无力呻/吟:只有卡莱尔和埃斯梅能做参考!   ———————————————————————————————————————   向爱丽丝支招?麻烦找一个靠谱的人吧。   我没有理会呆滞中的吸血鬼,夜晚的沃特拉城迷人的令我挪不开眼,我喜欢灯红酒绿下的痴男醉女,特别是不小心迷失在其中的小白兔。与其向欲望俯首称臣,不如洗干净脖子,等待陶西格尤里的非凡驾临。   “嘿,你去哪儿!”身后,爱德华飞速接近,“需要我陪同吗?”   “劳驾,为我指点迷津。”我放空脑袋,尽量在暴露真实目的前不让他得逞,“我想去当地最有名的酒吧。”   他毫不客气的指指点点:“去那儿干嘛?暴力的音乐和浮躁的心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没人指望你会喜欢。”我指指自己,“我喜欢就够了。”   最后,在我的严防死守下,他捞不到一丁点儿可用信息。必须赞叹的是,沃特拉城的出租车司机非常能揣摩人心,他将我们带到了据说本地最受欢迎的音乐酒吧。   “糟糕的隔音。”爱德华如是评价。   没关系,谁让我只在乎迷途羔羊呢?   在我即将露出犬牙前,他一把拽住我:“你的眼睛……”   “黑色的。”我不耐烦的甩掉他的手,“你饿的时候也是这样。”   谁知,他的执拗劲儿义无反顾的爆发了,非要阻止我进入那扇天堂之门:“我带你去狩猎,等你喝饱了我们再来。”   拜托,天真的爱德华,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享受乐趣的!谁会记挂意大利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我的点心在那儿!我不可遏制的摩擦牙齿,沸腾的毒液就快点燃我体内的兴奋了:“放开吧,我的食物会大失所望的。”   他尖利的指甲愤怒的戳进我的手腕,这点儿感觉还不及他野蛮的力气:“该死,你要去做魔鬼吗!”   “我早就是魔鬼了!”我一头撞进他怀里,无法不激动的指着我自己的眼瞳,“看看,看看,它可不是纯粹的黑色。”   他一下子咬紧牙关,双手改为捧住我的脸颊。我俩拉近的距离足够看清彼此眼神里的东西。当然,他注意的不是我有多生气,而是那两颗该死的眼球。   “你碰了人类?”起初,他的口吻中参杂着疑惑。后来,他用坚硬的手掌将我牢牢禁锢住,我甚至听着了骨骼“咯吱”“咯吱”的呻/吟,“你碰了人类!”他重复一遍。那语气,不开玩笑的说,他想杀死我!   浓厚的危机感缓缓吞没我的视野,在卡伦家看来,弱小无能的人类始终比我更具备信任的潜力。再深厚的友谊也顶不住我咬死几个小女孩,不对,我们可谈不上多要好……   这种类似的想法我不是没有过,但我从来没有如此直面、正式的感受过。好吧,他单方面宣布,游戏结束了!   我狠狠掰开他嵌在我脸颊上的手指,拇指、食指、中指……呵呵,干脆全部掰断算了——酒吧外面并不平静,聒噪的吉他和鼓点声时不时砸进我的脑仁,现在,凡是能引发我反感的人都不得好下场。   骨关节断裂的声音预示了战争开始,我和爱德华的矛盾不可避免的摆上桌面:对人类究竟抱以什么样的态度,由我们的胜负来判定吧。   剧烈的打斗中,我的额头破开一道口子,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指甲从我的眼膜上刮过,两者间只相差了半公分。我没有多想,我本能的将他的手臂抓住,另一只手轻松的拗断他的前臂。至于那块雪白的胸膛,噢,被我踩塌了三分之二。   他的读心术,刚开始的确奏效。那也仅仅是因为我非常想教训他,打定主意让他遭受一些特殊的折磨。但我的耐心告罄了,我不再想着如何折腾他,既然不能将他的手指切下来做烤肠,做成小羊排应该也不错?   卡伦家族的战士天赋异禀,单论战斗意识,恐怕也只有埃美特和贾斯帕上点儿档次了,前者单细胞却胜在身体天赋出色,后者,凭我的眼力也能猜出他接受过一定训练。至于爱德华,令人嫉妒的天赋技巧可对我们现下的战斗没多少好处,毕竟,爱丽丝不在他身边。   交手中,我们逐渐偏离了既定轨道。沃特拉城最空旷的圣马库斯大道被爱德华的身体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于我来说:还是身心舒畅。   遗憾的是,当两道破空声完全介入时,我们不得不看在沃尔图里的面子上双方罢手。来者是一对赏心悦目的双胞胎,似乎是十四五岁的稚龄,哪个老不死雇佣的童工?   其中那个小女孩冷漠的开口:“主人恩赐,准许你们待到明天天明,但他显然想不到你们打算‘知法犯法’。”   “您高看我们了,”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吸血鬼,“我这就替你们处理掉他,但愿阿罗长老不会找我麻烦。”   她怀疑的盯住我,冷淡中透出一股警告意味:“我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除非主人亲临。”   目送那两个小鬼离开,我才不怀好意的接近爱德华:“尝到苦头了?”我对他的趴伏姿势相当不满,一根手指就能轻易令他翻身。噢,正面看上去更惨,“你要是答应我不和食物打交道,我现在就放了你。不然……”   他睁开漆黑的眼睛,眼窝下面是一片阴郁的青紫色:“不然怎样?”   我慢慢靠近他,视线不由自主的黏腻在他红色的嘴唇上:“不然,我喂你喝血。”   “砰!”   一声巨响,我猝不及防的遭遇了他的拳头。当我从满地碎渣子中爬起来,酒吧后门不约而同的涌出十几个男男女女。我俩如今的造型可够酷的,他们之中有大半都在吹口哨,看样子不再来点儿激烈的打斗,我们就得挨中指了。   “上帝啊!”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高声尖叫的矮胖中年,他心疼的瞅着满地玻璃,“我今天早上才换的玻璃,你们这两个混蛋就不能挑别的地方打架吗?”   “别找我,和我没关系。”我懒得理他,一面抖落身上数不清的碎片,一面径直越过他们朝里走去。   矮胖中年气虚的站在门外挥拳头:“臭小子,今晚你们的费用我要加倍算!” 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咯,简和亚力克闪亮登场【虽然台词不多。。。   ☆、第 2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有点那啥。。好像只写了半章,氮素我尊的撑不住了= =。   聒噪的人类!聒噪的碰杯声!聒噪的酒吧!   一旦进入里面,吸血鬼的耳朵就仿佛遭遇强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或许脖颈断裂的声音能叫我缓过气来?   “哼——”   拒绝服务生的推荐,我随地找了一个远离舞台的酒桌坐下。非常好,我几乎沉溺在角落的阴影中,既方便我寻找猎物,又防止气味恶心的人类倒贴上来。   “哼——”   唯一的坏处,那位酒吧老板似乎盯上了我——我真不想使用复数。   “哼——”   我忍无可忍的回头,那个傻瓜就坐在我的邻桌,我背对的方向:“你要是想提醒我给你喂食,我立刻照办。”这儿有的是下手的对象,塞住他的嘴巴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哼——咳!”爱德华捂住胸口,面无表情的转向舞台方向。   “我说,”酒吧老板一脸担心道,“他不会死在我这儿吧?”这里的“他”代指爱德华无疑,毕竟他刚才敞开的衬衫下面是一片惨不忍睹。   我开玩笑道:“你买通几个混混把他扔出去,谁都不会去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我十分不希望看到他,再结合周遭混乱的“强敌”,我的怒火蹭蹭蹭的直往头顶蹿升。   酒吧老板狐疑的瞪着我,显然,他坐定了我们是仇敌的想法。出于无人为他分忧的窘境,他简直将我当成了人生挚友:“不是不可行,但我得防止他们的小心思。假使警方介入,一具被玩坏的尸体可比一具遭遇强击的尸首更让我无法脱身。”他隐晦的看向爱德华,“长的这么漂亮,怪少见的。”   我不知道对方的哪一句话突然惹恼了我,总之,他该死的泼了一盆汽油。我虽然不想下嘴,但这位人生赢家已经获得足够的财富和梦想,天堂待够的话就下地狱去吧。   “陶西!”阴影中的吸血鬼站起来,满脸阴沉的矗立在他身后,“这构不成你下嘴的理由。”   圣母玛利亚,您的光辉缠满了这个吸血鬼!   我怒气勃发的拎起人类:“实际上,他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嘴上猥亵你,脑子里却把你敬若神明?”我捏紧他的脖子摇晃,“告诉我,他脑袋里别的想法!”   黑暗中,他紧绷的脸颊稍稍放松片刻——这是我所不理解的:“我管不了他的想法,可我了解你,别杀人!拜托!”   “我拒绝。”   他苦笑道:“容我编个理由,沃尔图里?”   “我一点儿都不相信‘兔子不吃窝边草’。”沃特拉城的别称说不准就是他们的屠宰场。何况,阿罗多么期盼卡伦家族分崩瓦解。吃素,那是维系关系的多数途径之一。   他点点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正一点点恢复,就像此刻,他逐渐有力的回答:“好吧,我们绕回来了。我的理由还是老样子,没有创意、没有卖点,只有你最讨厌的那一项。”   “你知道就好。”我不耐烦的松手,某个因缺氧而陷入昏迷的人类顿时软倒在地。叫来一位服务生,我吩咐道,“扶你们老板回去休息,对了,他刚才宣布了一个喜人的消息,今晚所有消费由他一人承担,全场免费!你现在就可以公布这个好消息了。”   服务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面容沉静的点头应是,同时背起他的老板离开了原地。   “如何,我替你省了一笔额外开销。”我指的是外面那片颇费力气的玻璃。   他应付着说:“谢谢,尽管你忘了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   我摊开手,我的掌心空空,这说明什么?   我们无话可谈了。   当然,依据我前半生的经验,我亲爱的贵族礼仪老师对用餐礼仪十分苛刻,他向来推崇东方的“食不言,寝不语”。也就是说,在我物色到猎物之前,我没必要和一个几分钟前与我搏斗的人大谈特谈。   我困扰的撑着下巴,完全将这个局外人抛到脑后。我现在的烦恼,噢,也算幸福,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味道不一的人类挤在拥堵的空间内任我挑选。说实在的,有伊莎贝拉的前车之鉴,这儿群魔乱舞的人类就只能算中等了。   可惜,人家的守护者太多。   我不耐烦的从走动的人群中逡巡,勉强挑出几个既美味又干净的男女,未免夜长梦多,我得亲自出马将人标记,或者找个角落直接吞了。   没有贝拉,我的心依然在“跳动”。我赞叹的站起身,让人倒胃口的是我身后也传来一声椅子在地面拖拉发出的声音。毫无疑问,某个多管闲事的吸血鬼打算继续跟梢。   假设他是来寻求分享的,我会乐见其成。倘若不是的话,事实也是如此,我紧皱了眉心,下意识的想要威胁他。   但……   酒吧的门开开合合,在我们走进这里之后,数不清的新鲜血液从四面八方涌进这个小地方。要知道,食物的味道千奇百怪,它们总不能香气宜人,在唐人街就有某种臭气熏天的豆制食品。同理,人类的气味同样各有千秋,在这样一群模糊了分界线的人类中寻找猎物,这对我的鼻子来说的确是一种考验。   可一旦餐桌上多了一盘临驾于任何菜肴的食物呢?我简直能想象它有多么嫩滑多汁、芬芳扑鼻,我只愿就此沉沦在它的美味中。   “我找到猎物了!”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宣布,那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爱德华忽然转到我身前:“这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打上了沃尔图里的标志,包括人类。”   我真惊讶,他竟然有如此理性到冷酷的宣言:“怎么,不崇尚你的素食哲学了?”   他摇头,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那对沃尔图里无效,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谁也没法说服对方。”   难道我们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伸手隔开他,好像完成了某种单方面的仪式:“那你就把我当成另一个世界的吸血鬼吧。现在,是觅食的时间。”   “别去!”   他隐隐透着焦急的语气让我诧异,我不得不提醒他一个事实:“我已经离开福克斯了,爱德华。你没有权利去阻止‘我们’本该做的事情,别让我再有机会对你出手。”我一把推开他,向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美妙气息走去。   身后,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焦躁的道:“别去。”   我不及打招呼的行为吓退了我的目标人物,那是一个年约三十的邋遢青年,倒不是他穿的有多可怜,而是那小半张脸都被参差不齐的胡茬占了上风。对于这个年龄的男人而言,这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颓废的帅气,总体来说八十分。   “抱歉,我吓了你一跳。”我敢发誓,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发自肺腑的温柔。   他怔愣片刻,半眯起眼眸道:“不,这事儿发生的概率挺高的,特别是这儿。”他指指地上,又指指灯光交错的天花板,“第一次来?”   我在他熟稔的口吻中呆滞一秒:“是的,我想我要临时雇一个导游。”   他咧开嘴唇,阳光似乎一下子驱走他脸上的阴霾:“价格不便宜,看在幸运女神的面子上,你请我喝一杯,我来当你的导游。”   “再好不过了。”我像一个计谋得逞的小孩子,很快,我就能尝到眼前这个比贝拉更美味的人类了。   我跟着他,上帝作证,连我们选择的地点都那样不谋而合。他率先坐下,才指着他对面的位置:“坐吧,我平时就选在这儿。”   “事实上,”我正惊叹命运的巧合与惊喜,“你坐了我的位置。”我从他手边拿走一杯红酒,“干杯!”   “干杯!”他笑着与我碰杯,“难以置信,我只晚来了几分钟。”   “你却等来了一位朋友。”我默契的接下去,从我鼻孔里钻进的甜美味道似乎为我的红酒增添了一分甘醇。唔,光是这样就拯救了我干渴的喉咙,这让我更不满足于当前了。   一位先贤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作为狩猎者,我理所应当站在主导地位,巧合的是,我最完美的猎物似乎同我一样,分外喜爱左右我们的话题。   “作为东道主,假设我没有向你汇报我的来历,我自己都无法放过自己。”他感慨的轻抿一口红酒,“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出色的‘新人’了。对了,我叫迈克,你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叫我牛仔。”   “迈克?”巧合大碰撞,在福克斯我也有一个名为“迈克”的人类……朋友,尽管我们只说过几句话。   他厌烦的挥手,好像周围有一只苍蝇嗡嗡直叫:“俗气到极点的名字,全美少说有五百万个迈克。”他嘟哝几句,耷拉下来的眼角忽然向上扬起,“除了迈克尔乔丹,他为迈克们争了一大口气。”   “还有迈克尔杰克逊。”   他仰起脖颈,一口喝干酒水:“也不算一无是处?”下一刻,他变成了风度翩翩的上流人士,起身、弯腰、倒酒,若是忽略他那一身颓废,就连我都会认错。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不合胃口?”   我摇头道:“瞧,我光顾着听你讲话了。也许,你对我这样的‘新人’不太感兴趣?”   “是太感兴趣,”他挑了灯光最亮的角度——当然,只是相对而言——慢慢的炫耀他纯熟的手势,“你叫什么?”   “陶西格尤里。”   我不应该喜欢他的语气和说话方式,太过花哨,尤其带了点儿刻意的味道。但是,说话的人是迈克,他的气味是我最喜欢的,比起贝拉女里女气的香味,眼前这个更合我心意。另外,他的确很帅气,从长相到衣着(?),从头发到手指,每一寸都粘着我的眼球……   ‘我着魔了。’   隔壁酒桌迫不及防的传来一阵乒乒乓乓,酒杯落地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当我再次瞧见爱德华阴沉的脸颊时,我的脑袋好一阵晕眩,不是晕倒,而是从一片迷雾中看到了一个出口,清晰的将现实与幻境分开来。   “爱德华?”   拥有一双黑色眼睛的吸血鬼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他石柱般的矗立在我俩之间:“容我提醒一句,宵禁时间到了。”   “噗”,迈克一口喷出嘴里的红酒,我要不是身手敏捷就得跟着遭殃了。他颤着纤细的嗓音问道:“你们家还有门禁?”   “没有。”   “有。”   似曾相识的画面,没错,就在今天早晨,爱德华、德米特里和我。   迈克古怪的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是你的男朋友?”   噢,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我茫然的回望,我很确信我竟然真的在思索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充其量,只能算男性朋友?”   在我们的圈子内,另外两人显得格外安静。爱德华还是一脸神秘莫测,打从被我揍了一顿,不,打从我走向迈克那一刻起,他的心思就不这么好猜了。而迈克,他原本无所谓的眼睛变得闪闪发亮:“嗨,我是迈克,别人都叫我牛仔,但我还是喜欢这个俗气到烂大街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迈克。”   爱德华不明目的的勾唇一笑,这使我难以避免的胡乱猜测:我难道又误入迷雾中了?   “你还在现实中。”他掐了我一把,转头对迈克说,“叫我卡伦就可以,如果你们不急着聊天的话,我们明天还会留在这儿。”   迈克失望的叹息:“好吧,好吧,我打算醉死在这儿,以免明天你们找不到我。”我忘了告诉他,爱德华是一个真正的“铁石心肠”的吸血鬼,这点儿语气可博不到他丁点儿同情。   “我说,你坏了我的好事儿。”我被他架着离开酒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顺眼的食物。”   他一把放下我,双手抱胸——那儿一片坦荡无瑕,对我们刚才那一番打斗做不了任何证据:“他很香,比贝拉还香?”   “不言而喻,我快被他熏醉了。”   “那我就更不能放任你了。”他捏着指关节,脸色愈来愈黑沉。   我双手一摊,向他表示我的疑惑和愤怒:“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他没想过告诉我真相,他宁愿陪着我站在街上做灯柱。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爱德华,你自以为是的时代过去了,这儿是沃特拉城,不是你的福克斯。”   “也不是你的阿西亚。”我没料到,他言辞颇为犀利。   “又绕回来了?”我无聊的暂停这个永无休止的游戏,“换一个角度,他的味道盖过了伊莎贝拉,有了今天,你不用时刻担心我会对那女孩儿有危险的思想。”我说过,一旦找到比她更美味的人类,我会放她一马的。   但,爱德华比我预想中的更加暴躁,他多次强调“不是这回事”。   “你的睿智和多疑去哪儿了?一个低级生物就迷的你晕头转向啦?”他恼火的左右踱步,企图让我明白我和那个低级生物之间横跨了一道见不到底的鸿沟。   迈克有这个资本!我不满的在心里为他说话,同时也为爱德华口中的形容词暗暗高兴:“你终于承认了,那群只配贡献生命的低级生物?”      ☆、第 29 章   他恼怒的咆哮:“没错,那个人类就是肮脏、低级的——”   “砰——”   今夜只有拳头能解决所有问题。我憎恶别人和我对着干,在我分明怒到极致的时刻,爱德华在这方面简直登峰造极。   ‘你第三次让我这么恼火。’除去回到阿西亚的时间,我们哪回不在吵架?   他安静的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杵在原地,不理我,也不离开。我没有读心术,也领教不了他石头一样的表情,我只能一步一步退让:“好吧,别和我作对,不准对我说‘不’,明白?”   他的脸颊没有生出一丁点儿变化,我挫败的收拾起满心怒火,重新踏进那间吵闹的酒吧。当然,我没有心情再和迈克说上几句,甚至不能借酒浇愁。   万恶的吸血鬼!   原路返回之后,我沿着墙壁摸索到另一处落脚的地方,比不上第一个位置,胜在与迈克相距不近。摆脱掉那令我产生饥渴的香味,我才不至于因为两种情绪的飞速转化而疯狂。   爱德华幽灵一样坐在我身边,明灭不定的灯光在他完美的侧脸上交错闪烁,似乎,比刚才放松很多——我跟着叹息,一半源自他消失的抵触目光,一半是为哀悼我逐渐丧失的主导权,我最近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对他过分关注,这导致了很多问题。例如,我不满他所不满,我生气他所生气,继而扩大战争。   他充满恶意的眼神从我眼皮子底下闪过,那个方向正是我们先前所在的位置。   爱德华翻起嘴唇,两颗若隐若现的犬牙得意洋洋的暴露出来:“要我带你去看看吗,你纯洁美味的食物正在干的勾当?”   “也许,在他干出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之前,我应该率先解决他。”吸干他的血,让他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在我的身体里得到延续。   解读到我的思想,他本就沸腾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人类,哈,人类!”最后一个单词简直就是被他的五脏六腑强行挤压出来的,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捣乱分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欢迎爱德华回归吸血鬼大本营,以他此刻的表现,我真想拍手称快。   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我:“我以人类的卫道者自居,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我们的确保留了人性,一面保护他们免遭同类磨难,一面……不得不倾听他在我发散的脑电波中回馈的恶心的思想。你的迈克就和那位老板一样。”   “别拿一头猪和一个人类比较。”   他从鼻子里发出几句哼声:“嗤,食物的食物和食物。”爱德华轻蔑的撅嘴,“还记得你给我的警告吗?”   老实说,不记得了。   诚实的摊开双手,我料想他收到过很多警告,我给他的占了绝大多数。但他想说哪一句?   “你要是答应我不和食物打交道,我现在就放了你。”难以置信,这个讨厌鬼竟然在原主面前模仿的惟妙惟肖,“你会为他界定有效期限吗?”   “当然……不,你指的是什么?”我差点儿上当,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扩散思维,但他意味深长的语调不得不使我开动脑筋。   爱德华倾身靠桌,晦暗的光线将他的睫毛打出一层深厚的阴影,与他另一抹——立体鼻梁下的阴影交错投射。吸血鬼的视力竟然叫我占不到任何便宜,我听不到他的心声,看不到他的眼神,一切只能潜伏在深沉、静谧的空气中——我深信,只有我们这儿是静悄悄的。   他两臂搭在桌子上,摆出一副与我谈论八卦的姿态:“我原本以为,你的念头里只剩下寻找猎物,一个能够媲美伊莎贝拉的食物,”说到这儿,他不自然的蠕动嘴唇,小声摆弄道,“是你的食物,不是我的!”   这个时候,他还在纠结这玩意儿?   无视我的内心独白,他继续说道:“现在,一趟意料之外的旅途将你的猎物送到了你的嘴边,而你却不准备敞开肚皮,这意味着什么?”他越说越快,眉心显现出一条深深的褶皱,我猜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点,“你想和他打交道,就像一个人类打算和一头猪平起平坐。”   一开始,我诧异。在爱德华的论调中,他将阐述的角度定位在最正常的吸血鬼身上,他认为人类是我们的食物,这太对了。但要是放在一位素食主义者、标榜人性的善良吸血鬼身上呢?这只会引起我的警觉,爱德华太狡猾了,他远远不是只靠天赋混日子的吸血鬼,他擅长动脑子,尽管我几乎没见过他聪明、强大的狩猎技巧。   想想他这么说的原因,啧,一时半会儿我还真难以想象。   “你不用动脑筋,‘我们’活的越长,脑部就会愈来愈僵化,我完全可以理解。”他假装好心好意,在我握紧拳头之前他率先讲起来,“你看,我在开玩笑。我们之前的气氛太糟糕了,我得终结冬季。”   “那是谁的错?”   他眼下的阴影晃动两下:“一半一半。但你还想听我说的话,请保持镇定和沉默。”他掌心下翻,仿佛压缩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你不喜欢我和人类交往,尤其是贝拉。”   说的没错,最近一次,我见到他们黏糊在一起,我就想亲手拧断她的脖子,然后打断爱德华的四肢,将他囚禁在烈火焚坑中。   他翘起嘴角,拉长嘴唇的弧线:“但我也不想你和迈克来往……嗯,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道理?我细细琢磨,我讨厌他和贝拉交往,那是源于被同类背叛和侮辱的愤怒,要是其它吸血鬼见过我,陶西格尤里的朋友爱德华卡伦竟然和一个食物有说有笑,我会非常非常非常丢脸。   同理,我和迈克的你来我往也会让他产生类似情绪?噢,他们一家子全都是异类,和尊贵的陶西格尤里相处,那只会抬高他们的档次,他还有什么不满?   “噢,我说的这么明白!”他突然抱头呻/吟,沮丧的哀鸣一点一点从胳膊中泄露出来,“我差点儿就想放过你了,反正你没那么听话去吃素的。”   最后一句话我听懂了,他想让我一口吞了迈克。我很高兴,虽然这个想法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可它的出现意味着一个好的开头:爱德华已经朝着正常方向发展了,可喜可贺!   他使劲儿的揉搓脑袋,直到那一头漂亮的红褐色头发变成一个奇怪的鸟巢:“抱歉,我那个念头已经凋谢了,它现在成了成千上万的化肥中的一员,为我浇灌卡莱尔坚持的中心思想。”   “你就不能有自己的中心思想,非得和你的兄弟姐妹以及养父养母待在一块儿?”   他轻松的说道:“那你认识的就只是爱德华了。”   成天卖弄文字游戏的卡伦!   爱德华奇怪的看了一眼迈克所在的方向,正因为这古怪的眼神,我才没有深究他美丽的皮囊下隐藏的小小心思。他若有所思的盯了我一会儿:“要我充当一次翻译官吗,为那个迈克?”   “我现在对他没兴趣。”没有香味,我提不起丝毫精神去应对。   “可他对你感兴趣。”令我费解的是,爱德华突然热衷于窥探隐私——在我面前,专心地、细致地,“‘刚才的猎物比往常这个时候出现的年轻人更加具有魅力,克鲁斯要是早点告诉我,说不定……’还想听吗?”   早在他说对方对我感兴趣的时候,我就不自觉的竖起耳朵了:“这很正常,克鲁斯可能是这儿的酒保,或者保安,而迈克想结交朋友。”我责怪他,这再正常不过了,有哪个人类不向往美丽生物?   “别急着下定论。又来了。”他咧开冰冷的嘴唇,“‘克鲁斯一如既往的白痴,没有他,我能干成多少件大事?南区的大哥会因为我送的鲜嫩小姑娘而随时给予我方便;林美丽的哥哥看到我强壮的身体会对我刮目相看,继而可能爱上我;当然,我现在不稀罕他的美貌了。陶西格和爱德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皱一皱眉毛,我就会心碎的一塌糊涂。’   “‘陶西对我很有好感,也许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能将他拐上床了。另一个不好办,他看上去要精明的多,而且对他的同伴有一种近乎神经质的——’”   我迫切的直起背脊,爱德华却没有预兆的抬起下巴,他不愿意继续翻译。但谁能料到呢,我会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得到他没有复述的下半句话。他深邃的、热切的眼睛仿佛在说:他对我有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向往。   唔,我为什么没有爱德华的作弊器!他能随时随地翻看我的心灵,而我只会傻乎乎的提供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你平常其实也挺精明的。”他突然别开脑袋,这通常说明他在不好意思。   我希望我没有错过他的潜台词。我倚靠在桌角,认认真真的注意迈克那个角落的动向,不靠他的翻译,我也能获得第一手资料。   “你为什么不及时为我提供情报?我记得我每个月都会提前支付你大笔费用,而你正在想方设法消耗我对你的信任。”迈克生气的说道。   另一个声音,也许就是他口中的克鲁斯:“听我说,这事儿另有蹊跷……”   “啊哈,又一个另有蹊跷。”迈克大声的挖苦道,“林的哥哥是怎么发现他酒里掺的致幻剂?你的免费信息?”   克鲁斯可怜巴巴的辩驳:“我很抱歉,林最后选择了我……”   “不是选择了你,而是选择和你春风一度。”迈克的指责中夹杂了一堆可怕的俚语,“我想听听这次你打算怎么为自己开脱。”   “……我、我没,我是说,今天发生了一点儿意外。”克鲁斯结结巴巴的说,“那两个男人在酒吧外打架,看上去挺严重的。那个红褐色头发的少年差点儿被另一个少年打死,我想他们一进门就那么快和好了,这肯定有蹊跷!”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放大,借口也随之顺溜了很多,“我打算先做个调查——”   “找谁调查?这附近有谁认识他们两个新人?”   “……我在想办法。”   我支棱着侧耳,心里止不住涌起一股失望,真相的表面和它的真实意义间的差距让我稍显落差,但仅止于此!我不忿爱德华同样露出侧耳倾听的模样,他的耳朵在朝哪里——直冲我心口?   “你的读心术是否告诉你,我对你的行为很不满?”   他一度垂落睫毛,这个角度的吸血鬼真是该死的性感。我在心底龇牙咧嘴,同时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恶劣的男人劣迹斑斑:“对我的夸赞还满意吗。”   他稍稍抬起眼睑,与我平视:“非常满意,假设你能为我解答另一个问题的话。”   “我拒绝。”哈,终于也有他不知道的时候,我这一个晚上过的可够纳闷的。   爱德华失望的点点头:“那么,你打算继续保留迈克的性命,和他一起惊叹命运的神奇和巧合,还是立刻咬死他?”   我以为他的聪明劲儿会用到正途,结果他屡次三番提起有关命运的巧合,听到迈克的话我要是仍然蒙在鼓里,我就是个傻瓜。   但,不可否认,能遇到一个比贝拉更香的猎物,的确是命运的赏赐。   他眼神一变,黑黝黝的瞳孔里划过几道惊慌失措:“第一个选择?”   “这种程度的欺骗值得我动怒?”我好笑的支着下巴,“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个人类的本事究竟从何而来,能把我迷得……”   “颠三倒四。”他不悦的接口。   我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能让我颠三倒四的人未必会出生。”   “你准是忽略了一种人,他们——”看的出来,他必是怀着极大的怨恨,但他把持住了,单方面的封锁了一条于我非常不利的信息。   我毫不掩饰我的好奇心:“他们,一种人?”我在他面前抬起一只手掌,苍白的五指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渐渐收拢,早在成为冷血生物时我们跳动的脉搏就隐藏了,这只赏心悦目的拳头甚至比不过一个人类健身员。可他体验过它带去的力量和痛苦,我实在不介意再动用一次。   爱德华垂下脑袋,这回他没功夫忽悠我了:“就像贝拉于我,迈克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德华表白了,虽然很隐晦!你们看粗来了吗??   ☆、第 30 章   “就像贝拉于我,迈克于你。”   初次听到这句话,我就感觉十分不妙,但若要找出什么来却毫无头绪。我沉闷的看着他,他对我的心理把握的一清二楚,我想我不必多费口舌。   爱德华重新抬起头,依旧是一张扑克牌脸:“我猜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儿。”   那天,哪天?   我快没法坦荡荡的迎面他了,好像一夜之间我忘了很多事……   “真高兴你尚有自知之明。”他嘴角划勾,不带丁点儿挑衅,“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我们相聚的最后一天。”期间,他反复斟酌,几度更换用词。在我不耐烦的频繁敲击桌面后,他终于妥协:“我们最后一次吵架,还记得吗,就在福克斯中学。”   噢,怎么可能忘记,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次。   他无奈的纠正道:“是今夜以前最厉害的一次。”   “我把你揍惨了。”不可否认,前半夜我过的很爽快,至少不如现在纳闷。   “是啊,水泥路面可够凉的。”他玩笑的接过话头,不知是灯光的渲染还是出于某种放松的心态,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温柔。   咳,我们应该言归正传!我不好意思的别开脸颊,忽然想到我们聊至一半的话题:“那天怎么啦?除了吵架,以及我的……离开,还有更特别的事儿?”   他小心翼翼的把眼神移向我身后的某个点,神色间颇为不自然:“我们在学校餐厅,我和爱丽丝提到的有关贝拉的预言。”   伊莎贝拉,和那个该死的预言!   冷不丁听到爱德华有失平静的语言,我顿时有种被推进棉花团的感觉。闷,从鼻子到嘴巴,从耳朵到胸口,就像人类被剥夺呼吸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心想事成。”打从第一次看到他偷窥伊莎贝拉开始,我就知道他对那个人类女孩不怀好意;恰巧,那个女孩也对他别有用心。   爱德华将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放回我身上:“你就差用‘狼狈’来描绘我们了。”   不是吗?   “我抗议,”他举起右手,认真的看进我的眼睛里,“我不知道伊莎贝拉的想法,我的读心术对她毫无作用,但我保证我对她绝无非分之想。”   噢,挺像一回事的。我耸耸肩,随口道:“这么说,偷窥女孩子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爱好?”   他一脸苦相,仿佛活吞了一只青蛙:“好奇心是一方面,我多少还存了点儿监视的意味。”   “你解释的如此清楚,和我们准备谈论的话题有很大关系?”稍稍活动一下背脊,我竟然没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僵硬了许久。   “有点儿牵连。假设你不去相信,那么问题不大。”他摆正姿势道,“你听到了爱丽丝的无心之言,我和贝拉有所牵扯的未来。”   毫无疑问,但我同样要纠正他:“也许你已经从爱丽丝那儿读到了,我们单独见了一面,她向我阐述了你们之间的直白关系。”   他无意义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或许带了点儿恼怒。好在这座酒吧足够吵闹,没有哪个人类舍得向角落中的我们施舍一点儿怜悯。   “如果我和她真的是那种关系,我感觉前途无亮!”他大破形象的翻开嘴唇,毫无顾忌的露出四颗犬牙,“但你得肯定,爱丽丝的预言并非一成不变,它会随着当事人的决定而发生改变。”   当事人的决定——相当重要的因素。我敏锐的抓住关键词向他展开抨击:“爱丽丝之所以看到这样的未来,是因为你对她动了念头。”早在我来到福克斯以前,他可能就有想法了。   “陶西,陶西!”爱德华急切的前倾身体,“我只是出于好奇!何况她只比你早来一天,我可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没有反驳,沉默的等待他接下来想要说的。   “对,我们谈到重点了!爱丽丝会看到这样的结果,无非一个荒谬的、可笑的玩意儿!你知道的,我们口口相传的,歌唱家!我承认,贝拉对我的吸引力非同凡响,胜过我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类。只是这样。她的血液让我兴奋,让我轻易想起自己还是一个人类时应有的冲动和活力。要是她以为这能支配我的思想和感情,那可太狂妄自大了。”   爱德华一个晚上加起来的所有话都比不过一句“歌唱家”!   “那不过是一个传说。”我不想推翻过去的想法,可我的语气暴露了我动摇的思路。   “难以承受的事实。”我的余光瞥见他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看上去既疑惑又生气,“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遇到第二个歌手了。”   嗯,怎么回事?   他羽毛般的目光直直的注视我:“贝拉于我,迈克于你。”   “荒谬。”多么可笑的结论,难道传说就值这么点儿,好让我们随意碰上吗?   “幸运女神希望眷顾我们,可她显然忘记了丘比特。”爱德华无奈的笑出声,可我听不出任何勉强的意味,“他们分工合作,反倒弄成了一团乱麻。”   我不合时宜的吞咽了一口水,别问我为什么吸血鬼还能分泌唾液,也许那是从牙齿里分泌的毒液?噢,我全身燥热,有点儿奇怪的头晕目眩。   对面漂亮的吸血鬼缓缓绽放一个微笑,不安的、小心的、紧张的。他无意识的张嘴说道:“你保证,你不会对你的歌手动心。”   嗤,我凭什么要先来?   他点点头:“要我先来吗?”他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发誓,“向所有能夺走我第二次生命的神明或者敌人发誓,爱德华卡伦不会爱上他的歌唱家,永生永世。”   奇怪的誓言……   “你呢?”他焦急的催促,“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我什么都没有答应。”   我原本只是调笑的捉弄他,谁知他一拳捣碎了桌子——红酒,撒到了它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我的衣服和裤子都没能幸免。可气的是,罪魁祸首仍然漫天叫嚣:“不可能!好好想想,你答应我的!你用了‘先’!”   我一把拎近他的领子:“别玩文字游戏,爱德华。多读几天书很了不起吗!”   他反手同样捉住我的蝴蝶结:“就算没读过几天书,你也不能食言而肥。”   我们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先放开对方。直到周围大声嚷嚷的人类频频看向我们,别无他法,我在心里数到三,然后一同放手。   但他尤不甘心:“我从来不吃亏。”   “我允许你随时收回‘不爱上歌手’的誓言。”   “没两样,”他摊手,故作愁眉不展,“我表明了我的决心。我只要那个人点头或者摇头,我无意多给他人制造烦恼。”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烦恼。   “嘿!”我被他推了一把,“除了睡觉,你还学会了发呆?”   “这是思考!”我的思路被打断了。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我读到一大段空白。”   “你还说你没干偷窥这事儿了?”究竟怎样才能给我的脑袋上一把锁,卡伦家族是怎么办到的,百年来任由他在他们的脑袋里出入自由。   爱德华顿时两眼发光:“不如我陪你回福克斯问问,你一准有收获。”   又是个需要回避的问题,我拒绝回答:“暂时不了。”何况,奎鲁特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小心催熟了他们的小家伙。   “那群狗的确是一个麻烦,卡莱尔正在想办法摆平他们。”   我开玩笑的道:“我是否得做好准备以身相许?对一个未成年狼人负责。”   他好似不经意的道:“不止歌唱家了,你要发誓的范围还多了那群狗。”   “我才不会发誓。”那样就好像我凭白认输一样。   敏锐如我们,一开始竟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类正走向我们。迈克漫无目的的瞎逛变成了居心不良的蓄意接近:“嗨,陶西,爱德华,你们还没走?”   爱德华冷着脸颊道:“门禁时间过了。”   “那真是太——糟糕了。”迈克一脸惊喜道,“你们今晚去我那儿将就一下,明天再回去,如何?”   “不如何。”他懒洋洋的拉起我,“多谢好意,我们还得回家。”他侧过头,一脸期盼的望着我。   ‘好吧,诚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又有突破有木有!!!!   ☆、第 31 章   来到意大利的第二天,我们搭乘了飞往肯尼亚的航班。要想说服一个固执鬼,这中间少不了威逼利诱和动手,最后我们不得不在人类灼热的关注下鸣金收兵。   爱德华摸着花岗岩一般的肌理小声埋怨:“你越来越拿手了。”就在刚才,他挨了我不少拳头,我至今对他的不配合恼怒不已。   “相信我,你的皮肤依旧紧绷苍白,没有丁点儿拳印。”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那样就不止留疤纪念了,我会毫不惋惜的摧毁他,“我只是疑惑,你到底为了哪般原因而不愿意去我的地盘。”   昨晚,当我表露出想要回肯尼亚的意愿时,他好像变身成刺猬,我一张嘴就能被他蜇成马蜂窝。   他挑起一边眉毛道:“我怕你一去不回,打算老死在那块巴掌大点儿的地方。”   三岁小孩都不信的鬼话!我要是安分守己,就不会惹出卡伦家族这一群变态了。何况,我认为我做的合情合理:“就算老死在那儿,我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爱德华迅速将脑袋转过去,俊挺的肩膀可怜的缩在一块儿不住颤抖。我大为不解,他该不会哭了吧?   “它是一句保证吗?”他扳回自己的脑袋,脸颊上还残留着明显的笑意。   哪句?   “你继续装傻吧,我正好抽出空来对付人类。”他不需要事先排练就露出一脸卑鄙的神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是一只我从没见他用过的手机,他看似随意拨了一个按键,迫使我不得不想起一分钟之前说过的话:   【就算老死在那儿,我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显吗?”旁座,一个过分活泼好动的男孩趴在扶手上,“他的意思是,‘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   “著名的米兰达警告。”我虽然隔着爱德华看着那个小男孩,可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你想邀请阿罗做法官吗?”   他无奈的瞧了一眼男孩,后者被他的父母勒令闭嘴。   “对付人类我还不想过于粗暴,尤其是女人。”他得意的收起手机,“要是她能知难而退,那再好不过了。”   “你在说谁?”   我一开始不明白他说的是谁,爱德华轻蔑的说道:“还能是谁,让你大动干戈的从北半球飞越大洋到达肯尼亚的——伊丽莎白。”   噢——伊丽莎白!我恍然大悟,我就说我一定是忘记了某件至关重要的事儿,要不是卡伦家族的意外出现,伊丽莎白的仪式早就盛大落幕。该死,我居然把她抛到了脑后!   总之,不管爱德华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我应该感谢他的提醒:“谢谢,你的警世之言让我不至于犯下第二个大错。”遗落那只兔子是我的原罪,我不会不记教训的。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我,最后僵硬的吐出几个字:“不客气,这次教训我记下了。”   我来不及回味他这句话的含义,因为他之前的豪言壮志着实令人好奇:“你要对付伊丽莎白?”我亲爱的侍女在我不知道的情形下得罪他了?   “侍女?”他噙着凉凉的笑意反问道:“某人急着为一个侍女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转化仪式?是我异想天开吗?”   我的好言好语全被他的夹枪带棒比下去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更钟意拳头咯。”等下飞机,我会好好一尽东道主的责任与义务的。   他怏怏地垂下脑袋,叹息:“当然不。”   “愿意好好说话了?”   “嗯哼。事实上,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得预先有一个规划。一方面表明你的态度,一方面表明我的立场。假使你自愿‘加入’,我所期待的结果将事半功倍。”   他话里有话,我几乎弄不明白那里面的所有词汇,像是“规划”“态度”“立场”“加入”,每一个词语都好像被他赋予了特殊含义。但聚集这一切,我能体会到他对我那位素未谋面的侍女隐含敌意。   “我是否说过有关伊丽莎白的话题?”我猜想爱德华的敌意可能源于我曾经的无心之言,要是那样,伊丽莎白可得冤枉死了。   他冲我翻了一个白眼,拒绝之意相当明显。   噢,这滋味可不好受。一面是我的左右手,善解人意,体贴周到,但凡经她之手,我无不赞美上帝于我,偶尔体现的一丝公平和怜悯;一面又是我的男……朋友?好朋友?知己?唔,我不确定的咬弄嘴唇,真奇怪,除了美妙的血液,我竟然凭空尝到了一点儿甜头。   好吧,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一面还是爱德华,这个粘人、烦人、扰人的跟屁虫,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他划进了势力范围内。   要我两者取其一,有点儿困难。   他迅速回身,一打锋利的眼刀子从他眼窝里冒出来:“一个人类,和一个吸血鬼。你有哪点想不明白的?”   只有在这种关头,他才会充分承认身为一个吸血鬼的天生优势。即使,我明知他这时候不带脑子,我依然爱死他嘴里带着的鄙视:人类拿什么和我们比!   他一耸肩膀:“但我们没有创造力,发明不出原子弹、宇宙飞船、太空堡垒。”   “只有一小部分会造核弹头。”我忍不住打断他的天马行空,“只是因为我们中恰巧没有科学家。”   “对了,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被我的质问惊呆了,随即,他漆黑的眼珠子一转,狡黠的说道:“很遗憾,你的侍女既不是吸血鬼,又没有创造力,即便抛弃也对我们毫无损伤。”   “你当然不会有损失。”我用惯了伊丽莎白,我也被她宠坏了,这个女人要是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尚且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不做他想。   时间在我们的低声吵闹中缓缓流逝,当肯尼亚的余晖洒落在玻璃上时,我们已然全副武装,在空乘小姐们失落的眼神中走下飞机。   爱德华疑惑道:“你就住这儿?”   眼前,稀疏的树木取代了矗立在商业街道两侧的高大梧桐,高低起伏的木屋也取代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连露天的空地都是坑坑洼洼、深浅不一。万幸,我第一次感谢命运没有赋予我爱德华的天赋,我可不想偷窥到他脑袋里任何轻视的想法。   “没有轻视。”他好奇的左右观看,“并且,和我想象中的极具反差。我想赞叹,这儿的古老建筑应该被打上世界文化遗产的标志。”   “请放心,有我坐镇,没有哪一个人类有能力驱逐阿西亚的人民。”正是有我的多番出力,这儿才得以保留最原始的风貌特征。   他心不在焉的点头,半遮的兜帽随着他的左右摇摆摇摇欲坠:“你的侍女呢?”   “她可不像某些吸血鬼,上课、请假、远足,一直被富足的生活娇惯着。莉兹是部落的首领,她需要动脑筋为她的族人谋取生活保障。”   爱德华皱紧眉头,像孩子一样抱怨:“得了,你一下飞机就把我这个男——朋友抛在耳后。我是否应当趁着天平还不足够倾斜,对你的侍女先下手为强?”   男——朋友?   我被他话中的另一个信息撞击的眼花缭乱,事实上,他大方的徒留一个后脑勺供我瞻仰祷告。   我俩傻傻地待在原地,黑色斗篷和兜帽在这一时间段可以说毫无创新,据伊丽莎白所言,我去往意大利之前,我的臣民们竞相模仿,将对我的崇拜完全刻画进对于斗篷的忠诚与热爱中。   爱德华过于俊美的容貌让某些人类起了疑心,我亲爱的伊丽莎白因此迫不及待的闯入我的视线。   “大人!”她饱含激动的停留在我身前,“我以为您决定在意大利开始您的第二次旅途。噢,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答应过你,从那儿回来就为你举行仪式。”我充满怜惜的想要抚慰我的黑珍珠,我本来会更早到达阿西亚的。谁知,爱德华劫走了我的手指:“对一个女士动手动脚?”   “这属于正常的礼节范畴。”   “我不答应。”他轻巧的眨眨眼,对一脸迷惑不解的伊丽莎白解释道,“嗨,我是爱德华卡伦,是你的大人在福克斯的同居人。”   “之一。”这个捣乱分子,我紧随着他修改病句。   伊丽莎白从激动到阴沉,仅仅花了半分钟蜕变。出于礼貌,她本人非常冷淡的说道:“感谢您的招待。”我特地不去看爱德华的脸颊,那准会使我瞧见他得意洋洋的笑容。但我们都没料到这起了出乎意料的反效果,我的黑珍珠紧紧拽着我的斗篷,乞求道,“大人,如果这次您不准备停留在阿西亚,那就带我走吧。”   我忍不住对上她的眼睛,那黑色的眼瞳中写满了忠诚与仰慕:“让我来照料您的起居生活,从很久以前开始,您就习惯了莉兹为您端茶送水,我能做到比那更好。”   带上伊丽莎白,这无疑是一个诱人的想法。光是食物一途,我就不用过于操心。   然而,爱德华从我脑袋里看到了某种场景,他一下子跳出来反对:“假设这是你最需要被照顾的地方,我来也一样。你知道,福克斯在你之前就已存在那个协定。”   吃素!   那个能吃掉吸血鬼的见鬼约定!我为什么非得去那个该死的地方!   “你不得不去。”他轻轻地说道。   “因为你?”那我宁可换一个地方,“不如待在阿西亚,我不用担心我一直营养不良。”   他责怪的瞥了我一眼:“你想在我面前犯规?请别钻那个约定的空子,我们是否吃素不是局限于地域,而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和人性。”   我讨厌听到他的大道理:“我懂了,我们的菜谱天生就不一样。你长这样,我长那样,我没法按你们的样式来,它存在的时间可能和卡莱尔的岁数相等。”   有关食物的问题,我们第一次没有吵架。他依旧拉着我那几根手指,将我带离伊丽莎白:“陶西,我很认真的邀请你尝试我们的生活方式。也请你以这种方式去验证卡莱尔的理论成果,你瞧,它非常和平地维系着我们几人的关系。一个世纪以来,我们已经超越沃尔图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吸血鬼家族,阿罗所嫉妒的根本原因就是这点。”   家族,这是一个非常美妙的词语。我不得不承认,长久以来,我由于嫉妒而单方面主动挑起和爱德华的争吵。   他靠着我的肩膀,低低的发出一连串笑声:“也有这个原因?”   我没好气的推开他的脑袋:“你让开。”   他不为所动,除了执意靠近我的肩膀,他用一种半梦半醒的语调诱惑道:“以后,我们不吵架了,我让着你!”他的眼珠子熠熠生辉,明亮的让人挠心抓肺,“为我改变一次,可以吗?”   梦幻般的结局。我脸颊发烫的任由他抵住额头,亲昵的两相紧拥。过了好一会儿,以伊丽莎白抠掉两个巴掌大的树皮为终点,我总算回归现实,不至于满脑子都是爱德华蛊惑的温柔细语。   “说定了!”他绕到我眼前,偏执的盯着我。   我为难的看了一眼我的侍女,头脑发胀的点点头。当然,既然已经答应了一个混世魔王,那不妨再成全后者的拳拳美意:“莉兹,我们三个月以后再启程,毕竟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新生儿的狂躁也是一种负担。   “是,大人!”她欣喜一笑,顺便挑衅的冲爱德华抬高下巴。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已经料想到以后的情景了:“你们会是一对非常麻烦、非常讨人厌的冤家对头。”   “你何必带上她!沃尔图里的守卫还要千方百计追到福克斯来‘看望’她。”爱德华幽怨的瞪着我,能让他产生一点点怒意和危机感,我本人非常享受。   “我们说定了!”我盗用他的台词,在他的下巴上狠狠捏一把,“反对无效,抗议驳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睡了一觉跑来码字。   伊丽莎白是来捣乱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 32 章   我想要一个盛大的仪式,给予伊丽莎白最渴望的肯定,让我的臣民意识到:我的莉兹,部落的黑珍珠将是阿西亚永垂不朽的存在。原谅我贫乏的词汇构造,再多的语言也无法说明我此刻激动难耐的心情。   爱德华发出重重的鼻息声,从他见到伊丽莎白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轻蔑——焦躁——轻蔑这种轮回似的情绪。我犯不着理会他,还有那么多事儿争先恐后的挤进我的脑袋。我从来不知道站在我这样简单的角度上,也必须有如此多的烦恼要处理。   他小声嘲讽道:“你自己找上它的。”   “你别找上我就行!”我还要抱怨耳膜里多出来的不和谐声音。   事关伊丽莎白,不,事关我几百年来的清誉!我头一回意识到这点,我——陶西格尤里,第一次赋予一个人类同等的生命!狂躁和兴奋占据了我的大脑,噢,还有我的伊丽莎白,绝对不能搞砸!   我塞的满满当当的脑袋里又突兀的多出一条建议:“我可以替你询问卡莱尔,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爱德华迟钝的发现我在看他,也许他还没来得及发现我隐藏在眼睛里的火气有多么旺盛,“这只是我的友情建议。”   “你在嘲笑我吗,一个只比新生儿稍显老练点儿的吸血鬼?”顺便通知卡莱尔:陶西格尤里是一只幼稚鬼,不足为虑。   他受不了的举起双手:“停下,没你想的那么全面。”   “那就是包括其中一条了?”   他沮丧的弯起胳膊抓着头发:“我在心里惊讶也不行吗?要知道,卡莱尔在你这个年纪都转化过我们四个了。”   真不错,超乎寻常的实力!我压着胸腔里积蓄的咆哮。爱德华总算明智的闭上嘴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忘记了他极具威力的解释:卡莱尔在我这个年纪!我凭白小了他一轮?   “我们不也相差300多岁……”他哀嚎一声,在我克制不住想要撕裂他的嘴巴前,他主动更换话题,“我们来谈谈伊丽莎白吧,她的转化仪式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之前难道不在想这个问题?   “我有一个主意。”他点点头,走过我身边时将一条胳膊放在我肩上。我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辩解,“我们不能一直像从前那样,总要多点儿变化。”   我从下到上把他打量一遍:“多半句废话,我就卸掉你的胳膊。”   “我废话向来不多。”他嘀咕一声,然后大声说道,“老实说,你应该摒弃你之前的那些想法,从人类转化成吸血鬼,这个过程不见得那么高尚和神圣,你我都明白她所要承受的痛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强烈的多。”   我相信我的脸颊一准低沉的可怕:“你的意思,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将她一个人扔在那儿,不闻不问?她死也好,活也罢,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垃圾,任由它发霉、腐烂,直到被人嫌弃的扫进垃圾箱。   “你怎么会那样想?”   因为我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黑青色的坑洼中,散发着腥味、腐臭的垃圾箱边,一个无人问津的巷子里,我就躺在那块下着零星细雨的地方。仆人们找不到我,没有人来可怜我,偶尔路过的流浪汉剥了我手臂上的镯子后逃的无影无踪,我猜是我脖子上的咬痕吓跑了他。   “陶西……”   我回过神时,爱德华已经将我整个揽在怀中,他埋在我脖颈上发出一阵奇怪的呜咽声:真像一个娘们!   “我听的到!”   ‘所以我才这样想的。’别想我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大男人保有同情心。   “你是怎么回事!”他纳闷的推开我,“我要对你哈哈大笑吗?”   我大笑起来,正是他嘴里说的那个反应:“我说,伊丽莎白触到你哪条神经了,你一整天都不对劲。”   他不情愿的说道:“那么长的假期,全花在她一个人身上。”我正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他接着说道,“你没受到影响,这说明……我俩默契不够,接下来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直到你和我一样,魂不守舍。”   那我逃跑都来不及了。   “我们说到哪儿了?”他干咳一声,“我认为,在场者你我她三人就够了。我没想过让她单独面对,她需要你。”   算句人话,我体会到卡莱尔的良苦用心了:吃素的吸血鬼果然了不起。   爱德华双手抱胸,身姿潇洒的倚靠在墙壁上:“继续,反正假期足够。”   狡猾的卡伦。我暗自松一口气,排除脑袋里那一片许久不曾想起的画面,我现在要为伊丽莎白多担待一些:“你说的对,没必要强调盛大开幕。一座房子,一张床铺,有我们两个鉴证她的奇迹。”   我本该抓破头皮想方设法的事儿突然就完成了,快的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对象。”他不吝啬的指指他自己,嘴唇分开,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打从这一天开始,爱德华的脸皮一日厚过一日,他不会错过任何时机来表现自己。也许他的确把那件有关“默契”的事儿挂在心上了,可谁说我没有受到影响?我巴不得天降陨石,将他埋在随便哪一个土坑里。   合上窗户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人群,阿西亚的同胞们似乎没有感觉到今天的异常,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领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这正是我担心的,毕竟这位巾帼领袖打算同我前往国外。   “莉兹,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从见到您的第一眼开始。”她毫不示弱的抬起头,眼里的光芒炽热而明亮,“您会亲自给予我一个完美的初拥吗?”   初拥,人类小说为我们制造同类所发明的名词。她谨慎的将目光从爱德华身上转移开,我有点儿明白她的顾虑了:“没有人能强迫你接受他人的想法。”我不怀好意的瞧了一眼他,后者果然收到了伊丽莎白恼怒的眼神。   “只许我被冤枉,不准她受委屈。”他嘟哝道。   这个小气鬼,他还在嫉恨飞机上的事儿。   “想些开心的事儿,莉兹。仪式会有一点儿痛苦,我很抱歉没能遵守我的承诺,让你风风光光的——”我该怎么描述接下来的场景?   “不需要其他人。”她捏着我的衣角。   我有点儿开心,又有点儿愧疚。几年以来,她循规蹈矩的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排除有限几次拥抱,我从来不允许人类与我过于靠近。我低下头忽略另一方咄咄逼人的视线,尽量向伊丽莎白展示一抹舒缓的微笑:“我明白。现在,把你自己交给我。”   “嗤。”爱德华不知不觉走到她背后,发出一声类似嘲讽的声音。   ‘你就不能安分点儿?’我托住她的下巴,与她交颈而过,视线却停留在他身上,‘我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他不解的瞪着我。   ‘黑色的。’   瞧见他“铁青”的脸色,我仿佛恶作剧得逞,忍不住将大笑声埋进伊丽莎白的衣领中。甜蜜的花香味混合着少女的战栗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直到笑意沉进心底,熟悉的干渴、灼热一股脑涌进我的咽喉。   “莉兹,”我在她耳边轻轻呼唤,“我要开始了。”   得到她无声的答应,我几乎迫不及待的刺破她的侧颈。刺鼻、诱人的香味顿时溢满我的鼻腔。噢,我只想舒服的呐喊,我的黑珍珠不会怪我的,我大口吞咽,她每回都那么嫉妒她的同族少女……   可尽管我只尝到一点儿甜头,爱德华就忍耐到了极限:“注入你的毒素,然后离她远点儿。”   ‘我会留给她足够的鲜血,供她完成剩下的仪式!’我用思想向他传递我的不满,伊丽莎白当然不是我的食物,但我喜欢她的血。我沉迷在大口吸食猎物中,冷不丁被他扔进房间的角落里。   “爱德华卡伦!”   对面的吸血鬼警惕的蹲伏身体,当芬芳的气体传遍整个房子时,他最大的敌人变成距离他最近的伊丽莎白。我的黑珍珠笔直的贴在床板上,全身僵硬的不像一个活人。   “过来,爱德华!”   丢弃那些蛊惑人心的想法,我感激而戒备的呼唤他。   他紧绷着脸颊,嘴唇向后拉伸,四颗雪白的犬牙若有若无的向着伊丽莎白。听到我的叫唤,他迅速的闭上眼睛,以最快的速度转到我身后。   “你说的对,我得先喂饱自己。”他闷闷的靠在我背后。   “如果你不准备拿我开刀的话,我感激不尽。”上帝,他完全没有收拢犬牙的意思,而是不停地摩擦我的后颈。   “我在威胁你,”我感觉的到,他锋利的牙尖一下一下刮在我的皮肤上,“和我一起捕猎,不然的话……”   ‘我没有弱点!’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不,你有。”   什么?   一条滑腻、柔软的东西在我的衬衫下慢慢游走,它走到哪儿都会留下一丝丝清凉的感受。   这该死的!我本能地抬肘攻击,爱德华就像之前的我,毫无预兆的飞进另一个角落。只不过,他的样子的确狼狈了点儿。   “现在就去。”我打开房门,冲瘫在地上的吸血鬼努嘴,“趁她没有彻底转化之前。”   他吃惊道:“你和我一起去?”   “没必要待在这儿,我相信莉兹。”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伊丽莎白又被甩了= =      ☆、第 33 章   我们的目的地,是距离这儿250公里左右的玛萨地区的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没错,还是被人类圈养起来的禁猎地区,地球上有哪个地方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今天之后,人们会肉痛的发现,他们珍爱的非洲狮将濒临灭绝。   原因?   太简单了,卡伦牌吸血鬼拒绝保护珍稀动物。   爱德华与我并肩而行,当然,我要是马力全开他早就被我甩下了。他在大风中歪头观察我:“你非得挖苦我一番吗?”   我白了他一眼:“破坏生态平衡就和不讲个人卫生一样。”作为一个吸血鬼,他两样都沾边。   “我们是不死生物,换个说法,我们身体外在不会自行产生细菌,自然费不着洗澡、擦手。”他眉头皱的死死的,“你知道,你可以说的委婉点儿,别让其他人误会我是个糟糕的邋遢鬼。”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到地儿了,安博塞利国家公园,不巧的是现在日头正好,我最原始、最喜欢的食物成群结队的进进出出。噢,这简直是挑衅。   爱德华咧开嘴巴:“我非常高兴你能意识到这点,抛弃人类吧,威武的非洲狮会让你喜欢上小清新的口味。”   雄狮=小清新?   “来吧,亲爱的。”他兴奋的化作一道风,装在“铁盒子”里的人类根本无法以肉眼看到这只闪闪放光的危险生物。我为自己的小题大做懊恼半秒钟,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当我追上他时,他眯起眼睛享受的吸进一大口空气:“我闻到它们的味道了,比美洲狮更强壮的狮种,听说好望角附近的也不错。”   “我不会陪你去南边的,”我掐准时机消灭他的跃跃欲试,“我讨厌小清新。”那一口反哺我至今难忘。   他险些岔气:“因时,因地,因事,因人。你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我们都和那时候不一样了。”他抓着我的手,“这回你反抗不了了,我会亲自监督你的。”   “随你。”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但我想我们还是分开行动为好,我想去东边看看。”   他跟随我的手指看向与他原本路线不大一致的方向:“我先陪你去?”他失望的得到我的否定答案,“好吧,记得告诉我你最爱的食物,我会为我们的蜜月制定详细计划的。”   我一脚将他踹远,随即调动力量超越一辆性能不错的吉普车。   事实上,东边并没有多么适合我的动物,它们绝大多数性情温和,喜爱群居,我的到来着实令它们受惊不小。因为疏于隐蔽,我所在的地区几乎无迹可寻。就是这样,我反倒大松一口气,拣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思考我接下来的“生活”。   思考人生,这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已然过去的岁月我从来不曾考虑过下一天、下一年应该做什么,如今,我才意识到,我那时洒脱到近乎嚣张跋扈。   源头在于爱德华卡伦,我无奈叹息,假设没有所谓的福克斯之旅,我就不会认识这个漂亮的小鬼,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走进他无意布置的陷阱。没错,就是无意,他本来会和他的歌手相亲相爱一辈子,或者陪着她老死,或者与她走向永恒。   而我,命运已经将德米特里带往阿西亚,我注定前往意大利,最后和我的歌手不期而遇。迈克,这个人类远没有这只吸血鬼善良正直,假设我吸干了他,那么我将孑然一身;或者我最终留他一条小命,那么我和爱德华将始终保持平行的距离,我们之间谁也碍不着谁。说不准,我会和迈克一起去福克斯,在那儿闹出几桩人命,最后引出卡伦家族与奎鲁特狼人。   我被自己大胆的设想惊呆了,我们有五成的几率走向不同的命运轨迹。   我不甘心的捧住胸腔,这儿早就安静的死物不情愿的跳动一下,它显然和我一个鼻孔出气。过去已经发生,我去过福克斯,遇到迈克,最后我和爱德华走在了一起。   “完美的结局!”这才是我想要的。   也许,大概,可能,我应该对他好一点儿?   不,不,不,我是来思考人生的!挥散四周蒸腾的热气,我冷静下来。既然答应爱德华,我必定不会食言而肥,可他代表不了卡莱尔,代表不了卡伦家族。虽然那位家长带着小鬼来为我摇旗助威,爱丽丝也站在我这边,剩下那些有什么想法?   我给他们惹了不小的麻烦,不知道催熟未成年狼人怎么定罪……   “被剥夺永久居住权而已。”一阵风吹过,我思考的核心悄无声息的坐在我边上,“你不该想这些。”   “这还不够严重?”被一群咬人的狗驱逐,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爽朗的大笑出声:“你要是介意,我们可以偷偷抓几个让你揍到出气为止。”   “明人不做暗事!”   他烦恼的咬住嘴唇:“卡莱尔会趁机教育我们一下午,埃斯梅只会坐视不理,埃美特和罗莎莉会坐等后续,爱丽丝会拉着贾斯帕分享她看到的‘未来’。你的光明正大说不通。”   这张臭嘴!我恨恨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看着我:“放心,我只会留你一个人对付卡莱尔,我擅长各个击破。”   “其实没那么严重。”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眼里盛满夕阳美丽的余晖,“卡莱尔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儿。”   卡莱尔卡莱尔卡莱尔卡莱尔——我捏着他拉近距离,直至阳光被我的阴影驱逐,他黑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光辉:“我该早点儿发现你的恋父情结?埃斯梅是怎么打击情敌的?”   “让我想想,”爱德华认真的舔舔嘴唇,他身上自然散发的蜜汁、丁香花和阳光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给情敌安排一个对象?只要他们爱上对方,警报就能解除,她还能额外收获一个家人。”   “一举两得。”   “是一举三得。”他愉快的纠正我的错误,“你不可能带着你的歌唱家去福克斯耀武扬威了,更不可能杀死任何人类。”最后的尾音在他愈来愈盛的危险打量下消失无踪,“我不会允许它发生的,不管你有没有保证过。”   四唇相贴。   我们似乎找到了一个接纳彼此的合适机会,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机让我们摘取丰收的果实了。   上帝作证,我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这有利于我在接吻的时候以胜利者的姿态享用甜美芬芳的“猎物”。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温情中夹杂一点儿试探的初吻,到彼此咬噬、充满澎湃激情的碰撞,我们滚落了一身草根,谁也不肯多退半步,这可意味着未来的家庭地位孰高孰低。   我本该占尽优势的手被他整个包住,这使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压制住他:“哪一对情侣有我们如此折腾的?”   他在我的嘴唇上狠狠“啵”一声:“我发誓,我愿意做你的奴隶,永生永世。但你绝对不该在我上面。”   “哪儿来的绝对论,卡莱尔告诉你的?”我牢牢跪在他的膝盖上不让他挪动一丝一毫,“别相信他,你的‘父亲’在这儿。”   “哈,一个教我在角力中亲吻的父亲?”   我被他的奇招——一记闪亮美丽的笑容晃晕了眼,情场如战场!我被他掀翻在地,青草和泥土的气味几乎掩盖了我们嘴唇相贴的甜腻味。   ‘好了!’我卷着他的舌头推拒,但他缠功了得,一次次将我的舌头拉出推进,连累我几夜未出的瞌睡虫欢快的跑进我的脑袋,它们吵闹着非要在我的眼皮子上寻欢作乐。   ‘你不想抱着睡着的我走出安博塞利吧?’我在心里劝说他,‘别影响我觅食,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只好遗憾的放开我,并且嘀嘀咕咕:“你总是有成百上千个理由。”   “至少我没敷衍你,没带上我的歌手去福克斯耀武扬威。”我推开他,顺便拍走身上的青草和泥土。   “我可能会因此而破戒。”他轻笑着取下我耳边的杂草,“万幸,我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我隔开他的手:“要分开行动吗,重要先生?”   “不,”他摇头否决,“我想看看你。”   那就看吧,别被我的英姿迷得神魂颠倒。他笑着跟上我,即便我们之间没说过半句话,我依然一眼瞧出他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他挨近我问道。   “你早就无法自拔、不可回头、毫无理由地爱上我了。”说出这些一点儿都不难,当事人压根儿就不害臊。   “不这样的话,我伸一个胳膊都会被你卸掉。”   我冲他嘘了一声,一只大型动物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很轻,很灵敏,我们悄悄的潜伏在草丛堆里。一条柔软的黑色尾巴悠哉的从我面前划过,透过茂密草丛间的缝隙,我轻易就能窥觎到那只大花猫优美流畅的身型。啧,那简直是猫科动物中的健身明星。   我好像提起了一点儿兴致,要是我的对手不是孱弱的人类,我似乎也能接受这样的安排。重要的是,它能挣扎!   我忍不住轻呵出声,细微的空气震颤着它绵软的耳朵,它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同时飞快的转身,向我发出粗犷的警告和威胁。   “就是这样,亲爱的。”   我用最野蛮的方式合身扑上,忽略它最引以为豪的尖牙和利爪,其实这和普通人类没有一点儿区别。   “提前结束吧,”在我按上手下的颈动脉时,爱德华煞风景的掀开我的外衣,“它们快变成破烂了。”   ‘噢,我就说只有人类才是最符合我身份的食物!’我抱怨的吞下嘴边的献血,奶油味的液体让我联想到了刚出炉的鲜奶蛋糕,‘但愿莉兹还没结束转化!’我可不想给她瞧出一点儿古怪。   “现在是约会时间,禁止提起你的侍女小姐。”他蹲在我身边拨弄可怜的花豹,“愿意分我一口吗?”   ‘找你的非洲狮去。’我瞥了一眼无聊的吸血鬼。   他反而兴致浓厚的趴在我肩背上,以一种诱哄的语气在我耳鬓厮磨:“半口也行,就像这样。”我不得不停下嘴巴,那家伙狡猾的在我耳蜗中转来转去,我难道将奶油弄进耳朵里了?   这个粘人的小鬼!   我反手推开他,手掌移到耳边,我摸到了……噢,湿漉漉的一片。   “你有多久没发情了?”   他一挑左边的眉毛,闪闪发亮的肌肤顿时划过一道反光:“从出生到现在。”   “值得骄傲。”我特意加重语气,但不可否认,我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我在乎的人从头到尾都属于我,只有我一个人!   他扭头,以下至上的角度看着我:“感谢我的天赋,我喜欢你的真心话。”他双手向后,在草地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介意我打听你的来历吗?”   我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好介意的:“一个拥有世袭罔替爵位的家族,我是家里的么子,除了那个人人争抢的位置,我可以索取任何东西,金钱、女人,还有……”我冲他眨眨眼,“还有男人。”   他生气的抓住一把青草:“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我还是耶稣最纯净的子民。”我打断他的话,奉上我的真心实话,“满意吗,重要先生?”   爱德华尴尬的扔掉手上的草根:“我敢打赌,耶和华不会把爵位禅让给耶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破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孩儿们,尽情脑补吧~~~~~~~~   ☆、第 34 章   我们各自花了点儿时间,但我从中得到的好处仅仅皮毛程度。   “这得依靠良好的习惯去适应。”爱德华黑色的眼睛又变成了琥珀色,“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金色的陶西了。”他伸出手指,细细地抚摸我的眼睛。   “比赫利俄斯更耀眼的存在”,很久以前,有人这样赞美过我。   “真遗憾,我没有出生在那个年代。”我偷偷眯起眼睛,这时候的他漂亮的难以置信,“你今天可说了不少讨我欢心的话。”   “抱歉,”我嘟囔道,“我没意识到。”   “总比无心之过好的多。”   我俩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阿西亚,那间屋子的仪式并没有结束,事实上,我对她的转化速度相当不了解:“是快是慢?”   他抓着我的肩膀安抚道:“别急,才刚刚开始。若是熬的过去,三五天内必会结束。”   “怎么会熬不过去?”我第一次听说,这算是吸血鬼的秘闻吗?   他“噗嗤”地笑出声,丝毫不顾及我的咬牙切齿和恼羞成怒:“我亲爱的‘父亲’,实践虽然出真知,你总该懂点儿理论知识。”他半遮着嘴角说道,“有时候,永生的代价就是死亡。”   “感谢你的至理名言。”我冷冷地打断他,“要是她连这一关都撑不过去,那只能算我有眼无珠。”   爱德华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道:“你不担心她能听到吗,这也是影响她命运的关键之一。”   我下意识地看向床铺上的伊丽莎白,她依旧保持僵硬的姿势贴在床板上,只有她牙关紧咬的面容能看出些许迹象。我不自觉放轻声音:“莉兹,我在这里。”   这个在我面前永远坚强的女孩身躯一颤,一股灼热的体温轻易突破我的感知,好像躺在我眼前的是一团人形火焰。   “她怎么了,她真的在听!”仿佛为了回应我,她的胸腔内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声,一记强过一记,比我任何时候所听到的都要强烈。然而,这个频率在我有限的认知里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它仍在不断加强自己的存在感。   爱德华同样诧异万分:“转化在加快,可能比我那时候更加猛烈。”   他那时候也这样?我脑海里划过一个疑问,但我对自己的经历着实没太多印象。也许我在乎的是那时候的感受,远远在自身翻天覆地的转变之上。如果我知道一场仪式有如此多的变化,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外出觅食。   “你在这儿同样于事无补。”爱德华捏了捏我的手心。   “你在当事人面前一人分饰两角吗?”一会儿好人,一会儿坏人,“新生儿可不是吃素的。”   “但愿我没开罪她。”他做了一个鬼脸,但我想,他多半把伊丽莎白得罪惨了。   就像我想的那样,当伊丽莎白摆脱被烧成木炭的灼热,她睁开眼睛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了他一拳。不是我想当然的以为肉碰石头,然后肉末四溅,而是石头对石头。更拍案叫绝的是,爱德华吃亏了,他细腻柔滑的手背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哇哦,干的漂亮。”   对此,我亲爱的侍女回应了一抹得体惊艳的微笑。我现在才有时间观察新生后的她,首先,她有一身我们的标志——苍白的皮肤,有一双犹如红宝石般的璀璨眼眸,以及一种混合茉莉与丁香的芬芳。若要同以前的她相比,她的眼睛稍稍修长了些,鼻子立体而又光滑,嘴唇丰润而性感,搭配那鲜红的色泽后显得尤为火辣动人。   不经大脑的说,这是一个尤物。   爱德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这家伙又在偷听我的心里话了。但我现在很乐意与他分享我的烦恼:我的黑珍珠不见了!   他疑惑的将眼神投向伊丽莎白。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莉兹没有被掉包,她只是换了一身皮。噢,谁来为我科普吸血鬼可怕的生理常识,我的毒液难道还兼具美白效果?   “我听说,”爱德华一脸扭曲的回答道,“阿罗从前有一身黑亮的肌肤,但你瞧,他现在很棒,简直完美无缺。”   ‘你相信吗,沃尔图里明天就会邀请你去喝一杯。’我白了他一眼,同时尽量避免自己流露出真实情绪:“欢迎来到新世界,莉兹。”   她不可思议的观察四周,紧接着将视线牢牢钉在我身上,仿佛我被一个可怕的生物附身了。   “大人?”伊丽莎白不确定地喊道。   又一个固执鬼,我缓缓张开双臂:“来吧,我亲爱的莉兹,新世界向你打开了大门。”真是一个傻姑娘,非要对一个名草有主的男士投怀送抱才肯确定“我是谁”。   爱德华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我也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我注意到伊丽莎白狠狠地皱了一下鼻子:“别在心里咒骂他,他的读心术随时随地能剖开你的大脑。”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爱德华显然读到了有趣的东西:“你闻到榴莲的味道了?我感觉还不错,你以为呢?”   榴莲味?我狐疑地左右移动视线:“一个新鲜的故事?”   “不,那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他笑容灿烂,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你还不打算放开伊丽莎白吗,她或许快要憋死在你的胸膛里了。”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我在心里纠正他,但我的侍女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儿。我掰着她美丽的脑袋提醒她:“关闭你的肺,停止呼吸,别被你自己的想象弄晕过去。”   她迟疑地转了转眼珠子。   “很好,就是这样。”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多少体会到了作为父亲的一点儿欣慰和辛酸。美妙的心路历程,我低下脑袋对她说道,“感觉怎么样,亲爱的?”   伊丽莎白费劲儿地吞了口水,我几乎能想象她干渴的咽喉里到处是火星的壮观景致:“我有点儿渴,大人。不,是非常非常干和痛。”忽然,她双耳一竖,艳丽的红眸自然而然瞪住这所房间唯一的大门。   “很好,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我手下的躯干仿佛被安上了马达,她嗡嗡嗡不停地叫嚣着,“事实上,我对你非凡的控制力赞叹不已。”想想我的初次觉醒,我当时咬了身边所有散发着甜美气息的人类。   她首次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半是沉迷,半是愧疚:“我想杀死我的同胞,大人……”她自责的浑身颤抖,“我应该怎么做?”   “这是吸血鬼的本能,与你真实的意图毫无关联。”我想让她相信这一切来自魔鬼的驱使,冥冥中我们已经接受它们的馈赠,而我们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真心和人性,“我们去狩猎,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   福克斯。   一连几天,爱丽丝精灵美丽的脸颊上一直挂着不同以往的兴奋笑容,假设他们并非处于如此特殊的时刻——卡莱尔刚从一次矛盾调解中解脱出来——埃美特早早便会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假设不成立。   爱丽丝甚至偷偷隐瞒了她的伴侣,她好像一只勤劳的蜜蜂,卡伦们总在不经意间瞧见她不停出入爱德华的房间。直至几天后,贾斯帕快被他自己的好奇心憋的踹不过气来。   “需要帮忙吗,爱丽丝?”   “不需要。”她的嘴巴快过她身上所有的反射弧,当她终于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大家长已经带领他的妻儿认真地走进爱德华的房间。   “老实说吧,爱丽丝,”埃美特率先发问,“爱德华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以至于你如此尽心竭力,为他置办……床上用品?”   整间房间最引人注目的原本是它单调却又异常凸显的格局,而这一切被爱丽丝临时加入的大床打破了。要知道,吸血鬼对于睡眠的需求无限趋近于零,只有某项聊以解慰的活塞运动才能体现床铺的价值。身为一个黄金单身汉,这张KINGSIZE大床显然与爱德华不怎么搭调。   可如果他们的哥哥/儿子突然有对象了呢?   埃斯梅的心形脸蛋上简直可以再挂上两个心形眼睛了:“他会带一个,噢,一个伴侣回来?”   卡莱尔有意识的反问:“我们认识的?”   “不会是……”罗莎莉复杂地看向墙壁之后,那是爱德华任性的前任邻居所在的房间。   “一点儿都没错。”爱丽丝欢快的在房间里到处游荡,“我早就猜到是他了,此前,尽管他单方面承认了这段奇特的爱情,可陶西迟迟不下结论,我什么都看不到——”   贾斯帕冷静的分析:“你一直在苦恼这个。”   “你说的对,不过现在没必要担心了。”   埃斯梅笑的两眼弯弯:“你看到最终结果了?”   “噢,非常激烈。”精灵古怪的吸血鬼女孩夸张的强调,“他们在安博塞利滚草地了。”她不无自豪地道,“我想,隔壁将要重新变成杂货堆了。”   卡莱尔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可你为什么不把床铺搬去陶西的房间?你确定他愿意搬来这儿住?”   爱丽丝迷惑地抓抓脑袋:“他们已经是伴侣了。”   “就算是伴侣,你也得明确分工,例如哪个是妈妈,哪个是爸爸。”卡伦们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卡莱尔竟然是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领袖(而不是一个八卦爱好者),“我恐怕陶西会因为你的主意而负气拒绝,可怜的爱德华。”   糟糕!爱丽丝终于发现整件事情中最大的变数了,以陶西别扭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和爱德华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就写到这儿吧   ☆、第 35 章   三个月,这是我为伊丽莎白争取的最大期限,也是我无数决定中的闪光点之一。我亲爱的侍女天赋异禀,尽管我很讨厌这个词汇,但她的确在短短几天内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欲望。从零开始,她的第一道菜肴就不会是人类。   反倒是我,在爱德华的紧迫盯梢下难捱的吞下最后一滴奶油味的鲜血。可它们滋味寡淡,我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品尝到一丝丝甜意。   爱德华迟疑地做出决定:“你觉得换一个口味怎么样?”他的嘴唇抿的很紧,我连天受的折腾好像和他的神经末梢串联到了一块儿,伊丽莎白将它称之为“双生效应”。   我神色怏怏地挥手:“不怎么样。”   他第无数次垂下浓厚的眼睫毛,将低落的心情掩饰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反复在想:假设你当初预想的结局一一实现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会要求你此生不杀人,毕竟你不属于福克斯。”   他悲观的心情影响了我,我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非得陪在他身边设立假想情敌?照他说的来,我应该在承诺之前返回福克斯,吸干那个随时随地打算勾引他的女孩。   他沮丧的神情还未消褪,另一边的笑意忍不住同时浮现在他的脸颊上:“我发誓,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但你愿意继续敌视的话,我非常赞同,因为你总算能品尝到奶油之外的味道了,我还不算太失败。”   哈,素食吸血鬼奇怪的自我愈合能力。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安慰你了。”   “我只想要一个和平过渡,”他一步步挪回我身边,“你瞧,期限已到,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出发,回福克斯。   他直达干净的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我在乎的是:我该怎么和其他人交代?一趟意大利旅行,我们两个彻底纠缠在一起。也许,埃斯梅想要一个和爱丽丝一样可爱的女儿?如果卡莱尔手指一伸,将我驱逐出境该怎么办?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后者目不斜视,好像他的读心术突然失灵,正在等待维修一样。   “你——”   他握住我的手指说道:“怪不得你总是郁郁寡欢,你快被自己的烦恼压垮了。”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他把我的不满看在眼里,“当然,谁说吸血鬼不能有烦恼。我还在疑惑你为什么总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吸血鬼’,在我们的世界,我们一直对自己的……种类,讳莫如深。”   那只能说明陶西格尤里天生不凡。我在他无端端冒出的笑声中趟回地板:“我从前就这样,没有先贤者教导我该如何生存,我一点点自己摸索,然后就这样啦。”   “这要命的自恋也是那时候养出来的?”他一下一下掰着我的手指,“在你自由了那么多年后,你还是没有准备好接纳一个优秀的家庭,一对和蔼的父母,还有你未来的兄弟姐妹?”   古怪的气氛。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难道和我恋爱的是你的父母,以及你的兄弟姐妹?”   “你总是正确的。”他的眉毛再也没有皱起来,我也许看花了眼,他从未有过如此神采飞扬的时候,“万幸,我保留了几件我母亲的首饰,回去我就给你。”他看上去太好玩了,像一个和小伙伴分享秘密的小屁孩。   “嘿,是同伙。”他瞪了我一眼,在我耳边使劲儿磨牙,“爱丽丝一准瞧见了,我很期待她为我们准备的礼服,那家伙可是我们的时尚风向标。”   “废话连篇,你一早就看出我陷入了盲区。”我过去的担忧凭白可笑。   他反而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甚至暴露了我所不知晓的真相:“其他人我不了解,但卡莱尔是我们中间第二个知道的,我们的未来。”他慨叹一声,“就像做梦,他为我留下了你。”   除了大口呼吸,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爱德华的轻声细语仿佛被风声从遥远之地携带而来,我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爱丽丝告诉我,伊莎贝拉将会是你的伴侣。”   他艰难的点头。   我制止他的话头:“你也说过,伊莎贝拉是你的歌手。”   “我有选择的权利。”他低下半截身体与我平行,金色的眸光若隐若现,“我不是任由其他怪物驱使的笨蛋,这具身体由我来支配。”   我想到了一个词语,离经叛道。但他说的对,我们不是吸血鬼的外形和本能产生的副产物。我单手环过他的脖子:“你们一家子永远都在青春叛逆期,别家小孩热衷肉食,你们却对路边的草根情有独钟。”   “我永远都是十七岁。”他为此自鸣得意,“你呢,勉强十五岁?”   “不,十六岁零一个月。”要是那个吸血鬼能晚点儿咬我该多好,生理肌能的停止破灭了我曾经最美好的梦想。   “期望自己能比米兰达更加高大,要是能打败她迎娶到米歇尔——”   一秒钟内,我对着他的肚子连续挥了六拳:“你知道的太多了。”   “米歇尔是谁?”   “一个老太婆。”那时候算是年少无知?   “米兰达是谁,你的情敌?”   这个就有意思了,至少我还能想起那么一件有趣的事儿:“一个风靡欧洲的女伯爵,生活糜烂,到处祸害非良家妇女。”   爱德华向我详细地诠释了何为“茫然不解”:“重点是,你被一个女人比下去了?”   “法克!”   “噢,那个米歇尔不是良家妇女!”   我拉下他的脑袋在他的嘴唇上反复啃咬:“重点是,你没吃醋。”   他压着我细细密密落下一连串吻,当我们稍稍分开一点儿,他才含糊不清地道:“我可以补偿你,现在,立刻,马上。”   ‘我可没兴趣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表演舌吻。’一分钟后,伊丽莎白就会进来。   爱德华叹气着说:“你应该教会她‘私人空间,禁止踏足’。”   “整个阿西亚都是她的。”我囫囵比了一个圆圈,“这同样是她的领地。”当她正式成为一只吸血鬼,我终于意识到我们平等了,传说中的寄人篱下啊。   他开怀的从我身上爬起来,顺带也把我拉上来:“你倒有自知之明,那就跟我回福克斯,它已经是你的领地了。”   是啊,爱德华最富有的嫁妆之一!   “吸血鬼偶尔也有听错的时候,”他双手搭在窗台上,身体却向我的方向倾斜而下,“你说呢?”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今天过的好吗,莉兹?”我没有理会前者的挑眉毛、瞪眼睛、炸头发,伊丽莎白以她最凸显的速度到达房门之外。她看上去……没了人类时期的鲜明特征,我很难从她的脸色上察觉出细微的变化。   爱德华走到我的背后,天鹅绒般的嗓音里充满戏谑:“今天才刚刚开始,陶西。”   伊丽莎白的确不喜欢他,她甚至没有对他多看一眼:“非常棒。但凯丽总是向我打听您的消息,我有点儿后悔了。”   我的侍女对我知无不言,特别在那个仪式之后,我猜她同我有一样的想法。我改变的不止是她的生理构造,由变化的身体继而衍生的内在转变,她愿意比任何时候更加亲近我。就像现在,多令人欣慰的撒娇。   我卷起她黑亮的长发放在手心把玩:“你选择她成为你的继任者,别忘了你所掌握的真实力量。要是不合你的胃口,阿西亚们不会不喜欢你的挑剔的。”   我适时的宽慰起了作用:“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再出发。”   她扬起脑袋瞧了一眼我身后的爱德华,最后将目光投注在我身上:“马上就好,给我一分钟,不,十分钟。”   她去干嘛?   “答案很明显。”对于这个偷窥狂而言,百分之八十的事儿都不是难解之题。爱德华从我身后走出来,他看上去很无奈,“这儿的人都像她一样崇尚暴力?”   她怎么了?我好奇地探究。   “更换继任者,她一共准备了三位候选人。现在这位据说颇有手腕,但她不该把野心放到你身上,伊丽莎白很不喜欢这点。”针对我的好奇心,他解释完毕后冲我比了一个割喉手势。正是我最纳闷的地方,难道善良的吸血鬼要眼睁睁地看着人间惨剧发生?   “我是魔鬼。”他苦笑地耸耸肩,“而且,伊丽莎白似乎选择了最和平的竞选方式,她的回忆告诉我,五十年前这儿的部落首领是通过捉对厮杀竞选出来的。”   他是为了不干扰“凡间秩序”?   爱德华闷头一笑:“你把我想成天使了。”   噢,只是长的像!我在心里强调,我情愿他自甘堕落,学“坏”一点儿。   他立刻白了我一眼:“想都别想!”   十分钟后,伊丽莎白准时准点出现在门口。顺便说一句,这傻妞把收拾行李的时间一块儿算进去了——阿西亚史上最高效的竞选速度,她会和那位继任者名留青史的。   爱德华接过那只属于我的行李箱——鉴于我曾经的黑历史,他只能任劳任怨的做一回临时服务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我即将踏上北美大陆,这会儿的情绪可复杂了:有时候是一张白纸,有时候被人为涂得色彩斑斓。   这时候,被无数女生偷偷注视的吸血鬼,我亲爱的男朋友爱德华卡伦,他似笑非笑地挖苦我:“是在去欧洲之后,距离我所期待的地方十万八千里。”他放松的双手垫在脑后,“你为什么不在脑子里想想去那儿干什么?”   ‘我一想就会被你读到!’他的能力总让人后继乏力,就连一点点小惊喜我都不敢在脑子里多想。   “我猜出来了。”他镇定的语气叫我摸不着头脑,难道我在走神中不知不觉想过了?他转而“噗嗤”一笑,“的确是个惊喜,我竟然没有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暗暗舒口气,果然是空城计。   “你总得抓住机会享受片刻,我敢说,将近一个世纪以来,你的人生的确苍白如纸。幸好你遇到了我!”这可不是夸张手法,“我都替你记住了不少大事儿,例如……偷窥女生。”   “既然你非得挑起事端,”他装作无奈,但话里话外充分表达出他也准备宣布一件我的糗事,“被送进医院的吸血鬼,一只出了车祸急需补充血液的吸血鬼。”从忍俊不禁“被迫”哈哈大笑,我希望飞机上的乘客以一种看待病患的眼神而不是春心盎然地看着他。   “闭嘴,我的价值可不是让你随意取笑。”   他听话地对着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我想听听你的计划,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嗯哼,这很好,我非常期待。”   噢,瞧他暗自偷乐的惬意模样!我突然很后悔,一旦带上这个超级大麻烦,我甚至不能在脑袋里做出详细规划。那件东西,或者说那些东西,它们究竟被藏在哪个……建筑物里。   爱德华睁开金色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请别打扰我休息,更别让我听到任何超出我计划之外的消息,我会很苦恼的。你知道,我一百年来就指望这一次惊喜了!”   第N+1次交锋,爱德华卡伦获胜!   很好!   一直在我身边做透明人的伊丽莎白忽然说道:“大人,下飞机后我们兵分两路。”她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的眼眸冲我另一边的爱德华瞥了一眼,“您要是愿意的话。”   “求之不得,我和你一路。”为了惊喜嘛,我边上的吸血鬼自以为镇静的一动不动,“如果找到它们,我想你也会惊喜的欲罢不能。”   我美丽的珍珠——真遗憾,她再也不是黑珍珠了——伊丽莎白眼睛一亮:“也是我的惊喜?”   我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不可能没有你!”原谅我的大惊小怪,她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第二选择。   爱德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又像一个被人打扰的困倦者。闭着眼睛嘟囔:“你可不止一个候选人。”   美洲狮要发怒了,我无端端想到上回在动物保护区的捕猎画面。   仿佛意识到自己露馅了,爱德华快速拉下嘴角,翻身背对我:“睡吧。”   我转过头看向伊丽莎白:“看吧,这就是吃素食的结果之一。”   伊丽莎白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心态流露出钦羡的表情:“素食可以提高睡眠质量?我好久都没法入睡了。”她瞅了一眼窗外的晴天白云,犹豫地道,“大人,晚安。”   晚安?   假设吸血鬼也上互联网,我会亲自撰写一篇论文《论吸血鬼进入梦乡的最佳方法》。噢,我在想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一位男士辛苦忍笑的声音。   几个小时,或者说几天过去了——我只觉得度日如年,飞机总算下降,而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两只愚蠢的吸血鬼了!   “我警告你们,待在原地,谁也别想着尾随我。”我指指身边的座位,此刻我们还没有走出机场,“兵分两路,我一组,你们一组。”   “你确定这是惊喜而不是惊吓?”爱德华往旁边挪出几步,即使他曾在伊丽莎白转化的时候充当过好人,这似乎改变不了他讨厌她的本质。他眯起眼睛,“你说对了,我有什么理由去喜欢她。”   紧接着,这位看上去英俊而优雅的男士面露讥讽:“想点儿实际的吧。”   伊丽莎白恼羞成怒地弓起身体。   “停下,你们不是敌人。”   “就某方面而言,你说对了。”爱德华永远都是挑衅的那一方,“兵分两路,来吧。我俩一组,伊丽莎白一组。这附近有一座图书馆,你要是还牵挂阿西亚,那儿的藏书会给你很多启发的。”   阿西亚……这正是我对伊丽莎白最歉疚的地方,一方面她难离故土,一方面是对我的依赖之情。我坚决地离开阿西亚,于她也是一种难言的割舍。   我是个糟糕的人。   “去吧,别顾忌那么多。”我尽量柔和面颊,“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感激地抬起头,尽管吸血鬼剥夺了她的泪腺,我读懂了她的眼神。   “你怎么样,要跟我去吗?”我在心里拜托他别摆出一副被人遗弃的样子,“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的演技。”   他勉为其难地点头:“既然你想和我进行二人约会,我当然乐意之至。”他拉住我的手随意挑个地方前进,“我们先去哪儿,游乐园?”   “我是来拿东西的!”   他停下脚步,与我面对面站立。拜吸血鬼良好的视力所赐,他脸颊上的每一根线条毫无掩饰的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牵动,这不是一个无意义的微笑。感谢那两位素未谋面的双亲,他们的慷慨大方铸就了一个俊美非凡的吸血鬼。一旦他靠近另一个人,由心向外发出一抹真挚的微笑,那无疑可以俘获任何一个生物。   我们之间的差距仅仅只有一根头发的粗细。他停在那儿,不多不少。   “我们是来拿我的惊喜的,对我而言,这就是惊喜。”   “可惜,没有一项足以刺激吸血鬼迟钝神经的娱乐项目。”谁乐意在过山车上看到两个镇定自若的人?谁乐意去做那两个人!   “我们达成一致了。”他眼珠子一转,“看在上帝的份上,没有太阳,没有下雨,我们步行过去。”   “伦敦博物馆,我们走反了。”不等他有所反应,我调转方向反手牵着他向后而行。   “你要去博物馆?”   “你以为我会把东西放在哪里,地下吗?”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明珠蒙尘,我不会那样做的。”   “也就是说,”他卖关子似的拖拉调子,引起我频频回视,“我期待一个世纪的惊喜,是和你成为通缉犯?”   他一天不惹恼我就浑身不对劲儿!由这只蠢货引发的怀疑,一位典型的英国绅士从我们身边路过时不由露出一脸沉色。   “看吧,已经有人注意到两位通缉犯的长相了。”   他不仅没有愁眉不展,并且洋洋得意:“英国最长的通缉时间是多少年,我可以申请终身制吗?”   “你的挑衅已经被人收到了。”我假装鬼鬼祟祟地同爱德华窃窃私语,“快点儿,我们争取在通缉令下达前出境。”   “太刺激了!”   自甘堕落的另一种含义,他的确学坏了。   我们强忍笑意在伦敦街头到处晃荡,目光所及之处,自以为隐蔽得当的警察们一览无遗。我拿了一支哈根达斯雪糕:“带钱了吗?”   他拿出钱包,苦恼地上下捣腾:“没有英镑。”   可我已经咬了一口,虽然不大好吃……这可给后面紧跟不放的警察找到机会了,他们就像嗅到血腥的猎狗,龇牙咧嘴地扑向我们。领头人声称由于我们无钱支付,可能需要我们配合走一趟警局。   那位英国绅士也在其中,他是一位便衣警察。   ‘真不凑巧。’   爱德华无奈地向摊主询问:“美金可以吗,你知道没有哪对新婚夫夫会去警局度蜜月,尽管那听上去很酷。”   摊主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极富同情心地接下那张林肯:“当然可以。”同时他自言自语的道,“只是没钱付账而已,我不会那么小肚鸡肠的。要我说,英国出色的治安能力不能体现在这方面。”   摊主将零钱交到他手上,他冷不丁抬起脑袋就愣住了:“难道是因为诱拐青少年?”   我分明看到那位英国绅士蹭蹭亮起的眼睛,噢,这种可笑的借口!我咬牙切齿地转身就走,一个拐弯立即翻上一栋房顶。愚蠢的人类警察不得不左右分散,寻找两位即将被通缉的嫌疑人。   “你干的好事儿。”   爱德华两手一摊:“你也乐在其中。”   好吧,我们拖的够久了:“出发,我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伦敦浪漫一日游。。。   ☆、第 37 章   月黑风高夜。   “我们不是来杀人放火的。”阴影中,爱德华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你没从我脑袋里读到吗?”这个该死的博物馆,几乎和菜场一样凌乱。   黑暗中,他闪闪发亮的金色眼眸是最好的启明星,现在,那里面盛满了漫无边际的笑意:“事实上,它们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要是拆台能让我在一堆木头和瓦砾中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他尽管张嘴。我瞪着眼睛从这头开始逡巡:“假设那时候的人知道自己头顶上的玩意儿能交换起码一年的粮食,他们一准勒令子孙们从此不住砖头屋。”   他弯起眼睛,折成一对金色的弧形:“只有经历过风霜雨雪,见证过王朝交替,它们才有资格躺在你我脚下的地方。”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继续往里走。   没过多久,爱德华意料之中的投降了:“你说的对,四百年前的古人会高兴的发疯的。”他略做停顿,天鹅绒般的嗓音中夹了一抹惊喜,“快看,珠宝首饰区,在那儿。”   在离我们所在的区域500码开外,一行不容易分辨的小字遥遥挂在上边。我不禁托腮思索:我到底在哪个环节出现纰漏,以至于他能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丝信息?   他一面拉着我,一面安抚道:“想给我一个惊喜,亦或是忍不住打开心扉,无论哪一样都是应该的。这说明你已经准备好了。”   ‘自恋不是我一个人的坏毛病,原来大家都有。’   我被他拉着一个踉跄,玻璃橱柜的出现恰好制止了我的脚步,那儿陈列的美丽物事适当地阻挠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满。   “哪一个?”   我着迷的看着它们,它们果然在这儿!镶嵌着暗金罗马数字的祖母绿手表,样式古朴的珐琅黄金链,上有切面钻石的火蜥蜴胸针……每一样都能勾起我久远的记忆——我以为那早就随着转化而粉碎的回忆。   “就是它了。”为数不多的摆件中,我相中了母亲曾经佩戴过的祖母绿手表。并不是其他的不重要,而是岁月留下了太多痕迹,即使是坚固的金属,它们仍然不可避免的损毁和褪色。   “那个老女人最喜欢的首饰之一。”怀表的链子早已不知去向,好在黄金链没有遗失。我小心的掰下一小段作为这块手表上全新的装饰之一,“愿意收下它吗,卡伦先生。”   我猜的没错,这是一件足以抹平他贫乏人生中为数不多亮点的惊喜,当然,还附赠连我都快遗忘的回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手表:“这个时候,我喜欢你称呼我为爱德华先生。”   “啰嗦的爱德华先生,你答应我母亲的嘱托了吗?”我抱怨他的磨磨蹭蹭,同时又期待着他不可能改变的主意。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曾经说过,谁要是愿意赔上“她”的余生,她愿意向“她”交付爵位以外的一半嫁妆,那是一份相当了不起的财产。   “你母亲没料到你的另一半是一个男人。”他顽皮地眨眨眼睛,“不管选择哪一个,都是男人。”   我粗声粗气地回答道:“她也没料到我根本就不是人类。”眼看着那块保存完好的东西迟迟不被戴上脖子,我有点儿想发怒了,“要或者不要,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   他深吸一口气——太多余了,有那点儿时间他早应该给出答案了——为难地看着它们:“你没想过亲自为你的另一半戴上去吗,难道是我想多了?”   是这个意思?我狐疑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适时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没有读心术作弊的话,我兴许还会动容一二。不过,我们多少还有点儿默契。   我拦在他即将开口之前接过手表,一步跨到他身后。没有爱德华闪亮的眼睛,即使吸血鬼的视力也无法让我快速分辨环扣,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挨近他,笨拙地为他戴上这块意义非凡的首饰。   只听背对我的吸血鬼哼哼轻笑:“我的眼睛像猫科动物一样荧荧发光吗?”   “可惜他们没有找到我母亲的镜子,我倒想让你瞧瞧自己的眼睛。”搭扣过程中,我回答得漫不经心,事实上,没有之后的插曲我可能会忘了此时此刻说的话。   “你的眼睛也一样,像一对萤火虫。”   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博物馆,我却感觉到有一只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带点儿让人窒息的缠绵悱恻。直至罪魁祸首双肩发抖,闷头大笑,我才意识到我被身前的男人耍了。   “老太婆一生富足安泰,她到死都没可能想过,原本传给下一代的宝物会用来杀死她未曾谋面的儿媳。”尽管这个“她”是一位永生不死的人物——即便如今放在女孩儿手里都显得过于脆弱的黄金链,牢牢圈住吸血鬼的脖颈,“你让我恨的牙痒痒。”   去他的儿媳,去他的定情信物,我白痴到相信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   在我的压力下,他配合地向后伸展,同时调转方向朝我说道:“别为了一个混蛋而伤到我的宝贝。”他指指拇指下的黄金链,嘴里强调“我的”,“我可管不了你的态度,但我相信它。”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它背后那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夫人,以及她的嘱托。”   “我答应了。”他反复念叨这句话,“既然你本该继承的绝大多数财产已经埋没于地下,剩下这些总该由我支配吧。”   废话连篇!   我对他后半句所表达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我只在乎——“你答应了?”   “我只恨自己没想到由这儿来托管我母亲的戒指。”   后半句不言而喻,他想与我做一个交易。   “一个看不到时限的长久交易。”他双手垫在我背后交叉互握,我保持原位的动作看上去主导了一切,这个迷人的家伙正在缓缓接近我,“尤里先生,你接受这项风险投资交易吗?”   “有风险?”   他苦恼地夹紧眉头:“来自卡伦家族无休止地追杀?”   “法克!”我忍不住爆粗口,“不能退货!”   他想了想,坚定地回答:“不能。”   好吧,爱丽丝永远站他那边儿,她连一点儿提示都没有给我。   “我送了她一辆保时捷911 Turbos,”这家伙对他自己的道德沦丧直言不讳,“我应该一早就这样做,那样你离开我的机会将小于等于零。”   噢,那会改变很多事情,我在我俩的唇齿相碰中迷糊成一团。最起码,伊丽莎白还待在阿西亚……   伊丽莎白!我下意识张大嘴巴,那个傻妞!   爱德华趁虚而入,那条滑腻的舌头得势闯入,在我的地盘上翻天覆地。这令我意识到:没有哪个人的伴侣能在亲热的时候容忍另一半想着其他人,尤其这个另一半是爱德华。   他卷着我吸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接受吗。”   我拿起他的袖子擦去嘴角的液体,借此掩饰那酝酿已久又突然爆发的甜腻意味:“目前为止,我只和一个白痴接吻。”   话音刚落,我本以为爱德华总会有点儿特别的反应,但他竟然特别到化身土匪,掳走了老太婆所剩不多的首饰。   等等!我眼尖地发现他收走了我打算送给伊丽莎白的火蜥蜴胸针:“那不是你的。”   他得意地挑起嘴角:“不,就是我的。我拥有它的所有权和支配权,你忘了吗,我征求过你,而你显然默认了。”   一切按照它的发展顺序进行了吗!   “我答应过莉兹!”   “你也答应过我。”   我挫败地几欲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那儿是否已被嫉妒占领上风:“你千方百计支开她,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胸针!”   “你可以另寻替代品。”他左右环顾,那样子好像在说“你可以拿走这里的任何东西来充当那份惊喜”。   狡猾的卡伦,也算一种另类的可爱?我听取他的建议,在送出这份礼物之后,我有足够的耐心为伊丽莎白挑选一份看的过去的惊喜。尽管我为那只胸针感到惋惜,要是它的主人是一位优雅的女性,它就不会继续被埋没在众人眼球之外——一个男性如何戴的出这样别致的女式物品?   “我宁愿它成为我一个人的收藏品。”爱德华跟上我的步伐,平淡的语调里夹着一层不明显的骄傲,“你母亲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今夜的话题到此为止。   以我个人的出发点来看,这是一个全然不值得深究的问题,我们的关系摆在那儿不是吗?无关答应与否,我们都知道彼此的答案。就像动物圈定领地,我只是将我暴露出来的另一半盖上应戳,一个只属于陶西格尤里私人拥有的独家珍藏。   黑暗中,吸血鬼金色的眼睛犹如最上等的宝石,熠熠闪光。这家伙一准高兴地合不拢嘴,好像小女生偷看心爱男孩的日记,发现对方和自己的心思一般无二的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博物馆的东西不要较真,大家随意看看就好   ☆、第 38 章   历时三个多月,我终于踏上了所有物事的起始发生点:华盛顿州福克斯镇。除了我们自己,人类无法想象这个平凡到有点阴沉的小镇上竟然汇聚了吸血鬼和狼人,这两种本身带有魔幻色彩的黑暗生物。   现在,它原本的容积内又额外多了一个非人类。   爱德华和伊丽莎白一左一右走在我身边,乌云密布的绝佳地方让我们没有理由一路躲躲藏藏。许久未见的小镇居民都以一种看待美好事物的眼神注视我们,当然,因为我和我身边的男孩儿早就名传千里,人们更多关注的是我另一边的伊丽莎白。   隐约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初来乍到的场景,这使我在未来几个礼拜中不得不接受众人过于直达的各种洗礼。不管流言蜚语怎么样,爱德华的心情不如刚开始那么美妙了。   ‘你在担心什么?’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如梦初醒般回答我:“没什么,我会解决的。”   我可不是需要躲在别人背后的小女生,他的答案自然不在我满意的行列:“假设是保留区那边的问题,请允许我去一趟超市,我得买点儿慰问品去看看那可怜的小家伙。”   “正经一点儿,我们会被赶出福克斯的。”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塑造诚恳正直的好好先生模样,不过不大顺利,“到时候,你就得跟着我四处流浪了。”   “别小看我,你以为没了福克斯这点儿小地盘,我就和你一样变成穷光蛋了?”我不会让自己落魄到那种境地的,“我不是靠着妻子发家致富的混蛋。”   他一耸肩膀:“好吧,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解释着说,“加快脚步吧,爱丽丝他们还在等我们。”   那个口口声声把我当做朋友,却不愿意多多提醒我有关爱德华阴谋的妞,如果那辆保时捷911是她的命根子,我一定想方设法报废它。   爱德华不顾形象地大笑道:“对付爱丽丝,后发制人才是最有效的办法,你已经给她足够的时间转移阵地了。”   这无疑是一个噩耗,但他显然没料到:爱丽丝爱她的车胜过她亲爱的哥哥,毕竟他们已经分别了三个月。   带着无与伦比的舒畅,我和伊丽莎白以及黑下脸的爱德华赶到了卡伦家位置偏僻的别墅。门廊那儿早早就等着卡莱尔等人,唯独不见那位古灵精怪的吸血鬼女孩。   “欢迎回家,陶西。”作为大家长,卡莱尔毫无疑问第一个致辞。有别于几个月前的讨厌心理,我这会儿不难察觉到自己从心里发出来的古怪紧张感,以至于场面上一如我们过去彼此相顾无言的尴尬碰面。   爱德华倒是从容自在地和他的父母相拥,我出色的听力甚至不小心让他们的悄悄话溜进了耳朵:“我很想你们,陶西也是。看在他紧张的份上,原谅这次失败的见家长仪式吧。”   埃斯梅搂着卡莱尔的腰吃吃发笑,从我走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忽然发现她往日温和平易的态度愈发柔和,我们之间平等的处置方式正被她篡改成为长辈对晚辈的和蔼亲切。噢,一切都是爱德华的错!   “看在我可怜巴巴的份上——爱丽丝打算把我送她的车当成哥哥,饶我一回?”爱德华众目睽睽下举起双手,一脸无奈投降。   简单的客套之后,所有人直言不讳地将目光投注到我身边的伊丽莎白身上。我相信,从我们踏上福克斯的土地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发现了陌生吸血鬼的造访。万幸,爱丽丝的预言术没能让他们引发误会。   卡莱尔礼貌地说道:“这是你的新同伴,陶西?”   当然,谁说不是!但我不可避免地将此时平和中带点儿愉悦的气氛和当初一较高下,卡伦们显然更欢迎伊丽莎白的到来。毕竟,那一双纯粹的金眸多少算一张通行证。   像是了解了我的想法,他默契十足的回答道:“比起这位女士,你当初的表现的确称不上绅士。”   “难怪我很讨厌你。”我不必压低声音暗自咒怨,这儿谁的耳朵不灵敏。看着卡莱尔难得露出那副永远欺骗世人的温柔表情以外的神情,我内心的不平静彻底被压服,只是一个与我同岁的吸血鬼而已,“我要不是还有耐心,鹿死谁手尚未定论。”   这下,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另两位男士,爱德华父子忍不住露出苦笑:“注意,你们俩任何一人的年龄都是在座的数倍。”   “是你父亲先找茬的。”我指责他的帮亲不帮理。   爱德华一手拉下我悬在半空的手指:“别幼稚,那也是你的父亲!”   “让伦敦警察把我抓起来吧,他们还有另一个理由可以借用:诱拐未成年!”哪怕我选择埃斯梅也好,凭白被卡莱尔压过一头!   他双目一瞪,没好气地说道:“抱歉,概不退货。”   我想起我们在伦敦博物馆那一夜,下半句的寓意是:我将遭受卡伦家族永无止境的追杀?   “没错。”他厚着脸皮在我脸颊上亲一口,随即钳住我的肩膀,就像我随时准备攻击卡莱尔一样。不过他没用多少力气,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伊丽莎白身上,“这是伊丽莎白,呃……陶西的同伴,来自肯尼亚。”   我好心接口:“伊丽莎白尤里,我情同兄妹的伙伴。”   无视爱德华紧绷的脸颊,伊丽莎白简直神采飞扬,如同迎来了人生第一个春天。我的莉兹为了不惹麻烦,几乎自我检讨似的把她自己变成一个模范好学生,即使罗莎莉也对她流露出一种好奇的心情。   “你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好姑娘。”我欣慰地拍拍她的脑袋,贾斯帕则利用他的特殊能力,我们每个人都不由沉浸在轻松、快乐的氛围中。直到女主人温柔贴心的提醒,善心地邀请伊丽莎白入住卡伦家族。   我若是没记错,这栋别墅最后一间卧室早已归入我名下,我是否要提醒好心的埃斯梅?   “会有办法的。”爱德华靠在我肩上神秘的笑道。   “当然,你从她的脑袋里读到了。”   埃斯梅拍着手掌,示意我们提起耳朵听从她的安排,在此之前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莉兹,你介意使用棺木吗,传说中和吸血鬼绑定在一起的棺木?”   她不解地转过脑袋看了我一眼:“不,那很棒。”   埃斯梅夸张地大松一口气:“那好办的多,我不必移动二楼沉笨的大家伙了。”   噢,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埃斯梅浅笑着撸过耳边的发丝:“当然,那是你的东西,你有权保留它的任何权利。等等,噢——”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中,她没来由地捂住嘴巴,“糟糕,我忘了那是爱德华送你的礼物!”   她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看着我,或者说我们俩:“时间太久,我都快忘了这副棺木……埃美特,麻烦你移动一下那个大家伙,暂时放在餐厅吧,目前我们用不到那地方。”   我紧跟着埃美特的背影,同时希望我心中的那个猜测与真实不相符合。但我的好运到此为止了,他进了我的房间,并且正在试图搬出我的棺木!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儿混乱,伊丽莎白打算住进我的房间,这很容易理解。但我睡哪儿?餐厅?   埃斯梅好笑的望着我:“爱德华不会让你睡在外面的,他早就收买爱丽丝替他解决所有问题。”她抬起手指,指向我隔壁的房间,“以后你就住那儿,像我和卡莱尔,罗莎莉和埃美特,爱丽丝和贾斯帕。”   我和爱德华一起……   这个疯狂的世界!我张大嘴巴准备说点儿什么,实际上我什么都说不上来。承认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三百多岁的小鬼就够丢脸的(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甚至还烦恼过如何克服他的家人异于平常的反应,以及在此之前我得如何开口。   “爱丽丝为我解决了所有问题。”他的父母异常开明,这就让我们住在一块儿了?我抬手制止埃斯梅,“抱歉,我们还认识不到半年。”   听到我蹩脚的理由,罗莎莉冷不防从鼻子里喷出一句呛声,就连贾斯帕都加入了忍俊不禁的行列。我头疼地踹了爱德华一脚,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儿,因为我早就习惯和他的亲密无间,以至于没能想到亲自坦白这段已经维持三个月的恋情:“好吧,我是说,我没料到我和爱德华之间的……事儿这么快就漏泄了,我的确算漏了爱丽丝。但我想,作为他的男朋友,我有义务坦白我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吸血鬼有脉搏,我一准紧张的心脏衰竭。即便这样,我仍旧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企图将磕磕绊绊的单词串联为柔顺通畅的句子:“有点儿意外,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和另一个人吵架竟然还能收获一段宝贵的爱情,这真令人措手不及。”借着收缩咽喉,我瞥了一眼爱德华和他的家人,前者因我的临时起意而惊喜万分,后者则脸带欣慰地倾听我的话语。   这才不是失败的见家长仪式!   随着话匣子打开,我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这更容易让我融入爱德华男友的身份当中:“故事的开始源于这次的意大利旅行,我得跟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带来了他。”没有爱德华,我们的命运可能就此走上另一条分岔路口,也许我不会再回福克斯,也许我会得到另一个让我饥渴却不能满足我精神的伴侣。   一只细腻光滑的手贴着我的胳膊滑进我手心,爱德华亲密地拥着我,无视他正看好戏的兄弟姐妹和父母:“你让我惊讶了,陶西。我以为今天你至少要冲我发一顿脾气,或者揍我一顿。”   我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换一个场合,我会如你所愿的。”他不合时宜的表白一下子冲散了我积蓄几百年的温情,他活该挨揍。   “你只是害羞了。”   “就说到这儿吧,反正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至于换房间,”接下来才是我真正想说的,“大可不必。我搬回我自己的房子,伊丽莎白跟我住一块儿,假设你们愿意保留我的房间——”   “你在说什么?”爱德华错愕地掰回我的脑袋,“你要搬出去?”   我掐住他的手,这个姿势实在不雅观:“是搬回!”   “这不是重点!你要和伊丽莎白同居吗!”他不可置信地大声怪叫,楼上同时传来埃美特不满的嘟囔声:“其实你们是在耍我玩吧,一会儿让搬,一会儿不让搬……”   “没你的事儿!”爱德华气冲冲地回答,然后目光紧锁住我,“你的深情告白不会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吧?”   “由当事人宣布恋情合情合理不是吗?”   他瞧了一眼伊丽莎白,咬牙切齿地道:“卡莱尔——”   大家长温和地笑道:“即便没有陶西的坦诚宣告,我相信你还是会跟着你的男朋友走的。今天一番肺腑之言无疑证明了我的眼光,我没有理由不同意你们搬出去同居。”   事情出现了新的“转机”,事实上,我应该把伊丽莎白留在卡伦家,要知道我在福克斯镇上的房子只有两个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 =,接下来又要走剧情了吗,第一部的剧情我忘的差不多了!!   PS:为毛晋江总是不让我回复!!!!!!!!   ☆、第 39 章   来到陶西格尤里在福克斯独一无二的两居用房,伊丽莎白不服气的表示,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她没资格掺合进那一对看似吵闹实则默契十足的情侣之间。在阿西亚的三个月时间,她早就找到方法缓解日趋严重的嫉妒心理:只要别是女人就成,被一个男人打败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一面笨拙地开锁,一面心下嘀咕:至少她保住了在大人心目中的女性第一位。那位埃斯梅女士也无甚特殊,充其量不过是岳母罢了。   伊丽莎白不知道的是,源于她质朴的部落生活中甚少有这样的门把锁,并且她心里更趋向于用暴力解决门锁问题,以至于就算她本人手握钥匙,也被某些人看成了擅闯他人住所的偷窃者。   自那次毫无预兆的噩梦突然降临,伊莎贝拉打心眼儿里想要交往的邻居突然变身邪恶的吸血鬼,并且试图攻击她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来到这座小镇的主意未必正确。一个苍白英俊、气质一流的少年竟然是只有电影小说中才出现的吸血鬼,而紧接着,她儿时的玩伴同样不可思议地变成了一种毛发浓密的未知生物(后来才知道那是电影中另一类黑暗生物),要是下一刻查理宣布她也不是人类的话,她一点儿都不会惊讶。   然而,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有着同样特征,且已被她怀疑多时的爱德华不可避免地暴露了身份,他和他的家人在她的认知里彻底摆脱了白化病症,以及查理在保留区的好友们,他们有着另一层神秘的身份——狼人。   这不是由玩家操纵的黑暗联盟!伊莎贝拉这样告诫自己,那一晚她惊奇的没有因为晕血而错过任何她认为她有权利知道的真相。事实上,她的人类身份成为了这两伙不同种群之间的导火索,而她两边都沾的同学以及玩伴的身份又为她增添了一项协调的权利和义务。   她极力说服山姆和他的朋友,还有后来到来的比利:尤里先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和警戒,雅各布同样如此。以她还不算太笨的头脑,她早就察觉出这两拨人之间的气氛,仇人算不上,但绝不友好。   有了她的从中斡旋,以及令她愧疚无比的昏迷中的雅各布(她趁机下调了陶西格尤里的攻击性),那个不平静的夜晚总算过去了。让人高兴的是,她似乎距离这个吸血鬼少年更近了一步,上帝作证,她本来恐惧的心理因爱德华而缓和下来。   她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私心作祟,她只是不想看到福克斯不得安宁。   但是,爱德华并没有过于靠近她。伊莎贝拉能够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感激和尊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更遗憾的是,她已经和他失去联络长达三个月之久。   偶尔失魂落魄,偶尔心神恍惚,绝大多数时候,她有一颗敏感的心灵——就像现在。贝拉小心地依在她的卡车边,以她的角度,她对于站在陶西格尤里房子前面的女孩背影一目了然。   “是一个身量高而纤细的女孩。”她的眼睛犹如红外线扫描仪,“同为女生,她应该比一位男士好对付的多。”出于对那座房子主人的畏惧,贝拉本能的不愿意接近那儿,她选择待在原地分析此时此刻她应做的最佳方案。   “但我糟糕的运动天赋……”那简直就是歹徒的助跑神器!想清楚这点,她显得分外沮丧,那么只剩下第二个方案了:拨打警局电话!   电话,电话,她手忙脚乱地翻开电话簿,可那里没有一个名字是显示“警察局”这一词汇的!噢,她怎么会忘了存警局电话,以她如此奇怪的事故发生体质而言!显然,贝拉忘记了她在福克斯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斯旺警官,正好是一位任职多年的警署长官。   伊丽莎白早就注意到背后的女人了,不过她着重关心的并不是那些可笑的话,而是……微风中夹着的美妙香味。这是她接手大人的饮食后,从未闻到过的。   假设她把这个人类送到大人面前……伊丽莎白不禁眸光微亮。   ———————————————————————————————————————   我的房间,我的棺木统统保住了,只是……代价有点儿奇怪。   “你竟然将它称之为代价!”爱德华小声嘀咕,在伊丽莎白走了之后,他总算找准机会将我带往他的房间。   “某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倦鸟归巢了?”   “你有所不满的话,尽情发泄吧。”他拉着我走到三楼,“可惜我已经一百年没有体会过认床的烦恼了。”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就在经过我的房间时,我听到一声不轻的坠地音:“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爱德华将我伸手一拉,然后推开属于他的卧室门:“不管是什么东西,你不能让爱丽丝白费劲儿。”我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他有所隐瞒,但不会是特别重要的事儿。紧接着,我就被他面目全非的房间——爱丽丝的杰作——惊呆了。   “时尚风向标,”好半晌,我才从那堆被任性地挤压在一块儿的家具里抽出思绪,“你们一家子就指望她了?”   噢,瞧瞧这拥挤的地方,沙发压着墙壁,立体声音响顶着CD架,原本还算亮堂宽敞的中央硬生生塞进一张大床,由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锻铁床框和金色床罩组成。   他懊恼地双手高举,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台阶,直到我冲他保持了一分钟的嘲讽笑意,他才不得不丧气地回答:“你知道,她在服装那块领域颇有建树……”言下之意,我犯不着对她有所期待。   “高兴点儿吧,你还有其他去处。”   “没错,我们干嘛把时间耗在这上面。”爱德华突然咧开嘴巴,尽管如此说话,但他的眼神里无不透出一股遗憾,看来,这张床很合他的心意?   我们没在卡伦家多做逗留,毕竟我不可能放任伊丽莎白独自一个人待在人口密集的小镇上。可谁来告诉我,那个久违的香味,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不等我想出两者间的关系,爱德华脸色凝重地撞开大门,满屋灰白色的颗粒顿时被他一分为二。   “没什么大不了的,莉兹有分寸。”   但一整座房子里,没有任何一只生物回答我。   “干得不错。”   真是不错!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嗓子眼里冒火的灼烧感了,即便饿得发慌。在那两只吸血鬼带着一个女人出现时,沙发烂了,棕色的木漆地板顶不住压力瞬间砸开了花。   那天晚上疯狂尖叫的女孩——伊莎贝拉,倒是学会用手堵上嘴巴,避免她亲爱的邻居做出无可挽回的举动。   “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爱德华上前一步,适时遮住她的身形,“贝拉只是好奇,所以进来看看。”   “没有我的钥匙,没有我的同意,没有出门看黄历,”我走到他身前,像一块懒骨头似的抱住他,从后面看上去,爱德华简直长了两个脑袋。他向前,面对大门;我向后,面对伊丽莎白,“你就这么进来了?”   毫无疑问,她的脸之所以如此白皙,全赖我的出言讽刺。   “怕什么,我们中间隔着一块石头呢。”我把手从他的腰挪到肩膀,“不论我向哪儿动,他都会好好跟着。”   耳边牙齿打颤的声音愈来愈大,但我不会因此而放过手底下的身体。他想动,我就让他动弹不能。   “说点儿什么,我都不知道冷场还有助于降温。”这个视觉角度,我唯二能看到的另一名女性,“莉兹。”   感受到手底下略微挣扎的动作,我颇为烦恼地一口咬住眼前的肌肉,除了香味我体会不到丁点儿感触:‘听话,不要试图撩拨狮子的长须。’   等到怀里人停下颤动,伊丽莎白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想,也许您偶尔会尝试新口味,这个女孩的味道非常不错。”   “岂止不错,爱德华甚至想要一口吸干她的血。”   伊莎贝拉猛然停下战栗,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卡伦家族是素食主义者!他们不会打人类的主意!”   这个到处炫耀的笨蛋家族,让一个人类了解如此多内/幕,他们是想接纳这个女孩?   “我们必须解释清楚,陶西。对这场……这场意外的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真相。”爱德华依附在我耳边,以一种节奏快、频率高的语调向我解释,“你心里的假设压根儿不会实现。”   “那么,从狼人的历史讲到吸血鬼的诞生,你们花了多少时间?”   “十几分钟!”   “这么短?”   “不会更长了。”   “你保证?”   “我保证!”   伊莎贝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确切来说是看着我怀里的吸血鬼,最终她忍无可忍地说道:“我追问不出更多而已。”我猜她想严厉地指责他,但始终得不到爱德华的正面答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吗?害怕我让爱德华回忆更多有关你的残忍历史,你的……你的朋友俘虏我,假如我被你得手了,你就会被卡伦家族驱逐出去吧。”   我简直难以插嘴,她丰富的想象力一准能将她捧为雨果奖最佳得主。   “爱德华是知道你从——”   “闭嘴。”我打断她的话,长篇大论中我只听到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她要不是爱德华的歌手,我不会留她一条小命的。   “这跟歌手没关系。”   “关系太大了,等你吸干了她,我再考虑我们的未来。”我扔垃圾似的甩开他,地板和沙发的遭遇令我头疼不已,“把我的房子恢复原样,这是考验之一。”   “噢不!”   伊丽莎白娇俏地站在门边:“请吧,两位。”   爱德华:“我没记错的话,我也是这儿的房客之一。”   伊丽莎白眨眨眼睛:“那就把地板和沙发算进你的报酬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送走令我烦躁无比的人类,我嗡嗡作响的脑袋才算消停下来。可没人能预测到:下一秒,伊莎贝拉如同撞见鬼魂一般,惊慌失措地重新闯入我的地盘。   “就算理由充分,我也不想看到你踏入——”   伊莎贝拉浑身一颤,当发现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人是我的时候,她仿佛遇到救星——以我所不能理解的思考方式——瘫软在扶墙上。   “噢,外面那些、那些……绝非卡伦家的,他们是外来者吗?”   比起这个女孩语无伦次的述说,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继这群笨蛋卡伦家族和另类狼人之后,小镇终于迎来了正常的吸血鬼,一伙眼底隐隐泛红的肉食吸血者。但他们的领导者显然不具备任何高级素养,反而为自己擅闯另一个家族的领地而沾沾自喜。   “我们听到了一点儿动静。”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三人中外表最出色的一位,他黑色的头发和略带橄榄色的苍白肌肤几乎衬得另外两位毫无特色。放松地摊开双手,他似乎是在向我展示他们真的毫无恶意,“我叫劳伦特,他们是维多利亚和詹姆斯。”   维多利亚是指三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吸血鬼,她外表粗犷,最显眼的无非是那一头杂草中更显嚣张的火焰似的红色头发。另一位男性吸血鬼就是劳伦特口中的詹姆斯,他比中等身材的领头人稍矮一些,浅褐色的头发和平平无奇的外貌让人很难将注意力分散在他身上。   出于一位混迹四百年的吸血鬼的直觉,我反而更加警惕最后一位。当然,既然发言人主动站出,我不必费劲心思挑出一根难啃的骨头。   “我是陶西格,这是我的家人伊丽莎白。”我指了指我的珍珠,对方的女性不明所以地偏了一下目光,尽管时间十分短暂,我相信我的眼睛足够捕捉到她偷瞥詹姆斯的景象了。难道这是一对灵魂伴侣?   “实际上,我们在小镇以外漂流了很久,你知道,外面的阳光就像强光灯,非要在你身上找出点儿什么才甘心。”劳伦特一脸微笑,与他眼底的血色截然不符(我如今才意识到红色和友善似乎天生对立),“我是说,我们能在你这儿歇一会儿吗?”   “这不是个难题,你要是拿它没办法我才会伤透脑筋。”三个流浪汉偶尔的留宿申请而已,我若是一口否决会显得太突出而强烈,“就今晚吗,我是否来得及为三位预定足够的房间?福克斯许久没有外来者了,你们得做好‘今日新闻’的头条准备。”   劳伦特微微一愣,随即友好地摆手:“用不着铺张浪费,我们可以在这儿打地铺。只是,需要叨扰你几天。”他别有深意地看向我们这儿最后一个人,仅剩的一位人类,“我们是否打断了你的用餐时间?”   闻言,伊莎贝拉好像整个儿变成一张白纸,不论从其颜色还是厚度,我再也瞧不见她当日的高傲与不屑。   噢,吓吓她也好,人生总该多点儿恶作剧精神。我不乏苦恼地耸耸肩膀:“我们其实在玩一个游戏,让我猜猜我的小老鼠能够跑多远跑多快。可惜,兜兜转转一圈,她竟然自己跑了回来。”我装出一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儿”的模样,对面那三位的神色果然多云转晴。   “太遗憾了。”劳伦特聊表歉意地露出惋惜的神色,“我提议,多增加几个角色,她要是聪明到找够‘帮手’,你可以暂且多放她一天休假。”   一群无聊的笨蛋,这个女孩会在他们的大意之下真正放出一帮打手,虽然没有雇佣关系,卡伦家族一准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伊莎贝拉傻愣愣地瞅着我,眼底毫无保留地宣泄着求生的光芒,当然,这在一旁的屠夫眼里就变成了绝望地挣扎。或许这个人类会在生命的要挟下提供一些有趣的玩意儿?谁知道呢,我懒散地挥手:“假设这能给我开水似的生活中添点儿调味剂——”   一道香味迅猛地扑进我的鼻腔。   “哇哦,人类的潜力无穷无尽。”   眼前哪儿还有一个人类?逃生的小老鼠必定超水平发挥,迅速、热烈地向某个等待英雄救美的少年发出信号。只要想到这一点,本该平息的怒意就不受控制地往我脑袋里钻。   劳伦特和另一位名为詹姆斯的吸血鬼对视一眼,转头对我道:“你打算怎么玩?一个人其实挺没意思的,我们一起怎么样?”   噢,好主意,我会被那群狗咬到狂犬病发的。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爱德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与其在这儿陪他玩游戏,不如我们一块儿聊聊吧。”   上帝,他的声音插入的恰到时候。我们四个不由自主地望向大门口,俊美如神祗的吸血鬼一手搭着门缝,配上大门外黑云压城的浓重天气,这简直是反派BOSS最拉风的出场方式。   “你是谁?”劳伦特的脸色沉了沉。   爱德华缓步从那儿离开,他丝毫没有露出谨慎小心的神态,就像……闲庭散步:“通俗来说,我原本是他的玩伴,现在嘛……”   “嗯哼?”   “男朋友。”他适时搭上我的手臂,“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家人还会为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来者即是客,也许你们愿意讨一杯喜酒再出发?”   我注意到劳伦特和维多利亚开始眉头打结,只有落后劳伦特一步的詹姆斯心机深沉,没有丁点儿破绽。这无疑证明了我的直觉,难啃的骨头要发挥作用了?   劳伦特不着痕迹地向右后方挪动脑袋,看上去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坏习惯:“恭喜。”他接着说道,“但你们还有家人?我是说,像我们这类存在除非有血缘牵绊或者如同你们二位一样,我们很难有一个可靠的家族。”   “这正是我想说的,”爱德华不紧不慢(我猜他在拖延时间)地道,“我们的确不是血亲,但没有比他们更让我信任的家人了。”说完,他在我惊讶的眼神下,在我们十指交握的手指上轻轻一啄,“当然,还有你。”   老实说,他的嘴巴比针尖还犀利,我鼓囊的怒气全被这一吻扎跑了。剩下的那点儿纯粹是不甘不愿:“你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大门口,伴随空气被划破的尖锐声,埃美特嚣张地叉腰大笑:“这是我一个世纪以来见过的最肉麻的感情戏,你一准能登上奥斯卡宝座。”他魁梧的身材和爽朗的笑声仿佛一个醒目的标志,代表力量的埃美特既然到来,其他成员还会远吗?   我才见过的卡伦们纷纷进屋,这下子,我的房子似乎狭窄了不少。当然,爱丽丝为节省空间可花了不少劲儿缩小自己——枉费贾斯帕几回施力也无法从身后拉出她。   爱德华兴奋地向他们介绍:“这是卡莱尔和埃斯梅,我们的养父母,他们是我和陶西的弟弟和妹妹,埃美特和罗莎莉、贾斯帕和爱丽丝。”如此分明的一组一组介绍,比我那时候更具压迫力。   我被捏着的手心里勾过一个圆圈,执行者本人却像没事人似的,一面交涉,一面戳弄我的掌心。   卡莱尔温和地提议:“我们站这儿干嘛,一起坐下聊点儿什么吧。”   简直如坐针毡——我对他们此刻的处境如此评价。   “嘿,”爱德华靠在我耳边道,“我花了三倍价钱,请回了上次为你修墙壁的那位师傅。”他有意识压低的声音在其他吸血鬼耳朵里不比一辆卡车弱多少,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关注了会儿我的地板。   我清了清嗓门,在意识到其他不相干的人漫不经心地同时竖起耳朵时,我这才想起他的天赋。我在心里说道:‘别丢人了,这事儿你可以之后再告诉我。’   他耸耸肩膀道:“正是因为我上次效率高超,你才没有继续翻脸。”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只有小孩才会在大人谈事儿的时候偷偷摸摸。’这家伙幼稚地不停摆弄我的手指。   他看了一眼客厅,然后摆出无趣的表情跨过神色各异的其他人,将我拉到了外面:“让我尽管幼稚,反正他们只能循规蹈矩,一切由我们说的算。”   “你的确有本钱。”   他顿时柔和了眼睛,金色的眸光简直像要渗透进黑色的瞳孔:“所以我才能留下你。”   这可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我明明是来度假的!   “别抱怨了,缘分天注定,该来的你逃不了。”他碰了碰我的头顶,“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他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还有秘密基地?   “有且仅供两人待着。”   但我想,这件事儿不会那么快结束,我们去秘密基地的时间延误了。就在伊莎贝拉傻乎乎地走回原地,站在我们对面的房子前面时,九个吸血鬼面容友善地从我的房子里走出来。劳伦特三人一愣,颇为奇怪得以眼神在我和伊莎贝拉之间徘徊。   噢,难道我要赖着脸皮对他们宣布:我其实玩的是你们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  咳,给我点动力,来点儿评论吧,毕竟本文快要完结啦!!!!!!!!!!!!!!   ☆、第 41 章   劳伦特三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对伊莎贝拉的关注,他们礼貌地与我们道别,顺带吞回了“连住几天”的请求。   只有我,傻瓜似的待在原地!   “这是我人生中最棒的礼物。”爱德华冲我摆摆手,眼睛却始终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也许,傻瓜不止你一个。”   “他们潜伏起来了?”埃美特踮起脚尖,好像这么做真能让他看到什么其他吸血鬼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恐怕这里只有爱德华和爱丽丝有答案了,但我得说:“很有意思,在别人的地盘冒险留下来,而不是接受此间主人的邀请。”   这样做无非两种目的:第一,挑衅;第二,捕猎。看在他们如此“谦逊”的份上,我不打算给他们扣上一顶大帽子了,那么……顺着我的思路,其他人自然而然将目光锁定在贝拉身上。   这个人类女孩估计吓得不轻,她白着一张脸,语带哭腔地问道:“是、是因为我?”   “显然。”   “显然不是。”爱德华和我异口同声,不过我们的结论截然相反。我恼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偏向伊莎贝拉,可他对此不以为意,“我听到了那个叫詹姆斯的家伙,他认为你和伊莎贝拉有不正当关系。”最后一个单词简直是从他的牙缝里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不正当关系?”埃美特凑热闹似的重复,同时不忘摆动他的脑袋,在我和她之间来回移动,“我有点儿弄不懂了,你们的关系真乱。”   是啊,他第一次无法确定伊莎贝拉究竟是我们之中谁的情敌。   爱德华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别添乱,埃美特。”后者佯装不在意地耸耸肩,他一把抓回我的手塞进他的裤袋,“总之,那个家伙相信了,他对追踪猎物着魔的厉害,尤其是从……一个家族里得手。”   噢,猎奇的心理!   爱丽丝靠在贾斯帕的身边,我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预言状态——两眼发呆,神色茫然。只过去几秒钟,我听到她说:“爱德华说的对,詹姆斯决定在福克斯展开行动,劳伦特根本就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他和维多利亚都听命于他。”   原来如此。   不等我想得更多,我的另一半被这件事儿的主角伊莎贝拉扯住了衣袖。   “放开!”假设眼神能够杀死人类,我早就把她的尸体扔给那三个饥不择食的吸血鬼了,“别惹我生气,贝拉。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从最初一反常态地紧紧握住他的衣袖到放开他,这中间反而干净利落地让我起疑心。但伊莎贝拉就是伊莎贝拉,不管外表多笨拙,她还有最狡猾的一面:“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孩子,还是那句话,我不介意对她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没有读心术也是有好处的。   爱德华强调:“我读不到她。”   “这不是重点。”我绕过他看着伊莎贝拉,“找你的狼人朋友,他们一向以保护人类为己任,你也早就见识过他们吧。”   她看上去随时可能倒地不起:“我一个人去?你让我在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单独出发!”   啧,她似乎忘记了,在她面前的同样是一群吸血鬼,而我,绝对不是一个吃草根长大的卡伦。我扭头瞪视爱德华,要是他的眼色变为一片漆黑,我就能看到他眼中那个金黄色的陶西格尤里了:“你让我看上去蠢透了。”一点儿威胁力都没有。   “事实上,我们很欢迎半途出家的冷血人。”爱丽丝从贾斯帕身后钻出一个脑袋,以一种俏皮的风格说出她憋在心里有一会儿的讨饶,“抱歉,我搞砸了你和爱德华的爱屋,我保证,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第二次?   贾斯帕拍了拍她的脑门:“说重点。”   爱丽丝冲我做了一个鬼脸:“你在我心里已经变成陶西格尤里卡伦了。”不过,她见机行事的本领很了得,在我变脸的下一瞬间,她连忙改口,“其实,我更喜欢爱德华尤里这个称呼。”   “爱丽丝!”   “没听到!”   除去相互咆哮玩闹的兄妹,伊莎贝拉显得格外难过和失落。比起生命的即将消逝,她所有的命中重心不可避免得暴露在阴霾之下。这太显眼,也太刺眼了。   我走到她身边,尽管趋吉避害的本能令她后退半步,可这妨碍不了她仅存的自尊心?这个样子的她很符合我数百年来有关于人类的大致印象:有时候他们有比自身利益更在乎的东西。   不巧的是,我们在意的是同一件东西。   “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交易?”她狐疑地看着我。   “这种眼神是在提醒我千万不要耍花样吗?”我们都知道这不顶用,“以你的生命安全为交易内容之一如何?”   讨厌的是,这种时候她还想在我们之中寻找一个帮手,不用多说,不言而喻。我有必要正式发出一个警告了:“在送出你的小命之前,我会先预支你的眼睛。”避开爱德华担心的眼神,我在心里告诉他:我的引火线已经烧到尾巴了,假若有一丁点儿不愉快,我一点即炸!   万幸,他还知道点儿分寸。   我继续自己的演讲:“你这恰好是另一项交易内容。我护送你去找你的狼人朋友,而你,不准接近他。”我确定了,我的怒气根本没有消失,从三个月前开始,伊莎贝拉种种花痴似的表现在我心头扎了根,之后她堪称精湛的演技和对卡伦家的帮助让它发芽,等待爱德华回归之日茁壮成长。   一步一步,仿佛精心算计。   现在,由我来亲手斩断它:“是,或者不是,来吧,我听得懂英语。”   忽视埃美特夸张地惊叹,我瞧着贝拉雪白的脸颊一点一点涨红,她眨着凶悍的眼神说:“阁下,你在趁人之危!”   我遗憾地道:“抱歉,我捕猎从来都挑对方状况最好的时候,这关系到香味和口感的细微差异。”   她明显瑟缩了一下,却在爱德华再次望过来的时候挺起胸脯:“我也许错过了最佳时机,这不代表我没有继续追求的权利,连他都不能反驳我。”   噢,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总之,“砰”一声,我脑袋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所有人都在阻止我——当花儿一样甜蜜的香味逸散开的时候——爱德华第一个冲上来,尽管我眼前血红一片,但我不会认错这个味道。   ———————————————————————————————————————   场面混乱极了。   被那个人类女孩的血吸引过来的劳伦特三人,一时怔忪。刚才他们还在商量如何分散对方家族的生力,现在呢?卡伦家族为了一个人类分裂了,以卡莱尔为首的六只吸血鬼保护伊莎贝拉,甚至以攻代守。另一面则有且仅有三只吸血鬼:贾斯帕、伊丽莎白和陶西格。   “你们都以为我对狩猎着迷,”詹姆斯眼神疯狂地伸出舌头,“那是因为人生缺乏更有意思的事儿!比如,加入他们。”他说的他们自然是指势单力孤的后者,一味地单方面逞爆可没有一点儿滋味。   因鲜血而暴动的吸血鬼有多恐怖?特别是,他们之中有你的家人。   詹姆斯三人的加入无疑是雪上加霜,对待家人可以仁慈,甚至可以挨揍,对待从中捣乱,试图以他们做掩护的敌对分子呢?   埃美特对付詹姆斯,爱丽丝钳制贾斯帕,卡莱尔压制劳伦特,埃斯梅对付维多利亚,罗莎莉带走伊莎贝拉,而爱德华则负责充当人肉沙包(伊丽莎白饶有兴致地展示拳脚),他舍不得对陶西格动一下真的。   一旦血源被接走,罗莎莉聪明地放火烧了这一带草坪,贾斯帕的理智才逐渐回笼。顾不得自我反省,多出来的两个人手反身参战,维多利亚和劳伦特不花时间地被制服了。   ———————————————————————————————————————   愚不可及。   我早就清醒了,为了多揍他几拳,我窝在他怀里好一会儿了。看在卡伦们“善心病症”快发作的前提下,我亲手撕烂了詹姆斯的两个同伙,进一步销毁的手段来自罗莎莉的大火。至于剩下那一个……   “他不会来报仇的,”詹姆斯只把那两人当手下看待,而那种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补充,“可是,他一定会去找伊莎贝拉。”   爱德华使劲儿喘了一口气:“干嘛扯上她,我从头到尾只在乎你一个!”他嘴里发出一连串“法克”,“该死的,兄弟们,帮我一个忙!”他指着詹姆斯消失的方向,“结果他。噢,还有我的妹妹!”   卡莱尔一脸无奈:“你最先想起的难道不该是父母吗?”   “行了,卡莱尔,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最后,爱德华面目狰狞地冲向我——比对付敌人更可怕的表情,“用我抗你吗,先生?”   “我自己会走。”   “很好。”他微微露出一点儿笑意,“去我们的秘密基地解决,我会让你满意到想不出一丁点儿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这是完结章,你们觉得烂尾吗?告诉我真相,谢谢!   PS:终于轮到我感冒了,哭瞎!   ☆、第 42 章   秘密基地,顾名思义:一个只有爱德华掌握、没有他人参与的地方。   “现在,你也掌握了这里。”爱德华撑开双臂,好似刚才的烦恼都随风飘散了,“唯一的遗憾,你没能见到她最美丽的一面。”   事实。   这是一片其貌不扬的草地。穿过两颗藤枫树搭成的拱门,推开齐腰高的蕨草,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完美的圆形草地,没有其他植被的干扰,仿佛她天生就是那样子。除了这点,的确平平无奇。   听到我心里的嘀咕,他一下子垮下肩膀:“我还是太着急了,哪天我带你来的时候艳阳高照,百花齐放,你会为她着迷到发疯。”他叹息一声,“但我还是太急了。”   这时候,我还是少打击他为妙:“你想和我分享秘密的心情我理解。你知道,把你带到那座博物馆就是我迫不及待的决定。”   “是啊,”他讽刺地道,“我想方设法才被你准允带往那儿。”   “你绞尽脑汁,就想到了这个?‘我会让你满意到想不出一丁点儿烦恼’。”我模仿他的口吻,“我看不出你哪点儿让我满意了。”   不出意外,他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要是他的新陈代谢能和人类比肩,我说不准就能欣赏到“青红交加”了。他一开口就是压抑的气愤:“好啊,这就回到上一个话题了。我着急带你来这儿,就像你希望我体会到你的心情——迫不及待。上帝作证,我一踏上这片领地就神思不属,我在期待我能给你一个完美的求婚过程。”   结果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令我不解的是,他的脑回路果然形同人类——不能说哈哈大笑,那至少是一种诡计得逞的窃笑:“别把我想的那么卑鄙,我用在你身上的招式永远光明正大。”他又露出一丝笑意,“结果大出预料,过程及其糟糕,初衷尚算可以。”   “什么意思?”我难道还要去福克斯初中回炉重造吗?   “你不想听她的名字吧,但我会感激她的,这是迄今为止我闻到过的最鲜美的食醋香味。”不知不觉中,我们靠的越来越近,不说对方身上所有的优缺点都纤毫毕现,我们彼此气息交融,交换了一个浅浅的轻吻。   “我提个问题。”   爱德华抢先说道:“你没有咬她,那点轻伤还比不过几个月前的。”很快,那代表心灵之窗的眼睛透出一股复杂的神色,“她不该那样说的。尽管这儿是自由的国度,我自认为在这方面我既保守又专一。”   “你只会在我面前说。”大方地承认如何?我不妨碍他以文明的方式去劝服那个小姑娘,因为轮到我的时候,她可能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我的错。”他赶紧承认,“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我抱怨着,那句“我会让你满意到想不出一丁点儿烦恼”的话究竟代表什么含义?   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嘟囔道:“那就这么办……结束以后……再给……”   这实在考验吸血鬼的听力,他是故意的吗?   “言出必践而已。”他狡猾地模糊不清,并且趁机将我撂倒在地。   ———————————————————————————————————————   森林边缘,埃美特和贾斯帕各擒一边,两人默契地拉断詹姆斯的半边身体,在那之前,罗莎莉已经从后面掰断了他的脑袋。   “结果如何。”埃美特闲闲地问道。   罗莎莉厌恶地扭过身体:“只在最开始大吵大闹。”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只是多嘴一问。但埃美特没敢再下嘴,罗莎莉的风格一直强悍到他接收无能。   埃斯梅拢了拢一头秀发:“皮外伤,卡莱尔最拿手的。”   “他有哪样不拿手?”爱丽丝款着她的胳膊甜甜地反问。然而,没等众人揶揄的眼神投射过来,埃斯梅提前发现了状况。   “噢,贾斯帕,她可能看到了什么。”   火光中,扭曲的空气缠绕白色的石块,将爱丽丝金色的眼睛映成一汪湖水。贾斯帕小心地将她带往一边,一面细心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两颗形似拱门的藤枫树,一大堆草。”   吸血鬼们面面相觑,这暗示的是什么?   贾斯帕没有思索的时间,实际上,他老练而迅速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推开它们,那儿不值一提。你还看见了什么?”   “一块圆形的草地。”爱丽丝双眼呆滞,可不知为什么,她梦游似的语气里莫名多了三分笑意,不等爱人的继续询问,她答道,“是爱德华和陶西,他们俩在那儿。”   埃美特压低声音和罗莎莉交换一个眼神:“爱德华走的时候,眼神可不妙啊。”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小两口会闹到何种情境。   贾斯帕会意:“他们还好吗,伤势如何?”   “陶西在……捅他。”爱丽丝的眼神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细看之下却没什么大问题,“挺……心甘情愿的……”说完,她嘴唇蠕动,不明所以地嗫嚅几声。   “什么?”   埃美特简直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我要向上帝申请读心术,哪怕只有三秒钟!”   “不!”爱丽丝忽然发出尖利的叫声,她快速从预言状态中苏醒,同时神神叨叨地念着,“我以为我布置的那么辛苦,他们还能勉为其难。噢,卡莱尔说的对,我应该把那张大床挪到陶西的房间!”   “爱丽丝?”贾斯帕小心翼翼地叫道。   “对了,跟我来,我们或许可以订一副更大的棺材!”她拉住爱人的手,兴致勃勃地比划道,“真没想到,他应该叫爱德华卡伦尤里!”   “你看到什么了?”这是在场所有吸血鬼的疑问。   爱丽丝古怪地观望一会儿:“你们还没想到吗?爱德华即将被攻击,或者已经被攻击了?”   “攻击?攻击?”罗莎莉反复琢磨,然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全然丢弃了平时的冷艳造型,“你是说,捅?”   “显而易见。”爱丽丝想摆出一副“我真受不了你”的表情,可她比任何人都好奇这事儿。   更奇怪的是,贾斯帕竟然一脸责怪地说道:“你‘一出来’会错过多少好戏。”   “上帝。”爱丽丝双手捂嘴,下一刻她努力闭上眼睛道,“真希望他能持久点儿。”   ———————————————————————————————————————   我趴在草地上,耳根处不断游离着一根滑腻的东西:“这种时候,你还在发呆?”   我都动弹不得,还不准我发一会儿呆?   “我收到你的赞美了。”爱德华埋在我颈窝里,什么都不干,他需要一点儿时间给他的小兄弟喘口气。我马上接到了他的磨牙声,“这方面,吸血鬼无敌于世。”   “你说不算。”我懒洋洋地打击着,“得找权威专家,让他们对比一番人类男性和吸血鬼间的区别。”   “得了,我不过是想好好温存片刻。”他故意挺挺腰板,“还满意吗?”   “来得及投诉吗,先生?我们说好的,一人一次。”关键在于,第一次之后,他就懂得利用那点儿……时间直接进入下一回对战,依次循环。   “我可不想你在我身上发呆。”   我冲脑后翻了个白眼,拜托,谁受得了被人窥视这种事儿!准是爱德华做多了这些,我们才遭到报应的。   ———————————————————————————————————————   贾斯帕经验丰富地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爱丽丝不满地双腿胡蹬,“什么都看不到!”   “不够持久?”   “……”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你们接受不了坑爹,那我就继续写吧Σ( ° △ °|||)︴   PS: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第 43 章   一件原本值得高兴却意料之内的事情——我拿到了爱德华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当然,在我的年代她属于超越一个时代的伟大杰作。   “时髦的玩意儿。”至少,和祖母绿手表以及黄金链相比。   他点头赞同道:“我猜你不可能喜欢蒂芙尼。”   “你要是送我那玩意儿,我就讨回送出去的东西。”然后为他们寻找下一任主人,一个不鲁莽、更有品味的英国绅士。   爱德华不悦地皱起眉头:“嘿,别想了,我们刚刚交付彼此最重要的东西。”他眼神凶狠地扫视我的下半身,仿佛我说出一个“不”字,他就再接再厉。   回到别墅之后,战后的紧张氛围不明所以地开始蔓延。我在卡伦们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笑意,难道詹姆斯逃脱了?可他并非重要角色,他们犯不着摆出一副杞人忧天的表情。   “莉兹,发生什么事了?”   我亲爱的侍女茫然地说道:“福克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就在刚才。他声称是您的兄长,特意从远方来看望您。”   “兄长?我的?”是我哪一个倒霉的兄长,既得不到爵位,又……噢,我刚刚拿了老太婆仅有的遗产,并且成功虏获一位男士的芳心。英国的通缉令把连我都不知道还在世的某位亲戚招出来了?   “真要是那样,我会守护我的定情信物的。”爱德华露出三分笑意,旋而再度沉下嘴角,“但我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知道,在我们的世界,毒液相当于人类的基因,由同一个吸血鬼给予……你不能肯定自己没有‘亲戚’。”   也就是说,我那位兄长是来自我毫无印象的“父亲”?   爱德华肯定地点头,同时将目光转向门外。卡莱尔走在一步之前,他的左后方跟着一只脸色苍白的吸血鬼——不是我眼熟的角色,这代表爱德华的结论千真万确。但,不得不说,他与众不同的眼珠子让我心生警惕。   紫红色。   “觉悟高于意识,我很高兴你的改变。”爱德华不期然地说了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衬得他的眼睛越发明媚而温柔,“他暂时没有敌意。”可他本人的表现并不具有说服力,相反,那使得他几分钟前的惬意消失无踪。   “现在,就我一个被瞒在鼓里?”   “很快就不是了。”卡莱尔颇为平静地为我们相互介绍道,“这是陶西,”他指指我,然后向我示意,“这是斯图亚特,尽管你们可能来自同一位吸血鬼的血脉,但我不得不为你们相互引荐。”   “斯图亚特?”   “你就是陶西格尤里?”   某种程度上的默契使我们彼此一经开口就产生些许讶异,我很清楚,它只是源自我对陌生人的一种无意问候。   “抱歉,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相较于詹姆斯三人的粗鲁,斯图亚特的友好和礼貌为他赢得不少加分。取得大家长的同意后,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别墅。   “就在这儿吧。”我在门廊处停下来,以吸血鬼的听觉而言,即使走再远也不见得能防备得了有心者,何况这个家伙来历不明。   斯图亚特停顿片刻,开口道:“也许你正在想‘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可能不怀好意’。”我吓了一跳,他精准地读出了我的心里话,“要我说,在和平时期突然冒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的确难以置信。”   这是一个费解的开头,我可以认为他在试图降低我的戒心吗?   “但我来了。”他摊开双手,直言不讳道,“我们共有一个父亲,我们体内的血液和毒汁全部来自同一个男人。几个世纪以来,我们常伴在他身侧,因此也不难理解,当我们得知他还有另一个儿子——我们还有另一位兄弟时,心情有多么复杂。”   噢,我这位素未谋面的兄长大人可能电视剧看多了,我几乎以为他是来劝阻我放弃争夺家产的大少爷了。   “你可以形象地将它比喻为争夺家产。”   我错愕地抬手做出“暂停”的手势:“你会读心术?”总不见得果真是那该死的默契吧?   斯图亚特耸了耸肩否认:“我很高兴你按照我的思路来思考问题,事实上,它比家产更重要。不论你信不信,我们早已入局多年。”   这个时候还有比沉默更好的回答方式吗?   他显然也不介意我的无话可说:“现在,来说说我们的父亲。你见过他——我偶然听他谈起过你,在我知道真相的几十年后,你终于在意大利现身了。没错,就在不久前,沃特拉城,沃尔图里。”   我清楚地听到别墅里传出来的吸气声。这个家族对于远在意大利却庞大的无人能抵抗的沃尔图里总有一种微妙的警惕和崇拜,这和爱德华的读心术、爱丽丝的预言天赋有极大关系。   这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寂静,斯图亚特似乎在等待我同卡伦们一样的反应,但我毫无作为的举动仿佛激怒了他:“看来,你对我们的父亲没有一丁点儿好奇心。”   “如果是沃尔图里,我还应该期待些什么?不是几位长老,那就是他们器重的守卫之一,前者野心勃勃,除了那位了无生趣的马库斯长老;后者忠心耿耿,从不主动惹是生非。”我一一列举自己知道的一切资料,“能让你远道而来的‘父亲’……是哪位长老?”   假设那位父亲期待认祖归宗,要是卡莱尔同意的话,我可以利用裙带关系,把爱德华拉拔为沃尔图里的名誉长老?噢,想想就令人期待。   斯图亚特尚算温和的脸颊突兀地抽搐一下:“抱歉,他只是一个守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补充道,“阿罗长老最为倚重的守卫之一。”   也说得通,要不然就没有我的事儿了。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往下说。   他只得干巴巴地道:“他叫巴赛尔,能力出众,寡言少语,但你不能否认他的智慧超群。”   唔,巴赛尔……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高瘦背影倏然闯入我的脑海,仅仅凭着渐行渐远的影子就足以唤醒我曾经的记忆,那是一个极具威胁力的存在。   “他是与众不同的。”无疑,这是一句赞美,可他却表现得异常愤怒与耻辱。   “发生什么事儿了?”   “要命的事。”他隐下脸上的怒意,“这正是我来找寻你的原因。巴赛尔在布一个局,早在几百年前,我们就已经是他的工具了。”接下来,他为我叙说了一个极为奇妙的故事,一个富有超能力的吸血鬼如何精心制造几具傀儡,通过它们的成长进而扩张自己的实力,值得一部分人担忧的是,这种方法需要彻底杀死傀儡。   而巴赛尔,据说已经宰了不少他的子女。   “你我都在此列?”   “没错。”   “你是来寻求同盟的。”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只要他说的一字不差,我还非得和他联手对敌,要不然……我和这个世界将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了。   “是的。”他承认道,“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投靠连阿罗长老都颇为忌惮的家族。”   这句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在心里祈祷爱德华别有其它心思:“你在关乎自己安危的事儿上格外有头脑。”另外的事情就不大灵光了。   斯图亚特没有反驳我的话,或许他的确不大灵光。在我不咸不淡地讽刺后,他表现得异常平静:“那么,现在就是我们联手的时候了。巴赛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召唤我们中的一人,美其名曰为长老效力,实际上他的名声早就臭了。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个充当诱饵,他会在远离沃特拉城的时候向那个人出手。   “有时候,冒险与利益永远对等,我相信卡伦家族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这关他们什么事?”先不说我尚未答应,就算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说辞,我也不会同意卡伦们为我涉险。我无比清楚一件事情:爱德华和爱丽丝,阿罗垂涎已久。斯图亚特的强调无疑是在说明这件事有这位长老的授意,我要是搭上卡伦,那我只能去沃特拉城与我的爱人相亲相爱了。   可惜,我这位兄长从一开始就判断错误。我怜悯地述说道:“抱歉,我和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微微怔忪:“哪种关系?”   “寻求庇佑,或者相互利用的关系。”我有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听听我的观点吧。第一,你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指的是巴赛尔要对我不利(若是来自同一血脉的吸血鬼,我们相互之间的确会有一点小小的感应);第二,你们没有足够的诚意,在我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时候,你们显然没把卡伦放在眼里(或者说,我和卡伦们是纯粹的炮灰);第三,他是阿罗最器重的守卫之一,而你们不是,我也不是。”   没有人重视他们,它的反义词可能是:阿罗授意。想想那位长老此时在干什么吧,静等斯图亚特的好消息——看在巴赛尔的儿子如此勤勤恳恳的份上,他为他送来了卡伦家族必须接受审判的机会——饶他一命吧。   法克!   我赶走了斯图亚特,并为此受了很大的气:爱德华仿佛聆听了上帝的旨意,浑身散发出一股甜蜜的意味。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觉悟高于意识,”他高兴地耸耸肩膀,“我太惊喜了,你现在是意识与觉悟并驾齐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变成周更了QAQ   还有人记得巴赛尔吗吗吗吗吗吗吗吗~~~   ☆、第 44 章   这个时候,求助长者才是明智之举。   我抛弃了自鸣得意的爱德华,转而看向卡莱尔,后者若有所思道:“至今为止,我从不曾碰到过这种情况。他就像细胞分裂,确切地说,是分出若干个子细胞去成长。当子细胞有所收获之后,它们的使命也就彻底完结,迎接它们的将是母细胞的能量吞噬。”   埃斯梅小声补充:“这是一个制造又回收利用的循环过程。”   “我们只能期望他成长缓慢,要不然阿罗就不会把他放在身边了。”卡莱尔顿时舒展眉头,“情况还不算太坏,至少我们有一点儿把握了。”   我们?   爱德华拉着我的手,严肃而无奈地说道:“你还想把自己摘出去吗?来不及了。”   “这不是重点。”   “这当然是重点!”他摆出一副要与我争辩的架势,“几个月之前,他无意留你在意大利,倘若你能让我们上勾,而你自身又是一管‘超能营养剂’,我相信他来找我们的理由更充分了。”   “没错,我们早在他的名单上了。”埃美特插嘴道。   一条绳上的蚂蚱,唔,我忽然有些喜欢上了。不过,我要是及时掐灭这根导火索,至少还能为这场无可避免的冲突延缓几年。等我活够了,不妨再去意大利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的肩膀上慢慢搭上一条手臂,爱德华强忍笑意道:“这得由我说了算。”   “拜托拜托,卡莱尔还没下结论呢。”我们旁若无人的氛围中忽然多出一声抱怨,爱丽丝正遮着眼睛调侃道,“凡事忍忍就过去了嘛。”   “我要是你,亲爱的,我会去想想那辆保时捷911。”   我新鲜出炉的妹妹果然不敢多说一句,事实上,她巴不得卡莱尔立刻宣布解散,她好去妥当安放新车。   大家长语带笑意地道:“你得放缓心态,爱丽丝。接下来才是重点。”他调皮的样子简直和爱德华如出一辙,只有爱丽丝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他说:“也许,你注意到了,斯图亚特刚才说了一个关键句。”   “通过他们的成长进而扩张自己的实力?”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究竟是哪方面的成长,如果他指的是超能力……   爱德华语出惊人:“难道他是依靠体味熏死对手从而达到目的的?”   怪诞的想法。我一边给出自己的判断,一边苦苦搜素回忆,在我已知的范围内,我这位亲密的男友似乎数次提过这个问题,例如“你觉得榴莲味怎么样”……   “噢,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他尴尬地后退一步,“嘿,都看着我干嘛?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莎莉冷冰冰地双手抱胸:“虽然不靠谱,但挺有趣。”   “独到的见解。”埃斯梅抿起嘴唇,把脸颊藏在卡莱尔的肩膀后面。还有爱丽丝、贾斯帕和埃美特,他们一定掌握了某个小秘密,足以让某人“万劫不复”。   这种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觉相当糟糕:“介意花些功夫为我解释一番吗?”   某人张口结舌,手足无措地小声说道:“我们别打乱卡莱尔的思绪,他可能已经有些想法了。”   被点名的大家长干咳一声,冲爱德华道:“抱歉,这个问题你们可以私下讨论,我不能因为你而被打乱思绪。”   噢,狡猾的吸血鬼,他干嘛非得说出来。我忍不住为爱德华抱怨,同时也对卡莱尔的使绊子非常认同:他的确应该偏帮一下这个家庭的新成员。   “通过你们的成长进而扩张他自己的实力。我们尚且不知道他的超能力如何,单凭他的表现,他起初并不十分在意你。你逗留的那点儿时间足以让他对你做点儿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结合卡莱尔的分析,一条清晰的思路在我脑海中渐渐显出轮廓:“所以,斯图亚特的到来是一个骗局?”不,这显然说不通,“沃尔图里派他来干什么?正面宣战吗?”   爱德华摇摇头,加入我们:“沃尔图里从不正面迎战,我宁愿相信这里面有诡计。”   “也许非关沃尔图里。”爱丽丝插话道,“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斯图亚特在你面前就是一块玻璃。”   噢,陷入阴谋论的众人差点儿被绕进去,爱丽丝说得对,为什么不问问爱德华呢?后者拧着眉头,懊恼地说:“读心术并非万能钥匙,斯图亚特一直在他心里阐述巴赛尔究竟有多么多么危险,而他的诚意又是多么真诚诚恳。”   “那么,爱丽丝时刻到来了。”我们的小妹妹严肃地摆正面孔,充满笑意的眼睛逐渐在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失去神采。对我来说,能够同步阅读预言术的爱德华的表情却也考验着我的心灵,那可不是特别美妙的经历。   几分钟或者几秒钟后,这对兄妹同时回过神,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像刚才那样放松自然了。既然事关我的“父亲”,由我开口也很正常:“是时候分享你们的劳动成果了?”   爱丽丝先是点头,然后摇头:“你还没有做出决定,我无法预料到准确结果。但斯图亚特死了,被巴赛尔杀死在意大利。”   爱德华紧跟着说道:“也许这就是他找上你的原因,我们不排除有沃尔图里的暗中操作,这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真相了。”   客厅又陷入另一场沉默,直到贾斯帕开口:“这和你的能力有关。巴赛尔通过他制造的傀儡强大起来,而他还未曾注意你,从某方面来说,没有超能力就等于平安无事。”   在平庸中碌碌无为!凡人还能有自杀一途,而我只能乞求敌人的痛下杀手。我冲自己翻了一个白眼:“也就是说,我只是一颗棋子,斯图亚特作为这次骗局的棋手……他中意的是我身后的你们。”   爱丽丝扯开一个大笑:“这是加入卡伦家族必须做出的牺牲。”   爱德华一本正经道:“对,我们是一家人!”   我有一种恼羞成怒的火气,短短几个月,我就被这一家子看透了!没事儿,我告诉自己,爱丽丝的弱点摆在那儿呢,至于爱德华……   后者紧张地挺直腰背:“我们来猜猜巴赛尔的超能力吧,知己知彼才是致胜关键。”   “这也能猜?”埃美特非常正义地嘟囔出声。   “要不然就来摔跤吧,反正他暂时对我们没有威胁力。”爱德华多此一举地脱掉上衣,同不怎么情愿的埃美特勾肩搭背,一起蹿出了小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爱德华说得对,他暂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爱丽丝预言,下一个天明时刻就是斯图亚特的死期。几百年来,死亡从来不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而在我不关心的情形下,死神早已在人间闲庭散步良久。   什么时候,它的眼神会在我身上停驻呢。   一块裸/露的白色胸膛挡住我的视野,爱德华不忿的话语充塞在耳边:“不会有那一天的,除非我找沃尔图里拼命。”   为他殉情?别做梦了。   “我好歹在关心你,你就不能想点儿动听的词语?”他抱怨地嘟着嘴巴,这显得他更幼稚了,“好了,好了,你要是非把时间耗在这上面,不如听听爱丽丝的预言吧。”   堕落就是这么来的!我跟着他的脚步,内心偶尔会因为小小的嫉妒而引发无限思绪,有了爱丽丝牌预言,谁要是遇上难题那都不是难题了,他们只需要她“卜上一卦”,一切问题迎刃而解。那还需要我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吸血鬼干什么?   爱德华停下脚步捉住我的手肘,往前道:“我们已经集思广益过了,调皮鬼。爱丽丝是最后的保障,另外,”他的笑声逐渐扩大,“别再反复强调你有多么嫉妒爱丽丝,你只是没有发现你自己的那些天赋罢了。”   这下我可以闭嘴了,他对我的天赋一向绝口不谈。   我们到的时候,客厅里只有卡莱尔和爱丽丝、贾斯帕,可爱的精灵鬼正托腮讲述她刚才看到的东西:“在夏季第一场暴雨停下后,巴赛尔会踏上我们脚下的土地。”   “斯图亚特说对了?”上帝,前一天我们还在讨论这是我兄长的阴谋,下一刻巴赛尔就决定亲自来到福克斯。   “不,不是这样的。”爱丽丝立刻说出另外半则预言,“在此之前,福克斯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是来找你的。”   “我的另外两个兄弟姐妹。”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他们和斯图亚特一样,抱着与我结盟的期望,要不是他们把主意打倒卡伦身上,我很乐意同他们合作。遗憾的是,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巴赛尔是来追捕他的孩子们的?”   “显而易见。”爱丽丝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儿着急。”   卡莱尔沉吟片刻道:“也许,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你们应该先一步离开这里。”他的话出乎我们三个意料之外,“巴赛尔模糊的态度是最大的变数,倘若他决定顺手干掉你……”   爱德华抓住我的手瞬间紧绷,那双黝黑的眼睛紧迫地盯着爱丽丝,这是一个够坏的兆头,他准是看到了爱丽丝不想告诉我们的另一则预言,说不定我在那儿受了很大的伤害。   “我不会离开他一步。”他坚定地告诉爱丽丝,好像透过她就能直接向命运女神宣战一样。   我桶桶他的肩膀:“嘿,我会让你寸步不离的,包括上厕所。”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等他们各自走回房间,我才趴在他的背上,手臂钻过他的咯吱窝在他的胸膛上来回安抚:“看到我的死亡了?”   他的背脊一下子无比僵硬,双手虔诚地握紧我的手掌:“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我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你要是不为我殉情,我就收回定情信物。”至于现在,好好的浪漫之夜我干嘛要想那么晦气的事儿?把爱德华推进我们的大棺材,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担心的要命。”他闷哼一声,仰着头舒服地喟叹,“你倒是无所谓。”   我一口咬住他的下巴:“我想你有必要接受一项成人教育了,对我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致命的诱惑。”我喜欢他在皎月银光中对我诉说他的担忧,这一刻我尤为理解人类女性对他的疯狂爱慕。   “源于表象的喜欢罢了。”他双手用力,将我从他的胸膛里拖上来与他嘴对嘴,“你刚才在想什么,速度有点儿快,我没看清楚。”   一个很久没看到的小家伙,我戳着他的肩胛骨:“一个和你一样白,但比你小的多的热乎乎的东西。”   我相信我在他浅棕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只白嫩的兔子,只不过我亲爱的男友似乎不大想提起:“这个时候你想的应该是我。”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惬意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明白,我们有时候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   他没好气地坐起来:“我希望你别说出下半句话来,我今天过得够刺激了。”   放心,我在心里哈哈大笑:我不会爱上一只兔子的。   “你现在就想看到它吗?”爱德华苦着眉头,“埃美特和罗莎莉可能正在房间里办事儿。”   话音刚落,楼下,罗莎莉轻叱:“给他们送过去。”   埃美特的大嗓门简直形同嚎哭:“我刚站起来!”   “软下去!”   “……”   让一个男人说软就软……我同情地拍拍爱德华的肩膀:“听说,卡莱尔原来想给你们凑对?幸好你没答应。”   门口立刻传来埃美特挑衅的声音:“那显然是他的魅力不够。”   谁知,爱德华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它才会选择和你生活在一起。”   这个“它”指的是我们的兔子,但我不明白门后为什么是一片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安静,紧接着,在那个白色的东西跨进第一只脚之前,我听到了埃美特回房的动静。   但是,谁来告诉我埃美特究竟把什么东西放进我的房间了?一米二的身躯,白色的皮毛,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以及一对狭长的耳朵……从外形来看,它和兔子的相似度高达99.9%,从体型上看——   “埃美特,你现在能下来吗?”我稍稍提高嗓门,但愿大块头还没“站起来”。   楼下不期然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埃美特快夹着哭腔道:“拜托,爱德华没比我少知道一点儿,让我过一个安稳的夜晚吧。”   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我指着地上步履蹒跚的大家伙盘问:“你拿它做实验了?”   爱德华舔舔嘴唇——这动作通常表示当事人无言以对。   “好吧,今晚你就搂着它睡觉吧。”噢,尽管我自己就是非自然产物,对于这类明显超出正常范畴的东西我仍旧抱着相当大的抵触。   在我的瞌睡虫敲门进来之前,我不无遗憾地想道:爱德华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啊。   窗外,大片黑乎乎的森林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大嘴巴,连带着这个房间另一位主人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恐怖——“明天开始,不准吃肉,不准吃菠菜,不准吃零食,你要是减不下来,我就烤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吸血鬼对于时间的概念相当模糊,有时候一百年就在我似梦似醒间悄然消逝。我从不去刻意抵抗它,瞌睡虫来了又走,简简单单。然而——这是一个大转折——卡伦们似乎习惯了掰着指头过日子,比如再过两天艳阳高照,这一家子必将进行全镇人都耳熟能详的远足活动;又比如再过一两年,爱德华他们即将毕业,这一次他们将要去另一个没有阳光、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上大学。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椅背上。   “再过一天。”爱德华挺拔的背脊靠在玻璃窗上,神情凝重地望向窗外。此刻,瓢泼大雨汇集的水流正急速奔跑在索尔达克河中,整座树林仿佛刚刚经历一场马拉松赛跑,它们上空是一阵烟雾朦胧。他侧着脑袋,眺望远方:“巴赛尔就来了。”   对,没错,我懒懒地晃动脑袋:“我应该从近前开始算起。”   “我喜欢你的计划。”他毫无征兆地蹲在我身旁,仅仅是一次睁眼闭眼,他来到我身边为我捋过一边发丝,“你还没参加过一次家庭远足,这可是价值千金的身份认可。”   “谁订的?”   他皱起眉头思索良久:“当地习俗,”一面拉过我的手掌,来回抚摸那枚时髦的古戒,“我们还要准备牧师,准备宣誓,准备蛋糕,也许还得有捧花……”   “你还可以考虑考虑巴赛尔,只留一颗头颅也行。”不管何时何地,我总是乐意讽刺他两句。上帝知道,我们的话题超出预定轨道一大段距离了。   他扬起脸颊,我注意到那姿势已经变成了单膝跪地,假如我是一位含苞待放的少女,这幅流动的图画必定载入人类史册。我赞叹地伸出手指,一遍一遍地摩挲他的眉眼:“说出来吧,我可听不到你心里的想法。”   “天快放晴了。”   废话!我抽出手掌,改为左手抚右手。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拖长调子说道:“我无心破坏,但我想我们不得不去开门了。”门庭走廊外,两道由远及近的黑色闪电划破雨幕,瞬间抵达我们的房子。那是爱丽丝预言中的两人,与我深有牵绊的兄长和姐姐。   中等身材,肌肉结实,有着一头深棕色卷发的约瑟夫,以及身材高挑,和罗莎莉有得一拼的安妮罗杰。   我们互相打量的时候,爱德华自然地站在我身旁,我相信任何一条于我不利的想法都不会逃过他的法眼。但今天的暴雨着实影响了来访者的心情,我从他俩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为什么不进来坐一坐?”我向里面示意一下。   约瑟夫和安妮罗杰谨慎地对视一眼,这才跟着我走进大厅,爱德华则安静地走在后方——我们无意识地达成的默契,这比他从我这儿得到一个想法更加宝贵。   “我想,你已经见过斯图亚特了?”刚坐下,约瑟夫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我们委派他上这儿来和你达成协议,你知道,这儿比意大利靠谱多了。”他神经质地按下沙发,那儿被我安装炸弹了?   “没错。”我不确定这两个吸血鬼究竟有什么能耐,只从眼下来看,似乎只有安妮罗杰够的上我心目中短暂盟友的标准。在确定巴赛尔的真实意图之后,结盟势在必行,区别只在于炮灰由谁来做。   约瑟夫大呼一口气:“这么说来,我和安妮不用到处逃窜,四处拉拢盟友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差点儿要跪下念祷告词了。   我看了一眼安妮罗杰,后者紧绷的脸颊猛然一阵松动,阴翳的眼睛慢慢放出一丝亮光。我当然不满极了,当事人还在,他们竟然以为爱德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吗?   “抱歉,我恐怕结盟的事情还得请教卡莱尔。”我向他们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事实上说不定得另做一番打算了,和不聪明的人打交道往往害人害己。   约瑟夫果然不顾风度地跳起来,这使他身边的安妮罗杰不得不坐直身体:“难道我们没有达成一致?也许巴赛尔明天就上这儿来了。”   我们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我从爱德华微小的反应中得出那是一个无意之举:瞧,巴赛尔把他的子女吓成了这副德行。在我仅有的认知中,那仅仅是一个让我略感不安的人物,但我有爱德华(这倒有点儿吃软饭的样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闭了嘴,带着凶狠的表情横了一眼他的同伴。我猜安妮罗杰原本想作壁上观:“容我说一句,”接到我的点头,她顿了一下道,“约瑟夫绝不是危言耸听,巴赛尔对待猎物一向没有耐心,若不是阿罗反对,沃特拉城至少已经有四颗头颅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不愿承认,我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的猜想,并且当面向可能的知情人试探:“你们一共有六个?”   “十六个。”约瑟夫像听到笑话似的看了一眼安妮罗杰,后者反应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噢,有意思。   我伸长胳膊摆弄自己的手指,剩下那几个他们自己内部解决了?看来,他俩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单蠢好骗。但我不必说出来,我心里自有一把天平以确保我们不会栽进即将倒霉的坑里去。   “那么,”我斟酌着思量前天贾斯帕的猜想,“巴赛尔看重你们哪一点?”   “能力!”约瑟夫的反应全在我的预料之内,他要是还要顾左右而言他,那我就不得不先解决这个祸患了——在巴赛尔到来以前。安妮罗杰警惕地抬头,那目光里总有一丝怀疑的意味,可她的同伴还不至于像她这样精明,他已经有些洋洋得意了,“除了我和安妮,只有埃布尔、巴里、格里菲兹和珍妮弗、劳丽能让他刮目相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得不对我们强加防范。”   “所以斯图亚特来了,他还看不上你们的信差。”   约瑟夫郑重地叹息:“有点儿遗憾不是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答案揭晓之后——就是那个超能力,他口中所提到的埃布尔等人尚且阻挡不了巴赛尔的野心,身为“凡人”的斯图亚特却被派来寻找“盟友”。而身为“盟友”的我,只能被定义为拥有卡伦家族信赖的“凡人”而已。   彻头彻尾的阴谋,这就是斯图亚特到来的真正原因?   安妮罗杰突然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水面被人为投入一颗石子,处于涟漪中心的约瑟夫不免怔楞一会儿。   瞧瞧现在的场面,我们谁也不相信谁。   “说实在的,”我有些怅惘,“你们觉得,巴赛尔看重我哪点儿了?”我嫉妒能力者,别人却来嫉妒我。   夏日的雨点总是富有诗情画意的。   爱德华忍不住撑开嘴角,无声的笑意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眼梢。但我想,另外两个能力者没有我们这样的闲情逸致,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无比凝重。   “卡莱尔去哪儿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我会提到大家长。   爱德华嘴巴张合,不久之后我听到几个轻健的脚步声,我们的大家长推门而入,尾随进来的只有贾斯帕和爱丽丝,埃斯梅和罗莎莉、埃美特则停留在已经放空的晴天之下。   “嘿,我说伙计们,”卡莱尔完全不像平时那么风度翩翩,“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再晚一点儿就赶不上去伦敦的航班了。”   去伦敦?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想和爱德华来一次默契的面面相觑,后者却在我一头雾水中将我从沙发上拉起。他说:“抱歉,我恐怕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最近我们一家子想来一次全球旅行,你知道,机会难得,我们压根儿不能错过。”   噢,如此敷衍了事的态度!   我敢打赌,那两位还处于极度吃惊以至于全身僵硬的状态。   等到这座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小镇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才抓住头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全球旅行?”爱德华恶劣的笑容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挑衅,“难道我就此被列入巴赛尔的逃犯行列了?”   “我不会没出息到只能带你逃跑的地步。”他一面轻松地加快速度,一面揶揄地道,“亲爱的,麻烦已经结束了。巴赛尔中途猎杀斯图亚特,这就是爱丽丝预言到他来福克斯的原因,在此之前,我们只能依靠对未来的不确定而盲目选择。”   “不过,约瑟夫办了一件好事。”埃美特大感有趣,落后几步与我们并肩平行,“你确实是一个‘凡人’。”大块头自我戳中笑点似的哈哈大笑,前提是罗莎莉没有将我的兔子扔进他怀里。   “罗斯!”   罗莎莉撇嘴:“我没兴趣拎别人的东西。”   噢,原来我的死因是太不平凡!   爱德华大笑,亮眼的金色眼球熠熠闪光:“危机解除了,接下来我们还有旅行结婚,但愿不会有一颗头颅了。”   他说的对,危机解除。   虽然沃尔图里仍对卡伦家族一心一意,但我们不能要求暗恋者不喜欢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没有坑!另外还会有一个小番外!   感谢各位给我的留言,因为有你们我才有动力(虽然这句话很老土,但是这应该是每一个作者的心声)。最后,我们有缘再见吧,哈哈。   ☆、番外   就在沃尔图里的眼皮子底下,卡莱尔又认了一个儿子。   “嘿,我说。”爱德华摆好最近一个椅子,他正试图从这些体积不大的家具中寻找失踪已久的伴侣,“你们有谁看见陶西吗?”   “如果是昨天,”埃美特的出声立刻引起爱德华的全部注意力,前者显而易见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我可怜的兔子还在他手下苦苦挣扎,但现在……”卡伦们有意无意地停下手中的物事,这让埃美特难得坐立不安起来,只听他小声回答道,“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爱丽丝嘟起嘴巴嘀咕:“白费功夫。”   “那就显显灵吧,我亲爱的妹妹。”爱德华拉开椅子,颓废地往那儿一坐,若不是在室内,他忧郁的可心模样准能俘获一群美女的芳心。   “我已经发现了,预言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爱丽丝不情不愿地盘腿坐在地上,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但她一开口却从声音到腔调都变了,“‘陶西,我没拿你当女人看’,”她活灵活现地又模仿起她最喜爱的哥哥,“‘这可太好了,我一直把你当女人来用,今晚骑乘位吧,你‘坐’我’。”   小心。   贾斯帕动动嘴唇,什么都没有说。一直被注意着的伊丽莎白和她的男朋友赛斯一脸沉郁,他们糟糕的心情一点也不亚于爱德华。   卡莱尔碰碰伊丽莎白的肩膀:“还没到内讧的时候。”   爱丽丝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假设卡伦们另有天赋神通,他们不会想到爱德华究竟花了多大的心力去倾听爱丽丝的心声,要知道,这是他和陶西结合以来首次分离如此之久。   于此同时,他们的邻居——一群普通人类打开电视,午间新闻的吵闹声不依不饶地环绕在这些吸血鬼的耳边。   “见鬼,他们为什么不睡午觉?”爱德华烦躁地以手托腮。   【嘿,乔治,今天你们有什么特大新闻要播报吗?】女主持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绝不能来问我,要知道我的后台还没有那位管理员硬。】男主持的幽默让现场的观众们大笑不已。   【史蒂芬派你去现场,你总不能让我们的观众失望而归吧。】   【一件离奇的事儿。】男主持放低了声音,但他一定知道导演开大了声音,【你知道,我们在俄勒冈州,除非古印第安人从墓穴里跳出来,否则我们不会去碰当地一些巢穴。听着,不可思议,他们找到了一个墓穴,距今约500年左右,并且发现了——】   “——陶西!”   那个躺在棺材里,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保存相当完好的“尸体”是陶西!   爱德华从座位上跳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原地消失了。   “嘿,等等!”   伊丽莎白和赛斯直觉地跟上爱德华。   “我们怎么办?”埃美特左右看看,最后询问似的看向贾斯帕。后者慢条斯理地引导爱丽丝说出她应当看到的,只不过……事实有点儿不可思议?   陶西……跑去人家墓穴,扔掉了棺材里的木乃伊,然后自己躺进去……睡着了?   “你们觉得,爱德华能赶在陶西被抬出墓穴,并且暴露在全世界之前‘救’出他吗?”埃斯梅双手捂嘴,她总觉得这次玩笑开大了。   罗莎莉冷冰冰地瞪着墙壁,好像这样做就能阻止他们的邻居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难以置信的事。   “也许,他在人类动他之前会有所察觉?”   卡莱尔无奈地道:“但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坑爹的番外,你们别嫌弃它,毕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哈哈。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